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殘忍
褚宇堯帶著小南日夜兼程,到了沙漠邊境。
他們隨便挑了一件旅館進去住了。
“兩間房?”掌櫃的看著他們的兩個。
“是,兩間連在一起。”
掌櫃看了看房間:“相差一間行嗎?”
褚宇堯不肯,“不行,必須連在一起。”說完又掏出一錠銀子,“如果有人訂,麻煩那人換一間。”
凡事開店做生意的誰不是見錢眼開,“好嘞,好嘞,我給客官安排。”
褚餘堯拿過房間鑰匙便上了樓,在房間門口,小聲叮囑小南。
“夜裏睡覺留個神。”
小南有些害怕。但是也隻好點頭。
樓下的掌櫃的看著他們兩個進了房間,臉色神情立即陰鬱下倆。
對著堂下的兩個夥計使了個眼色。
褚宇堯推開窗子,一股風沙撲麵而來,他嗆了兩口又關上了窗戶。
這個時候應該告訴她自己的消息吧。
這時候。外麵傳來敲門聲。
“客人,我給您送洗澡水來了。”
褚宇堯過去開門,“我沒要洗澡水。”
小二訕笑:“客人,這時我們小店的規矩,來這的客人都送洗澡水,然後再問客人,餐飯是下去吃,還是送到房間裏。”
褚宇堯不露聲色。“我現在還不餓,你們先把洗澡水送進來吧。”
幾個夥計點頭哈腰的往裏進,褚宇堯有意沒意的打量幾個人。
“隔壁是我妹妹,你們什麽時候送熱水?”
小二殷勤笑道:“馬上就送,馬上就送。”
說完就退了出去。
褚宇堯也來到了小南的房間。
小南見他還是有些怯生生的,“公,公子,有什麽事嗎?”
“沒,剛剛店裏的夥計說,他們一會送洗澡水過來,我在這裏等著。”
“哦,哦。”小南有些無措,沒想到一個王爺居然這麽親切。
“你用緊張,不用拘束。你家姑娘,讓你跟來,我就得保證你的安全。”
“可。”她想說自己是來監視她的,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聽說你是裏州人,對裏州很熟悉,對這沙漠呢,熟悉嗎?”
小南支支吾吾,“對這沙漠不是很理解,隻是聽老人說過。”自己那次跟著商隊過沙漠也是九死一生。
“明天過沙漠,就要多仰仗你了。”
沒一會,樓下的夥計果然帶人送洗澡水上來。
雖然他們言行舉止很正常。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先休息,一會我叫飯菜上來。”
“是,公子。”
褚宇堯回到房間裏,簡單衝了個澡。
這裏靠近沙漠,天黑的很快。
小二又來敲門,“客人,您晚飯打算在哪裏用?”
褚宇堯心裏徹底起了疑,這未免也太殷勤了。
“你們晚餐都有什麽?”他還是神色如常的問道。
小二便報了菜名,嘴皮子也很溜。
褚宇堯便挑了幾個記得住的菜,點了。
臨了,小二又問道:“客人,您什麽什麽過沙漠。我們掌櫃可以為你們觀測天氣,規劃路線。”
“我有需要自會去找你們掌櫃的。”
小二的臉色微變,迅疾又是一番笑臉:“好嘞,小人這就去為客人準備飯菜。”
“準備兩副碗筷,送到我房裏。”
“是是是。”
小二一轉身,臉色的笑容退了個幹淨。
掌櫃的正在撥弄算盤,瞟了一眼下樓的小二,便心中有數。
褚宇堯回到房間收拾了一番,又去敲了敲牆壁。
還好這房間的隔板是空的,小南聽到動靜就走了過來。
“這家店有古怪,你收拾好東西,待會見機行事。”
小南一聽。立即照做。
過了好一會,小二才將飯菜送上來。
“客人,你的飯菜到了。”
“進來吧,麻煩幫我擺好。”
小二很熱情的一一照做。
褚宇堯轉身去隔壁叫小南來吃飯,走到門口時,又用餘光瞥了一眼店小二。
“哥哥,你叫了什麽菜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們倆到了房間,小二已經站在餐桌邊了。
“客人。請慢用。”
說完便要出去。
“慢著。”褚宇堯冷不丁的一聲,小二身子一震。
“客人,還有什麽吩咐?”還是那副討好的嘴臉。
“再給我來一壺酒。”
“好嘞。”
小二嘴角的陰黠差點就藏不住了。
天上已經上了星星。
戈壁的夜晚異常的空曠。
忽然,一家酒館的屋頂衝出兩個人影。
這裏雖然有多家酒店旅館,遇到派別打鬥的事情時有發生。因此其他店家都是暗暗搖頭,替倒黴的受害的店家祈禱。
這打鬥的是褚宇堯和殿內的掌櫃和夥計。
小南隻會幾下工夫,雖不能幫上什麽忙,但是足以自保。
“沒想到你中了我們的毒,還這麽厲害。”
褚宇堯嘴角一勾,“誰中了你們的毒,你們那點把戲騙得了誰。”
那掌櫃的嘴角抽搐,麵目猙獰。
“十二王爺。好好的皇宮你不待,偏要來這,也好,茫茫戈壁能埋葬一位皇子。也是榮幸。”
褚宇堯麵露殺氣,“知道我的身份,那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個答案,你到地下去問閻王吧。”
曹弘受了重傷。躺在惠世堂還沒有醒來。
羅真言將事情直接通到皇帝麵前。
朝廷大員被滅門,這怎麽都是轟動朝野的大事。
刑部一直負責齊家的事情,曹弘的事情便交由大理寺處理。
他們在曹家上下沒有找到其他屍體,也沒有血跡。
夜半,京中已經宵禁,到處一片祥和,還沒有人知道邊境已經告急。
顧安捷帶著管月又到了曹府一趟。
他們越過守衛,飛上屋脊,又從屋頂輕輕落到院中。
“顧公子,這黑燈瞎火的能查到什麽啊,什麽都看不到。”
顧安捷擦亮火折子,交給她,低聲道:“找痕跡不一定要靠眼睛。”
本來以為他會說靠心,誰知他立即用鼻子聞了起來。
“聞到什麽了嗎?”管月也跟著聞了幾下,“奇怪了,這裏幾天沒住人了。怎麽連灰塵的氣息都沒有。”
顧安捷笑了,他取出水囊,並在裏麵導入粉末,然後噴灑在地上。
管月皺眉,不明白他在做什麽。
但是地上很快起了奇怪的效應。
水很快暈染開來,但是管月發現,水暈染的軌跡很奇怪。
她看向顧安捷想找答案,但是者卻讓她先看著。
不一會。管月便發現了,那水勾勒出的形狀是個人形。
“這,這。”管月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顧安捷蹲下來,“你再看。”這雖然是個人形,但似乎比人形多出點東西。
“這多出的圓點又是什麽啊?”
顧安捷臉色有些難看,“這裏應該不止一個人,這個人形周圍的這些圓點,應該是壓在上麵的人耷拉下倆的手或者腳。”
“這些人壓成一摞在這裏幹嘛?”
“他們幹不了什麽,而是死後被堆在這裏,然後被集中毀掉。”
顧安捷說的輕巧,聲音卻帶著寒氣,管月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和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顧安捷又道:“曹家上下三十四口人,除了曹弘,其他人都連屍體也沒有了,包括曹弘的夫人和兩個孩子。而這個房間隻有十來個,另一個房間或者幾個,應該還有。”
管月胃裏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跟顧安捷到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時,腿都是軟的。
最後他們在另一個大房間裏,找到剩餘人的屍體。
與那些被疊在一起的人,不同,這些是散鋪的。
管月不願意看見連個孩童的影子,但還是出現了。
“凶手不是人。稚子何辜?臉孩子都不放過。”眼裏泛著淚花,痛心疾首。
顧安捷帶她悄悄出了曹府。
“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明天天一亮,我要找羅真言,把這事跟他說了。顧公子,到時候您一定要作證啊。”
“放心,一定。”
他們從一個小巷子裏剛要走出來,突然聽見一陣很急的馬蹄聲。
顧安捷一把將她拉回來,隱在黑暗中。
那馬蹄聲從眼前疾馳而過,雖然很快。顧安捷還是看見那騎馬人頭上插著一根翎子。
那是邊關急報。
“邊關有變啊。”
“咱們跟上去看看吧。”
顧安捷帶著她在星夜的京中飛行。
快到宮門處時,那頭頂插著翎子的報信人便用嘶啞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快開門,西夏貿然出兵,西部邊境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