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西夏
管月以為十二王爺必定晚些時候來府上，做完點心便打算小憩一會。
誰知，這會突然傳來消息。
“怎麽了。”
“姑娘，刑部出事了。”
“快說，什麽事情？”
“齊書檢於牢中暴斃。”
一盆冷水瞬間澆樂下來，管月渾身一個激靈。
“消息當真？”
“千真萬確。”
管月迅速的在腦子裏將是事情的發展理一遍，齊書檢暴斃，這事傳到裏州，本來就如驚弓之鳥的齊書豐和齊開顏，這會更加孤注一擲吧。
這個時候，十二王爺去與不去，差別大嗎？
“慕晚，你將我做的那個點心裝好，一會慕晚從東街坊回來，她幫她一起收拾。如果十二王爺來府上，如果我還沒回來，就讓她們走吧，要保重。”
慕晚知道事情的輕重。就點頭應了下來。
管月一個人來到了刑部，裏麵人各個神情緊張，嘴角緊抿，不敢多說一句話。
“請問，羅真言羅大人在嗎？”她拉住一個急匆匆的人。
“羅大人，羅大人這會應該在刑部大堂吧。”說完那人急忙掙脫握在她手中的衣袖。生怕晚一步就被受了牽連似的。
刑部大堂，她沒有聖旨，身邊也沒有能帶她的人。
但是已經到這裏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左顧右盼，探頭探腦的到了大殿門口。
這裏門口居然沒人，她試探著往裏走，忽聽後麵一個怯懦的聲音。
“你是誰？”
管月回頭，打量眼前的人應該是刑部的小吏。
“小哥，我來找羅大人的。”
“你誰啊？”那人還是打量著她。
“我是九王府的月姑娘，前日子，陛下還封為縣主。”想到身上還有個令牌。那小夥子還是半信半疑，“我來隻是找羅大人的。”
那人手裏捧著兩個卷宗。“那你跟我來吧。”
管月跟著這人來來到了大堂旁邊的廂房。
門吱呀一聲開了，
羅真言又跟以前一樣，麵前又圍了一堆卷宗。
抬頭看見她，疲憊的眼神裏立即浮上一層光。
“小月，你怎麽來了。”一邊說，一邊去小吏手裏接過卷宗，“小月，快坐下。”又對小吏擺手，讓他先退下，順手又把門帶上了。
“小月，你是聽說了齊書檢的事吧。”
管月點頭，“真言，這事你怎麽看。”
羅真言到了一杯水放到她罵麵前，“你先喝水，邊喝邊聽我給你講。”
管月照做。
“這齊書檢突然一死，你擔心激怒遠在裏州的齊書豐，他現在相當於拿了一般兵權，其實以他的城府，想辦法弄點花招，這西北鐵騎就落他手裏了。怕他起兵造反。”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管月見他說的這麽輕巧，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是這樣的，但是咱們在京中，這隔著十萬八千裏的，操心也沒用。不如做好眼前的事。”他手指了指眼前的卷宗。
“這是什麽？”
“這是這段時間來，齊家所有額口供卷宗。”
“這能翻出什麽？”管月看著那厚厚的一摞。
羅真言淺淺一笑，“你是個急性子，不知道這裏的門道，正好今天拉看看這些就卷宗，看多了，你也額能發現蛛絲馬跡。”
說完，推了一本到她跟前。
管月正要拿開，忽然有人敲門。
“這誰啊？”心裏犯了嘀咕。
正琢磨著呢，門開了，居然是褚宇堯。
“王爺，您怎麽了來了？”管月以為他現在應該著急出發呢。
“月兒，你正好也在這呢？”
羅真言有些糊塗的看著他倆。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你倆？”
褚宇堯將門關上，過來拉著他們坐下。
“真言，我來是告訴你，我馬上要啟程去裏州了。”
羅真言看了管月一眼，心想這人嘴巴真嚴實。
“今天就走嗎？”
“嗯。我走之後，我父皇那邊，你倆照應一點。尤其是楊如今。”
兩人齊齊點頭，“放心吧，王爺。”
管月又道：“王爺，我給您準備的點心都在府裏，您一定要去拿。”
褚宇堯麵色微微有些僵硬，“放心吧，我這就去。”又看向羅真言，“真言，這段日子，月兒你也多照應。如果麵見父皇，你知道的話，最好就跟著。”
“是。王爺放心吧。”
管月也笑道，“王爺，我在京中一切都好說，即使麵見陛下，我也有信心保住這顆腦袋。倒是王爺，您這一路，凶險未卜，您可要多加小心啊。”
可是，突然來這麽一檔子事，褚宇堯心裏怎麽都不踏實。
“月兒,齊書檢的事情，隻是一個開始。你在京中絕不能掉以輕心。”
管月點頭。
羅真言和管月一起出了宮。
送走了褚宇堯，兩人都覺得餓了。
“我帶你去吃一家新開的麵館，去吃麵去。”
“好。”
那家西域麵館已經很久沒來了，一到門口發現裏麵幾乎都滿座了。
管月正想要不要換一家，小二不知怎地，突然就出現了：“二位，裏麵請。”
“你們這還有座嗎？”這四周黑壓壓一片。
“有嗎，跟我來。”
來到這麵館。管月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個男子。
“你們老板呢？”
那小二麵上一驚，“姑娘認識咱們老板啊，是熟客。”
管月隻是隨口一問，“不算是，把你們菜譜拿過來吧。”
看到有幾個麵，便試著點了兩份，本來考慮羅真言口味清淡好甜口，便給她點了清湯麵。
誰知他偏要點和她一樣的，說要嚐試一下。
“能行嗎？這家辣子很嗆，你乍吃，腸胃會不適的。”
“沒事，不就是辣子嗎。這酸甜苦辣都要試試。”
見他執意。管月也不再勸說。
試一試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小二上樓去送茶水，忽然遇到他們老板。
“老板，樓下有個姑娘似乎認識你。”
這男子細眉一挑，“哦？”
小二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找到管月，“就是那個姑娘。”
這時，管月吃麵吃的正嗨呢，倒是羅真言被辣的不行，還一個勁的說好吃。
“你不行就別吃了，畢竟上來就吃這麽辣的。”
羅真言搖頭，還是大口大口的挑麵和這辣椒塞進嘴裏。
“你差不多行了，不會吃完，我就得把你送到惠世堂去吧。”
“姑娘，好久不見了。”冷不丁的桌旁邊站一個人。
管月抬頭一看，正是那老板。
“吆，您在哪。”
有眼力見的小二立即挪了一把椅子過來，給這男子坐著。
“我一個開門做生意的，不在這裏還能去哪。”
“多日沒來，你這生意不錯啊。”
男子雙手一拱。“托福。”
這時，羅真言的胃裏有如火燒一樣，又翻江倒海。
“對不住，請問你們這茅房怎麽走。”
男子臉這就變了色，“不是，我家麵有問題嗎？”
“先別管你家麵。先說茅房在哪？”管月見羅真言很急。
男子想屋後指了指，“從我家樓梯後麵走，有一個門，從那出去就能看見了。”
話音剛落，羅真言趕緊捂著肚子跑出去。
管月無奈的搖頭，幹嘛非要折騰自己呢。
倒是那男子津津有味的看著她。
“姑娘這表情。是在幸災樂禍嗎？”
管月斂了斂神情，“胡說什麽呢，他是我朋友。”但是，朋友也不妨礙幸災樂禍。
“這也是第三次見麵了，還沒問姑娘芳名呢。”
“叫我小月就行。”
“小月？”男子勾著嘴角，“好名字，看著普通但是不簡單。”
“那你的名字呢？”
男子笑了，“涼玉玠。”
“那三個字？”
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出了自己的名字。
“涼老板。”
“客氣，叫我玉玠就行。”
“行，玉玠老板，今天這頓飯能少收點嗎？”
涼玉玠大方道：“都把你朋友弄茅房去了，你這桌我都不好意思收錢。”
管月難得吃這麽開心，又把碗裏剩下的幾根麵也糊弄到嘴裏了。
涼玉玠看她吃相不自覺的笑了，“看樣子，我家的麵停和你胃口的。”
他掏出帕子剛想伸出去，羅真言從外麵回來了，一臉虛脫但是輕鬆的樣子。
“沒事吧。”
“沒什麽事，就是胃裏跟火燒的一樣。”看她也吃完了，便從懷裏掏出銀子放在桌上。
“誒，老板給咱們免單了。”
羅真言看著旁邊的涼玉玠，後者對他美美一笑“咱們不能吃白食。”說完拉著管月就走了。
出了麵館，上馬車之前，羅真言又看了這麵館一眼。
管月察覺出不對勁，“怎麽了？”
羅真言扶著她上了馬車。
“小月。你跟這個老板熟嗎？”
管月搖頭，“不熟，就見過三次。”
“我剛剛在後院，看到他們二樓上有一個人，來去匆匆，那人我有些麵熟，好像是哪個達官顯貴的家丁，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管月想了一會，“他是做生意的，和達官顯貴來往很正常啊。”
“可這老板是西夏人，這達官顯貴誰敢明擺著跟西夏人來往。”
“你怎麽知道他是西夏人？”管月奇怪了，他們就剛剛見了那一麵。也沒聊別的。
“他的耳朵下麵有個紋身，是西夏人出生時就必備的。還有他脖子上的項圈，也是西夏人才會配帶的。”
管月撩開簾子又回頭看了那麵館一眼，“這不是個簡單的生意人啊。”
回到府裏，門房又告訴她，九王爺又消息過來。
管月快步去了密室。
褚宇朗已經到了兩廣地方，並趁機去了楊如今的老家，但是楊如今的家人早已不在家中，他的鄰居猜測是被楊如今接到京中享福去了。
管月將那紙條燃了，心中盤算這。
楊如今也算中榜了，接家人到京中養老是大喜，應該會大張旗鼓，怎麽會偷摸的呢？
怪事。
管月拿起筆，將幾件事簡而言之，寫於紙上，連夜送給。
回到院子，慕晚歡喜的迎過來。
“小月姐，你忙完了？”
管月收起了心思，詢問著褚宇堯來府接走小南的事情。
“十二王爺也沒多說什麽，我將東西給他，他帶著小南就走了。”
“那小南呢？有什麽話留下？”
“就說麻煩您多照顧他弟弟。”
“嗯。”管月若有所思的進了屋子。
慕晚心裏好多歡喜，見她如此也隻好閉嘴，去屋裏找了小歡一起玩。
夜半了，管月莫名的睡不著。
僅僅一天的時間，發生太多事了。
腦子裏突然想起那個涼玉玠，羅真言說他是西夏人。
還有在麵館裏看可疑的人。
這事情都趕到一起了。
“王爺，今日和小月一起來麵館的少年公子是誰？”
涼玉玠借著燭光看著麵前的人。
“那是金科狀元，羅真言。”
“金科狀元。”涼玉玠的嘴角浮上一抹意味身長的笑。
“他雖然是狀元，也隻是京兆府的判官，不值一提。本王今晚來，是想問你考慮我的提議了嗎？”
涼玉玠又挑挑細眉，“王爺的條件很誘人，但隻要是打仗，就會有傷亡。我西夏的男兒個個都身經百戰英雄了得，要是他們白白犧牲，多不值得。”
“玉王爺菩薩心腸，可做大事要不得這菩薩心腸，一將功成萬骨枯，更可況要成就千秋霸業呢。”
涼玉玠摸了摸胸前的項鏈，“王爺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最遲明晚給你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