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禦前
安置好小歡，管月便帶著顧安捷去了藏屍的地方。
管月將她放在一處枯樹後麵，上麵覆著樹枝和鮮花坐遮掩。
顧安捷先是用了銀針探取嘴角的血跡，發現銀針並沒有變色，在鼻尖聞了聞，也沒有毒味的腥氣。
“不是中毒。”
“那是？”
顧安捷拿出白色的粉末塗在手上，對著女屍說一句：“得罪了。”便開始在屍身上探尋傷口。
最後發現致命傷在心口的位置。
“是被人用窄小的利器刺穿心脈，旋即斃命。”
“為什麽身上沒有血跡，隻是嘴角這點血跡呢？”
顧安捷解釋道，“凶手手法極快，所用凶器也是特製的，一時想不出什麽東西這麽窄。”
“那為什麽要殺這個宮女呢？”
“現在還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而是這件事不能讓陛下知道。起碼不能在此知道。”
管月腦袋飛速運轉，“那勞煩顧公子在此等候，我去把高公公叫來，看看這個宮女是誰。”
“然後呢？”
“然後早做準備。查出是哪裏的，讓高公公先去打個招呼，免得不知情的人嚷嚷。”
顧安捷同意她的做法。
管月感到龍庭時，裏麵的事情已經商議完畢。
幾位都已經出來了，還在說著話。
褚宇朗看見她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小歡是怎麽回事？我看是顧安捷身邊的小童在照顧著。”
“王爺，正要與你說這事呢。我和小歡先前在林子裏逛時，發現一個宮女的屍體。小歡被嚇壞了。”
褚宇朗心頭一陣，但此時人來人往，隻能麵部改色。
“那宮女身份可有查明？”
管月微微搖頭，“此時顧公子正在勘驗，我來找高公公去辨別身份。”
“好，這邊的授勳馬上開始，我先來拖住一會，那邊一旦有什麽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
管月找了高公公說明原委，後者一聽臉色大變。
“唉，作孽啊。”高公公一邊說，一邊跟著管月向林子伸出走去。
“高公公，今天就沒發現那個宮女來到這就不見了嗎？”
“咱家來到這裏就一直守在內廷，宮女都在外邊呢除了出來催一趟茶，就是碰見你帶小歡過來那會。不成想，那會就出了事了。”
管月道，“公公，這事目前可不能讓陛下知道。”
“是不能，得看那可憐的宮女是哪一個。可不要是陛下眼熟的人就行。”
來到密林深處，高公公一見那宮女的臉色就不對了。
“啊呀，這事新來的奉茶的宮女，陛下前兩日才見過，說她泡茶很好喝呢，咱家今日特地讓她跟過來的。”
管月一時也沒有了主意。
高公公道。“月姑娘，不如今日你找個理由去陛下跟前伺候吧，陛下喜歡你，有你在跟前，她就想不起這丫頭了。”
“可，可我不會泡茶啊。”
“哎呀，月姑娘竟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你端著茶過去，陛下見了你自然會忘了茶的事情。等他想起來，也已經回宮裏了。”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月姑娘，就按照高公公說的辦。這個宮女屍身交給我來處理。”
“那月姑娘就趕緊跟我去收拾下吧。”
管月看看顧安捷，“顧公子，沒問題嗎？”她問這個問題是給自己爭取時間。
她心裏多少是留有些戒心的。
不知顧安捷會不會做些手腳。
“月姑娘放心。”顧安捷也不多說什麽。
走出林子。禮樂轟然想起。
“月姑娘，咱們得快些。這授典馬上就開始了。”
陛下的轎攆已經出了龍庭，是褚宇朗在近前伺候著。
高公公顧不上她，讓她自己去內庭準備。
管月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上沾了花草和泥土。
衣服沒問題，隻要稍稍收拾下就好。
她到了內庭，找到了幾個宮女待著的地方，有兩個宮女還是熟麵孔。
問她們借了些胭脂水粉和眉黛。
她拿出些銀兩分給這些宮女，“兩位姐姐，我一會要麵聖，你們的這些胭脂水粉真是救了我。這些銀子你們先拿著。”
兩個宮女哪裏肯收，“之前進宗司那麽可怕的地方，多虧了您開導我們。該是我們叫你姐姐才對。”
管月硬是把銀子塞到她們手裏，“兩位姐姐且拿著，我這還有事情需要你們幫忙。”她吧外衣脫下，“這衣服上站了些許花草和泥土，需要兩位幫我處理一下。”
“這些是小事，也不用銀子啊。”
“姐姐們就拿著吧。”說完外衣塞到她們手上，自己坐下來化妝。
管月用著手裏的東西，發覺宮女用的都是下等貨色。水粉特別粗，眉黛也很難上色，她費了一番力氣才畫好一隻眉毛。
正要畫另一隻，卻覺得怎麽都不得勁。
心裏立即煩躁起來，可越是煩躁就越畫不好。
“月兒。”不知何時，十二王爺已經出現在門口。
“殿下。”兩個宮女立即放下手裏的事情，行了一禮。
管月也趕緊站了起來。
他還是沒讓她行禮，走進來扶住她胳膊，對另外兩人道：“你們先出去吧。”
兩人放下衣服低頭出去了。
約莫人走遠了，他才說話：“出了什麽事情？表哥現在找不到人，高公公也是剛剛才出現。”
管月看著他，心情有些複雜：“陛下身邊新來一個奉茶宮女遇害了。”
褚宇堯有些震驚。“什麽時候？在哪裏？”
管月歎了口氣，“屍首是我和小歡在林子裏發現的，顧公子先是去查驗了屍身的致命傷，高公公是我叫去認人的。”
褚宇堯看著她。“小歡被嚇成那樣，你也嚇的不輕吧。”聲音溫柔極了。
“謝王爺關心，還好還好。”說完她坐了下來，拿起眉黛。“十二王爺。我一會還要趕去陛下麵前，避免讓陛下想起來那個宮女來。”說完又開始畫，但是心情不穩，一落筆都是錯的。
褚宇堯見她不停的畫不停的擦，便知她心亂了。
“我來吧。”
管月沒反應過來，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手裏的眉黛已經拿走了。
褚宇堯將她身子板過來，讓她麵對自己，也不管猶如石化般的她，就開始畫起來。
“這女孩子畫眉啊，心一定要靜，你這心煩意亂的如何能畫好眉。”
她低眉垂眼，任由他在自己的眉毛上遊走。
很快，他停下手，看了看她兩個眉毛，又對之前那個眉毛做了些修改。
直到自己覺得滿意了。才放下眉黛，又將她板向銅鏡。
“你看，這樣行嗎？”
管月看著銅鏡裏兩個細長流暢的眉毛，心裏的疑問脫口而出。“王爺，您是怎麽會畫眉的？”
褚宇堯看看自己雙手，“大概是因為會畫畫吧，但是眉黛和畫筆都是還是不同的。”
管月站起來去旁邊拿起外衣穿上，褚宇堯也過來幫忙。他還細心的幫她把上麵的草葉什麽的給摘掉。
“這件衣服顏色聽別致的。”
“我家王爺命人送的，送什麽我穿什麽。”
褚宇堯心裏有些酸，有些澀。
“殿下，您會泡茶嗎？我一會要給陛下泡茶呢。”
褚宇朗笑了，“不是有我在嗎？”
管月抬起頭看著他，恰好陽光照進來，他俊俏如雕刻版的臉龐浸潤在柔光裏，眩暈了她。
此刻感覺他就是救星。
或許有時候，不要想得太長久，隻要此刻就行。
外麵響起了禮樂聲。
“文考授勳結束了，下麵該是武考了。咱們快些去準備吧。”
褚宇朗在前麵看著一邊看著典禮，不時的向外看。
事情不再自己的掌控範圍，這種感覺在很是太糟糕了。
他不知管月現在把事情處理到哪一步了。
“九弟，你在找人嗎？”褚宇謙好久不出現了。
“四哥，我是在找小月。”
褚宇謙掃了一眼，“也是，今天都沒看見那丫頭。不過，九弟，今天狩獵咱們兄弟倆聯手唄。”
“九哥，今天狩獵主要是讓咱們試試那些個武舉子，可不是單純的狩獵。”褚宇朗笑著說。
“我知道啊，你不是帶了個慕晨嗎？他雖然不是狀元，但今日哥哥我可以幫你，讓他在父皇麵前露臉，保準比那個狀元的官還高。”
“四哥，其實慕晨也就工夫好些，並沒有想做多大的官。”
二人說這話，那邊授勳已經完畢。
高公公代陛下宣讀聖旨，管月趁機蹲著茶送了上來。
老皇帝本來有些乏累，但是看到她，反而來了精神。
管月端著茶水遞了過去，老皇帝對她做了手勢，現在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