第163章 謀劃
管月環顧四周，也沒有可用的馬車。
“慕晚什麽時候走的。”
“就，就是你走後，差不多半個時辰這樣子。”
這下看來，馬車是追不上了，這時候得有一匹快馬。
大概是有心靈感應似的，一陣急急的馬蹄聲傳入耳朵。
回頭一看，隻見葉仁英騎著一匹快馬過來，到她麵前停住了。
“葉大人，你這會不應該在宮裏嗎？”
葉仁英站在馬車，“葉某有事要問你，聽說你出宮了，立馬追了上來。”
“好，不過，我現在得借你和你的快馬一用。”
“啊？”
葉仁英沒聽明白。
管月那邊手腳並用開始往上爬，樣子笨拙的有些可愛。
葉仁英抿抿嘴，隻得一把把她拉上來。
“調轉馬頭，去北門。”
“唉，姐姐。”小歡擔憂喊了一聲，想讓她小心一些。
那邊，馬已經開始飛奔起來。
雖然鬧市騎馬不好。但是現在情非得已。
“縣主，這是要去哪啊？”
“我一個妹子，偏要胡鬧去找他哥哥，我得把她追回來。”
葉仁英嘴角一勾，加快策馬。
北門的守衛見到葉仁英，趕緊騰出路。
隻見一陣青煙疾馳而過。
新來的守門便問年長的守門，馬上的男子是誰。
年長的守門抽了口旱煙。突出渾濁的煙霧。
“他啊，平寧郡王葉義懷的孫子葉仁英。”
要說這平寧郡王，那可是家喻戶曉，一身忠肝義膽，唯一個封王的外形人。
論軍功，可以與齊書豐，忠勇王比肩的。
自城門向西北一路行了四五裏。
“縣主，您確定她會走這條路。”
“應該是這條，葉大人，要不您先停一下。”
葉仁義勒住韁繩，“怎麽了。”
“葉大人，你會辨認馬蹄印嗎？”
“怎麽說。”
“我那個妹子是今天上午才走的，她騎的也是我們九王府的馬。”
葉仁英點頭，“我明白了。”他翻身下馬。也把她接下來。
像九王爺這樣的府邸，都自己專門養馬，給自己的馬飾什麽的做上標記。
至於什麽標記，管月沒有在意過。
不過這個時間，其他權貴出門的概率不高。
葉仁英蹲下來仔細查看地上的馬蹄印，順手將韁繩送到管月手上。
她接過韁繩，也蹲下來與他一起查看。
如他所料，這路上有標記的馬蹄印就隻有一個。
管月蹲下來仔細看了看，那印記雖然不太清晰，邊緣有些散，但仍能看出是一種樹葉。
“應該就是這個了，府裏有很多這樣的樹，葉子就是這樣的。”
葉仁英沉聲道：“這是橡樹葉，也是婉妃娘娘最喜歡的樹。”
管月突然站了起來，這是她自己的失職。
“怎麽了？”葉仁英看她臉色不對勁。
“沒什麽，咱們快些上馬去追吧。”
九王府的馬都是經過精心挑選，是褚宇朗一匹一匹驗過才能留下來的。
雖然腳程很快，但是一般人很難駕馭。
騎了這麽半天，慕晚已經支撐不住了。
到了一處山腳下，找了一塊陰涼地坐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
此去裏州真不容易，才出城沒多久，就覺得累的不行，馬兒跑的快，她的腰被顛的很疼。
吃了幹糧喝了幾口水，感覺有些困。
但是她卻不敢睡，於是拍裏自己兩巴掌，繼續上路。
不過，這馬似乎也累了，跑的沒有之前的快。
慕晚懊惱的抓抓頭，早知道以前在山上，就學點養馬的知識了。
這會子，無論她怎麽弄，馬都走不快。
都怪自己隨便牽了一匹那麽有個性的馬。
從地圖上看，這離裏州遠的很。
管月和葉仁英追上她時，太陽剛剛偏西。
慕晚就差牽著馬走了，看到管月他們，隨手甩掉了韁繩，癱坐在地上。
“慕晚，慕晚，你怎麽樣？”管月以為她受了傷，嚇的趕緊跑過去。
前前後後也沒發現什麽傷口，“沒受傷。你這是怎麽了，累了嗎？”
慕晚本以為她先責罵自己，見她反而這樣關心自己，倒是起了一點內疚。
“小月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嘟囔著道。
見她頭發也亂了，臉也髒了，隻歎口氣道：“行了，先回去吧啊，好在沒跑遠。”
回頭時，葉仁英獨自騎著九王府的那匹馬，管月帶著慕晚騎另一匹，晃悠悠的往城裏去。
北門的守衛看到葉仁英趕快給讓路。
“葉大人，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麽久。”進城裏天也不早了。
“沒事，能幫上縣主，葉某也很高興。”
“不如，我請葉大人吃飯吧。”管月見他一路上也沒說找自己有什麽事隻怕是不方便在慕晚跟前說。
葉仁英剛要回一聲，隻見他們身後來了一輛馬車。
“姑娘。”
這竟然是涼玉玠。
管月打量他的馬車，上麵落了些許的灰塵，看樣子是趕路有一陣時間了。
“吆，涼老板。你這家事辦完了，準備回來營業了。”
涼玉玠嘴角一勾，笑得甚是妖嬈。
“看樣子，月姑娘去了我那麵館。要不這樣吧，今晚，我專門為姑娘下廚。”
管月看向葉仁英問道：“可否。”
葉仁英點點頭。
“那待會就有勞涼老板了。”
“那你們先忙著，我也回店裏先準備著，待會見。”
雙方互相告辭。
將慕晚送回府裏安頓好，他們又出來了。
“縣主，剛剛馬車那個那男子是誰？”
“他啊，是開麵館的。是西夏人，而且”她壓低了聲音，“我和羅真言都覺得他不簡單。今日，正好葉大人在，正好再去看看。葉大人是專業斷案的，一定能察覺出什麽來。”
兩人正說著話呢，羅真言坐著馬車就來了。
“羅大人。”
羅真言整理了衣服，“葉大人也在啊。”
兩人行了禮問候。
“真言，我和葉大人剛剛遇見了剛剛回來的涼玉玠，他邀請我們去吃麵，正好你也一起去。”
“嗯。”
三個人舍了馬車。一同步行前往麵館。
麵館門隻開了一扇，進去後裏麵光線有些暗。
“老板？”
涼玉玠聽見動靜，從後廚走了出來。
“你們這麽快就來了，快坐吧。”
管月看他褪去一身暗色華服，換上了後廚的白衣，跟他氣質完全不搭，竟然有點想笑。
“今日得涼老板，親自下廚，我等實在不知如何感謝。”
涼玉玠還是勾角一笑，“待會多吃點，就算給我捧場了。”
羅真言道：“我去幫忙吧。”
涼玉玠斜著眼，“好啊。”
現在終於得了空，管月才問葉仁英到底要問她什麽。
“其實是這樣的，葉某對曹府的案子實在無從查起。想問縣主可有什麽提示。”
管月看著她，嘴巴左右動了動。
“葉大人想知道什麽，或者說想確認什麽？”她不相信葉仁英毫無頭緒。他可是大理寺少卿，看著也不像是那種考爹靠家族上位的人，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一定是有點料的。
葉仁英一愣，這個縣主果然聰明，也很直率。
“從齊書檢暴斃獄中，再到曹家被滅門，這應該都是同一個手筆。縣主心中應該已經有了猜疑的人。”
有是有，但還是經過他提醒的。
“葉大人，你也說了是猜疑，既然沒有證實，就先別說了吧。”
這敵友未明，怎能輕易落人口實。
葉仁英一挑眉，“我知道縣主擔心的是什麽。”
他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忠勇”兩個字。
管月蘸水在那兩個字上寫了“是”，那兩個字便花了。
“麵來了。”涼玉玠端了了托盤出來。
羅真言跟在後麵端著另一個托盤上來了。
“今天給你做了我們西夏那邊配麵吃的爽口小菜。”
他布菜的時候，看到桌上的一團水跡，嘴角不可察覺的抽搐了幾下。
管月嗦了一口麵，好吃的直豎大拇指。待麵咽下去，才開口：“涼老板，你這手藝，絕了。”
涼玉玠勾著嘴角，“那您就賞臉多吃點。”
“老板，你這幾天去哪裏了？西夏和我們大承要打仗了，你不可能回家的吧。”
涼玉玠笑的深了一些。“我是沒回家，找了新配料，改良我的麵。怎麽樣，這麵吃出些什麽沒有。”
管月對吃沒有研究，“你找配方，幹嘛要關鋪啊，你找你的。店裏有掌櫃有夥計的。”
“吆，縣主這是盤問我嘍。”
管月立即搖頭，“沒有，沒有，隻是好奇，你害我好幾天沒有吃到麵呢。”
大家都應和的笑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緩解氣氛的沉重。
他們幾個從麵館走了之後，涼玉玠將門關上了。
他的身後出現了一群人，是他店裏平日的夥計。
“主子，剛剛為何不殺了她們。”
涼玉玠臉上隻剩冷峻，“殺？這三個人一個都動不得，那女子現在是九王府的主理人，出入都有暗衛跟著。那個穿著官服的是大理寺少卿，剩下一個是金科狀元。你說誰能動得了。”
帶頭之人不再說話。
“行了，你們都回去收拾下，明日還得正常營業呢。”
這些人退了下去。
涼玉玠走到櫃台前又拿了盞燭火，走到他們剛剛坐的那盞桌上，仔細看了那個水印。
雖然印子已經幹掉，但是仍能看出些許痕跡。
葉仁英的手勁比較大，桌上依稀能看見印子，雖然不全，但是涼玉玠也猜出那兩個印子是忠勇二字。
夜深月明，熱鬧的京街已經平息下來。
一個瘦高的黑影在銀色月光下疾行。
忠勇王褚明衝正在屋裏喝茶，察覺到院內的動靜趕緊出去看看。
一陣微風吹過院子裏空空如也，褚明衝轉身回屋，卻見一個人黑衣人坐在桌前。
“這麽晚喝茶，王爺不怕睡不著嗎。”那人扯下帽子，正是涼玉玠。
“你怎麽來了？”褚明衝皺著眉。隱約覺得肯定沒什麽好消息。
涼玉玠轉過身來，頭微微側著，衣服不屑的樣子。
“王爺明天就出征了，咱們關係又不能擺在明麵單個，隻好今晚來給你送行了。”
褚明衝在他旁邊坐下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回城的時候遇到九王府的小月，還有大理寺少卿。他們已經懷疑你了。”
褚明衝鬆了一口氣，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懷疑就懷疑，也該到明麵上了。不過，我明日就出征了。他們懷疑又如何，即使他們今晚就去老皇帝那告狀，老皇帝也不會這個時候就把我換下來。”
涼玉玠笑著站起來，“這倒也是，說到底是我瞎操心了。我這幾天已經給西夏那邊安排好了。你此去，一定會一舉克敵的。”
褚明衝的眼裏有些不屑，仿佛是說沒有他的安排，也能戰無不勝。
“那個丫頭，不好對付。”
涼玉玠倒是起了興趣，“我倒要看看，這個小丫頭片子，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
管月回府以後，立即就去密室，看看褚宇朗又有什麽消息傳來。
之前的消息都是回信，今天收到的難得是告訴她抗旱的事情。
抗旱的事情快要接近尾聲了，現在正在收尾工作。
管月深深鬆了一口氣，收尾了是不是代表他要回來了。
回來了，她就可以稍稍輕鬆一點，遇到事情可以直接與他說，不用擔心消息延遲而耽擱什麽。
今天奔波一天，確實感覺有些累了，她撓撓額頭，忽然想到一事。
“對了，小南有沒有消息傳來？”
密室的人搖搖頭，“南姑娘隻那天傳回消息，這幾天沒有收到。”
“怎麽會呢？”她嘟囔道。
密室的人看她確實累了，勸道：“月姑娘，小南姑娘，此去裏州，路途遙遠，加上在十二王爺身邊，信息不好及時傳遞，這邊要是有消息，我們hi第一時間告訴您，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王爺不在，這府裏都得靠著您呢。”
她有氣無力的說了個“好”便出去了。
但是她的腦子就像個永動機一樣，停不下來。
既然抗旱的事情已經接近尾聲了，那這邊也得開始準備了。
她覺得得先把這個消息讓陶大人先知道，以陶正道的威望，他開口了，其他人一般不反對。
然而，橫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