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不喜歡你
轉眼到了下聘的日子。
這天全府上下都早早的起來準備著。
老皇帝從宮裏派來了專門的梳頭宮人給他們打扮。
小歡很喜歡自己的新發型,搭配上新衣服,不停地在銅鏡前照來照去。
他們出了院子,到拱門處等候。
褚宇朗已經騎著高頭大馬過了來,今天他穿著黑底金花祥雲袍子,足蹬金絲滾邊靴。
袍子上的花紋和靴子的滾邊都是用拋光足金的金線繡製而成,與初晨得陽光交相輝映。
在往上看,頭頂的簪子倒是讓她意想不到。
他這一身配個足金的簪子,應是再合適不過。
可他偏偏簪一個墨玉簪子。
這簪子正是管月之前在珠翠閣買來送與他的,隻是那天……
她一直以為丟了,竟然還是到了他那。
那馬走到她跟前,似乎停了一下。
她低頭彎腰行禮,直到那馬蹄又開始向前走。
下聘的隊伍也是有講究的。
最前麵是儀仗,褚宇朗騎著馬隨後。
然後後麵得位置就很有講究了。
緊跟準新郎後麵得是府裏自己人。三叔自然在列,管月和小歡跟在後麵。
不過為了顯示皇帝的重視,這次下聘的主理人,特意派了高公公前來,就在後麵的馬車裏坐著。
現在時辰還早,街上也隻有稀疏的幾個攤子。
就看著他們浩浩蕩蕩的隊伍占了整個街道,猶如一條長龍,緩緩移動。
管月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工具,不知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就這麽跟著。
走了腿酸了,終於到了齊府。
之前來齊府,隻覺的這時齊家的皇宮,威嚴堂皇。
如今再看那個金燦燦的牌匾,隻覺得它馬上就掉了下來。
齊府的人已經等在門口了,大國舅和二國舅還有一臉凶相的齊開節。
不得不說,齊開節臉上的煞氣和齊書豐臉上的都一樣。
本王九王爺是皇族,但是他們卻絲毫沒有恭敬禮讓的樣子。
高公公也下了馬車,走上前去說祝禱詞。
管月突然覺得把腰背挺直的高公公,看上去也不一般。
太陽已經到了屋頂,有些發熱。
已經陸陸續續有百姓們過來圍觀。
更有老者說這麽盛大的下聘禮,上一次見還是當今聖上娶顧家貴妃娘娘才有如此大的場麵。
旁邊一個年輕人問,“陛下娶妃。還興民間的下聘嗎?”
老者嘿道,“這你就不知道了,貴妃娘娘喜歡,陛下就都答應了。”
年輕人嘖吧嘴,“貴妃娘娘也是厲害,這麽多年還是寵冠後宮。自那之後,陛下就再也沒有娶過妃子呢。”
管月沒事幹,也就聽了那麽一耳朵。
貴妃娘娘她見過,容貌絕對是驚為天人。
因此,褚宇堯也是很好看,陛下對他那麽寵愛絕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母妃吧。
愛屋及烏。
不過現在管月倒是好奇褚宇朗的母妃,是什麽樣的。為什麽一點信息都透露不出來?
越是神秘就越是讓人想探討。
問誰呢?褚宇朗。肯定是不敢的,如果問褚宇堯,要是被褚宇朗知道他私下打聽,會不會生氣?肯定會生氣的吧。
這麽想著想著思路就跑遠了。
“姐姐,姐姐。”一旁的小歡見她發呆,碰了她一下。
前麵高公公代表陛下的祝禱已經說完了。
下麵就是正式的下聘,高公公尖著嗓子還是讀前禮的禮單,西山紅玉,東海彩珠,北冥雪膽,都是極其難尋的好物。
圍觀的百姓不時發出驚奇的讚歎,這些東西,都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前禮過後是盛禮,都是以量大著稱,高公公讀禮單讀的起勁,百姓們也覺得這婚禮實在奢華。珠寶是按箱來的,黃金是按斤來的。
這些是他們幾輩子,甚至是他們一條街人幾輩子偶讀掙不來的銀錢。
盛禮過後她們就要進府了,收禮的禮品是不公布的。
管月是府裏唯一有些身份的女子,她就代表褚宇朗去將收禮送到齊開顏的閨房。
今天齊開顏自然是盛裝打扮的,隻不過她的樣子已經越來越沒有鋒芒了,這大概就是不能嫁給自己心愛之人之後了無生趣的樣子。
“郡主。”管月十分恭敬的行禮。
“月姑娘,快起來。咱們都是自己人了。”
管月還是弓著腰,“小月在府裏也是下人。不敢高攀。”
齊開顏扶起她,“姑娘蕙質蘭心,會運籌帷幄,又何須自謙。”說完讓自己丫頭鬆了一個錦盒過來,“一點小意思,還請姑娘笑納。”
丫頭將錦盒打開,裏麵全是珠寶。
管月趕緊後退,“郡主,這可使不得,小月今日是幫王爺來送聘禮,萬不可拿姑娘的一絲東西。”
齊開顏堅持道,“你我以後都是服侍王爺的人,不必這麽客氣,這是見麵禮。”
“郡主客氣,日後郡主嫁到王府,便也是小月的主子。小月定會盡心盡力服侍郡主與王爺,至於,這些,還望郡主收回,莫讓小月為難。”
齊開顏臉色耷拉下來,但也不好硬塞。
“那月姑娘日後有什麽需要的,盡管來找我。”
管月汗都要出來了,“謝過郡主。”她直起了腰,“這次收禮,王爺特地打聽了郡主的喜好,命人四處找尋,不如郡主隨小月去看看。”
齊開顏笑道,“既然是王爺用心搜羅的,我自然是喜歡的,先放著吧,也不急於這一時。”
這明顯是不想看的意思。
“那好,反正東西都在郡主的院裏,郡主想什麽時候看都可以的。”
“王爺在前院和我父兄們應酬還有一會呢,不如月姑娘陪我走走吧。”
管月欠身,“是。在此之前,小月也為郡主和郡主身邊的姑娘都買了禮物,不如先給她們吧。”
齊開顏拉過她,“那些事情就讓下人們去做就好了,不如姑娘陪我走走吧。”
管月一時摸不著她意欲何為,看了小歡一眼:“小歡你把我們給郡主準備的東西單獨拿出來,剩下的分給其他姑娘。”同時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小歡領會到她的意思,“是,姐姐。”
這次,管月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除顧家外另一個‘行宮’。
“月姑娘,你看著齊府好看嗎?”
“郡主喚我小月即可。回郡主的話,這齊府的風格建築都很別致,好看這個詞已經形容不了了。”
齊開顏苦笑著搖頭,“是好看,可我卻做著齊府裏最可憐的一隻鳥。月姑娘,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被我父親叔父和哥哥教育,我生來就是為齊家輝煌而服務的,個人利益事小,家族榮譽至上。之前京中流傳我喜歡顧公子,我曾經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他,可最近才發現,我並不是喜歡他,我是想逃出齊府這個牢籠。如今我雖然就要離開齊府,可我總覺得隻不過是從一個籠子到另一個籠子。”
短短的一段話,管月已經明顯感覺到現在的齊開顏跟之前已經不一樣了,似乎賜婚這件事,讓她大徹大悟看開了。其實有的事情隻要能看開,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一“郡主,我雖然道王府的時間不長,對王爺也說不上有多了解,但是小月敢說你嫁到王府後,九王爺一定會對你好的。”有些話雖然不能保真,但至少說出來會讓人舒服,哪怕是個願景也好。
管月打量著周圍,這是齊府的後院,她之前沒有來過。
“唉,”她長歎一聲。“好又如何,不好又能怎樣?陛下賜婚,我還能抗旨不成。”
此話說得甚是無奈,“郡主,莫要太傷感,一切尚未可知呢。有些事情,不要太過悲觀。還有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郡主雖然自詡為齊府的籠中鳥,但是有的鳥兒雖然可以又廣闊的天空,但是說不定哪天就被獵人打下來了。凡事都有兩麵性。而郡主雖然被困在這做城中,但是這城裏有很多美景,奇花異草,稀世木石。”
齊開顏停下來,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
這時候,前麵不遠有一列仆人蹲著菜碗走過來,管月想起國舅爺過壽的那晚,也遇到過這些人。
“郡主,那些仆人端的是你們早飯嗎?”
齊開顏看到那堆人,臉色陡變。
“不,不是,月姑娘,咱們回去吧。”
管月見她麵色有些慌張,心裏存了疑,但沒有多問。
跟在齊開顏後麵走開了,但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
管月覺得那些仆人也有些奇怪,雖然隻能看到側麵,但是感覺他們表情木木的。
回到齊開顏住的院落中,小歡在和一些下人聊天,見到她們,臉上露出放鬆的表情,似乎在說:你終於回來了。
管月對她報之一笑,隨後又對著齊開顏行了一禮。
“郡主,小月是代王爺來送收禮的,如今禮已送到了,小月得回去向王爺複命。”
齊開顏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改了口。
“勞煩月姑娘回去代對王爺說,開顏很喜歡王爺準備的禮物。”
管月心裏大喜,“是,小月明白。小月告辭。”
小歡也匆匆行了一禮,跟在管月身後離開了。
“姐姐,你們去了好久。”
管月凜著臉,“小歡你現在悄悄回頭,看後麵有沒有人跟著咱們。”
小歡收了聲,微微側頭向後看,又迅速的回過頭來。
“姐姐,沒有。”
管月放慢腳步,小聲道:“小歡,你現在自己悄悄去前院。找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等我,我會在一刻鍾內去前院找你,如果,我一刻鍾未去找你,你立即去好王爺,就說我在府裏迷路了,讓她速來找我。”
小歡察覺到事情不簡單,“姐姐,有危險嗎?”
“我也不知,但我會最大可能保護自己,你放心。”
“可是,姐姐。”小歡還是覺得不妥。
“沒事,小歡你趕緊找我說的做。記住是一刻鍾的時間。”
管月趕緊打斷她,這個時候不能耽擱。
小歡知道她想做的事,自己是不能阻攔的,也攔不了,隻好按她說的做。
管月又回頭看了看,確定沒人趕緊閃到一邊去。
她憑著記憶,來到了剛剛見到那些仆人的地方。走到仆人走的那條路。
現在已經不見那些仆人的蹤影,管月仔細想了想偶人手中短的小碗,都是統一的灰底青花瓷碗。
確實與當日過壽那晚見到的臉一樣,她順著仆人走的路向前走,不是盯著地麵看。
再一塊白色鵝卵石上,看到了一滴湯汁類的東西。她便學者那日顧安捷沾取屍液的樣子,拿帕子擦幹那滴湯汁。
放到鼻尖聞聞,是牛肉的味道。
這味道她絕對忘不了,但是這牛肉味似乎又加了類似中藥的東西。
她將帕子收好,繼續往前走看看還能不能有些線索。
越往裏走,越陰森,大白天的,管月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也發涼。
她提著一口氣,耳聽八方,走到了岔路口。
猶疑著該走哪條路,突然聽到了碗筷破碎的聲音。
管月趕緊閃到草叢裏,透過草叢的空隙,她看見剛剛的那隊齊家仆人走了過來。
她屏氣凝神,看著那越來約越近的仆人,生怕被發現。
管月發現,他們的表情確實很木訥,應該說是沒有表情,似乎被控製了一樣。
她還發現,這些人都有編號,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青花瓷碗,隻是後麵一個人隻端著一個托盤,管月想到剛剛聽到的那個破碎聲。應該是碗打碎的聲音。
待這些走完,她去尋那隻破碗。
小歡走到前院,找一個能看見九王爺的角落裏待著,一邊看著時辰,一邊看著後院的方向。
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姐姐快些回來,不要驚動九王爺。
可眼看時辰快到了,還是不見人影。
不自覺的焦急起來。
褚宇朗正在殿中和齊家人說話應酬,倒是三叔先發現了小歡。
褚宇朗看小歡一個人,身邊並沒有管月的影子,眉頭微微皺起。
小歡一回頭看見褚宇朗走向自己,心裏更慌了。
看來這下是躲不過了,小歡泄了氣。
“王爺。”
小歡聽這聲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抬頭看,不是幻覺。
管月衝她眨眨眼。
“王爺,小月現在想去見顧公子,這齊府後院有蹊蹺。”
褚宇郎皺眉,“現在齊府的人都認識你,此時離開不妥。什麽事也不急在這一時。”
管月看著這府裏上上下下,人多眼雜,現在確實不宜離開。
“高公公還在內堂,不如你和他說說話。”
管月對她行了真正的全禮,“是,王爺。”
下過聘禮之後,管月又跟著褚宇朗直接進了宮。
宮裏已經好久沒有這等喜事。
今晚既是九王爺和齊開顏的訂婚宴,也是歡迎齊大將軍的歡迎宴。
管月對著皇家宮廷宴會已經見識過了,無非就是絲竹管弦,美酒佳肴。
雖然今天的場麵比除夕宮宴看上更大些,但她還是絲毫都提不起興趣來。
她時不時的看向顧安捷坐的位置,看他什麽時候離席,自己好將在齊府的發現告訴他。
可她忘了身後還有黃雀。
坐在上位的皇後可是一直都盯著她,然後派自己身邊的宮女走到齊書豐的身邊說了幾句。
“滾。”和諧的殿內,傳來一聲粗獷的暴吼。
隻見,齊書豐身邊的宮女連忙跪下,不停磕頭。
“奴婢知錯。大/將/軍恕罪。”
管月蹲下身來,假裝給褚宇朗夾菜,“王爺,宮女好歹也是宮裏的人,他齊書豐一個外臣當著陛下的麵這麽做不妥吧。”
褚宇朗麵部改色的端起酒杯,“明顯是故意的,且看他們下來要唱什麽戲了。”
場內安靜極了,皇後趕緊站起來,先向皇帝賠罪。
“陛下,哥哥在外征戰,不曉宮中規矩,望陛下饒恕哥哥僭越之罪。”
老皇帝好像沒事似的笑了。“無妨,宮女做不好自然該受罰。既然齊卿不喜歡這個宮女,那換一個便是。”
齊書豐也站起來,“陛下恕罪,老臣是個粗人,說話不懂拐彎抹角。剛剛這個賤婢竟然將一塊有刺的魚肉夾給老臣,老臣魯莽了。”
“齊卿沒事吧,可有被紮傷?”皇帝看起來是關心,實則話裏已經有不滿了。
“老臣沒事,隻是這個宮女得換掉了。”
老皇帝嘿嘿兩聲,“這簡單,你看這大殿內哪個順眼。你盡管挑到身邊伺候。”
齊書豐掃視場內,“九王爺身邊的丫頭很伶俐,不知可否借給老臣一用。”
管月睜大眼睛,這是自己嗎?
“齊卿說的是小月?這丫頭確實不錯。”
管月沒想到第一個替她說話的是十二王爺。
“父皇,小月隻是九哥府中的一個丫頭,對宮宴不太熟,讓她去隻怕會怠慢齊將/軍。不如,讓我身邊的纖纖去吧。”
齊書豐眯起眼睛,盯著管月。
“十二王爺怎麽對九王爺府裏的人這麽了解?老臣隻是讓那個姑娘來給我倒酒夾菜,又不會吃了她。”
管月聽出來,這齊書豐是故意針對自己。
如果再讓他人幫自己說話,隻怕更會引起他們注意。
料想在這大殿之上,他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她心一橫,百年走到殿中,褚宇朗想抓都抓不住。
“陛下,齊將/軍。十二王爺也是擔心小月照顧不好齊將/軍,別無他意。”
老皇帝對她笑了,眼裏露出讚許之意。
“齊將/軍,戍邊征戰多年。沒有他帶領西北鐵騎地獄北金和西夏,就沒有與你們太平無事,歌舞升平的日子。小月,你可要照顧仔細了。”
管月俯首一拜,“是,謹遵陛下旨意。”
褚宇朗心裏噴出一股火來,端起酒就喝了一大口,小歡見狀趕緊來給滿上。
管月走到齊書豐身邊跪了下來,先是給倒了一杯酒,細聲問道:“將/軍,愛吃什麽下酒菜,奴婢給您夾。”
齊書豐盯著她,眼裏一半煞氣,一半不屑,那眼神,看得人心裏發毛。
半晌才冷笑著端起她倒的酒。
“你也不過如此嗎,哼。”說完一口悶了杯中酒,又將空杯重重的放在了案幾上。
管月趕緊拿過酒壺,又給滿上。
“奴婢隻是下人。”
齊書豐冷哼,“給我弄一塊沒有刺的魚,沒有骨頭的肉。”
“是。”管月想到剛剛那個宮女就是被他找借口打發了,這次她要好好弄,“大人,這魚刺多,您稍後片刻。”
褚宇朗看她認真低頭弄菜的樣子,心裏的火已經燒到嗓子眼了。
不光是他,褚宇堯也一直看著管月,手已經握拳狀,從來沒有今天這麽憋屈過,看她在虎口卻救不得。
很快。場內又響起了管弦。
齊書豐便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他似乎忘了自己要吃魚和肉,隻是將酒一杯一杯的喝著。
皇帝是不是看向這邊,看著她。
“齊卿,在裏州很難喝道這麽好喝的酒吧。”
齊書豐喝的急,微微有些醉意。
“回陛下,裏州在邊界,哪裏風沙漫天,環境很艱苦。今日得陛下賜酒,臣多喝了兩杯。”
老皇帝道,“喜歡就多喝點,朕代表承國和百姓感謝你。”
齊書豐趕緊舉起酒杯,“謝陛下。”
如此又喝了兩杯,管月即使將酒滿上。
就在她覺得這齊書豐不是那麽難伺候時,對方立馬打臉。
“這酒隻有老臣跟陛下飲,覺得少了點什麽,臣想讓這個叫小月的丫頭陪我喝。”
這個要求地區而過分了,褚宇遙憤怒了。
“齊大人,你和一姑娘喝什麽,本王陪你喝如何。”
酒勁上來,齊書豐已經醉了,“老臣豈能讓王爺作陪,那不是折煞老臣了嗎?”
“你。”
“齊卿今天是開顏和朗兒訂婚的日子,又是你接風宴。你和一個下人喝酒,隻怕不妥。”
褚宇朗一聽,趕緊端著酒杯走到殿中。
“兒臣謝父皇賜婚。”
開顏郡主見狀也走了過來。
“開顏謝陛下賜婚。”
說完,二人同時飲酒,隨後褚宇朗又向齊家人挨個敬酒。
一圈下來,已經有些微醺。
皇帝道,“齊卿,我見朗兒有些醉了,他平時讓小月丫頭伺候慣了,讓小月去照顧她吧。”
齊書豐也醉了,“陛下說怎樣就怎樣。”
就這樣,管月又回到了褚宇朗身邊。
“王爺,你怎麽樣?”
現在酒勁還沒有完全上來,褚宇朗還清醒些。
“父皇,兒臣想出去醒酒。”
老皇帝對他擺手。
管月扶著他走出了殿外。
“行了,你去顧安捷麵前說,我醉的厲害,讓他來看看。”
管月會意,欣喜的跑了進去,將顧安捷叫了出來。
“九王爺在哪呢?”
確實他們一出去,就看不見褚宇朗的身影了。
“可能王爺自己想走走,顧公子,其實找你是我的意思,我在齊府發現了可疑的東西。”
顧安捷對她做了禁聲的手勢,先四處看了看,確保隔牆沒有耳後才開口。
“什麽東西。”
管月掏出巾帕,裏麵是一個碎碗片,還有一滴菜汁。
顧安捷皺眉,“這?”
“顧公子,這時我第二次見到了。齊府有一隊奇怪的仆人,他們會給後院送吃的,那些偶人神情呆滯,像是被勾魂一樣。他們都端著一模一樣的托盤,托盤上都是樣的灰底青花碗。他們送完東西回來,其中一個碗碎了那群仆人都不管。”
顧安捷拿過那個碎片聞了聞,又拿過沾有菜汁的拍著聞了聞。
“菜汁和碎片上東西都是一樣的,都是用藥材浸泡什麽的。”
“牛肉。他們之前買過京中市麵上所有牛肉。”
顧安捷笑道,“隻怕和藥材案和乞兒失蹤都與齊府脫不了關係。”
管月差點跪下,終於!
“那接下來怎麽做?”
“按兵不動。”
“什麽?”管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按兵不動,因為馬上就是科舉考試,科舉過後是武考。現在絕不是動齊家的時候。”
“好,等咱們證據再充分些,等兩場大考過去。”
“月姑娘,千萬記住顧某的話,這幾日不要再去齊府了。齊書豐是個狠角色。”
“好,多謝顧公子叮囑。”
顧安捷四周看了看,“我不宜出來太久,我就先回了。”
管月鬆了一口氣,終於看到了狐狸的尾巴。
眼下,他得找到九王爺。
他喝了不少酒,身邊沒人,就怕躺在哪裏都不知道。
“月姑娘,可是要找九王爺。”身後忽然傳來高公公的聲音。
“高公公,我就一眨眼工夫,王爺就不見了。”
高公公將手中的風燈遞給她,“你順著這路,右轉往西走,就能找到王爺。”
“多謝高公公。”
管月舉著燈,按照高公公的話右轉向西走。她回頭看自己離大殿已經遠了。
便小聲喊了起來,知道來到一座宮殿前,這裏的其他宮殿都是閉著們,隻有這個是敞開的。
“王爺,王爺你在裏麵嗎?”她小聲喊道,往裏走。
果然在一株桂花樹下,找到了褚宇朗。
“王爺你怎麽在這啊。”
管月走上前,褚宇朗迷離的眼神看著她,突然說道:我不喜歡你。
管月一愣,立馬又道:“王爺你認錯人了,小月帶您走吧。”
沒成想被褚宇朗一把抱住。
“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
管月隻以為他是醉酒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