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禦前
管月每日將宮裏的事情於第二天讓小歡出宮告訴三叔。
饒是這樣，她還是覺得消息有些滯後。
因為總是不知曉消息過了一夜是不是會改變。
畢竟現在局勢是看不見的緊張。
管月老皇帝身邊的人，宗司已經挨個審訊了。
除小秦子自/殺外，其餘人都回來了。
為了以示安撫，皇帝都給了很多賞賜。
不過，進了宗司那裏，大家都有點受挫。
禦前侍奉時，看不出來，但是到了皇帝看不出見的地方。大家都很喪。
她怕這些人鑽牛角尖，回頭被有心人利用，她便要求再侍奉幾日回去。
若陛下沒有特別的要求。她便去宮女的居所，帶他們聊天講故事，做一些一堆人才能玩的遊戲。
皇帝已經能上朝了，就是每日得按時服藥，還有滋補的湯水。
高公公將參湯端上來時，皇帝問道：“老高。你是不是怨朕？”
高公公嚇得趕緊磕頭：“老奴不敢。”
“不敢，嘴上不敢，心裏還是有些怨朕啊。”
“老奴-”
“誒。”皇帝擺手，“你不用解釋，換做是朕也是怨恨的，你在我身邊多年，勤勤懇懇，沒想到我連你都信不過。怨恨人之常情。”
高公公又磕了一頭，鼻涕一把淚一把：“老奴能在陛下身邊伺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老奴自責，沒能管好身邊的人，竟讓小秦子那個東西害了陛下，所幸陛下上天庇護，否則老奴萬死不足贖罪啊。”
老皇帝歎息一聲，“快些起來吧。”
端起參湯喝了兩口，“那個月丫頭這兩天得空就往外跑，是幹什麽去了。”
高公公擦擦眼淚，“回陛下。她都是去後麵帶著宮女和內侍們一起玩，玩的名堂就連老奴都沒聽說過。”
“玩？”皇帝疑惑道。
“那姑娘說，進去一次宗司，大家心裏受挫。怕她們心裏留下疙瘩，便帶著她們敞開心結。”
“哼哼。”老皇帝笑了兩聲，“這丫頭看起來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心裏的花樣倒是真不少。”
高公公也賠笑兩聲，“不過那些宮女內侍這兩日也都開心起來了。老奴也被月姑娘硬拉這去一次，確實有趣。”
老皇帝又是笑了兩聲。沒有說話，將那晚參湯喝了下去。
“去將那丫頭給朕找來。”
高公公躬身退下了。
找來管月，高公公又要退下，卻被一把拉住。
管月看了皇上一眼，得到皇帝的認可後：“高公公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不用離開。”
皇帝笑道，“這個進宮沒幾日的丫頭都看出來，反倒是老高你自己想多了。”他又對管月說：“月丫頭，下次你帶宮女內飾們玩什麽花樣。也將他帶著。”
“是。”管月笑道。
“陶正道他們已經到了金國邊境，但是依舊沒有去到金國。”
使臣到了兩國邊境，需要由本國士兵親自護送。
一來是讓使臣安心，二來是震懾敵國。
管月沒有問，而是專心的聽陛下說下去。
“齊書豐以陶正道身邊羅真言非朝廷命官為由，認為陶正道打著使臣的名義行不軌之事。”
“可是陶大人明明是帶著陛下的聖旨去的。”
“齊書豐說了聖旨可以偽造的。”
“那齊大人要怎麽樣才肯出兵？”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要朕親自給他一道旨意。”
關於沒有繼續問下去，看似一道旨意，其實這時君臣之綱。
“聖旨，朕已經讓呂晏擬好了，但是卻遲遲沒有發。月兒，你一定知道其中的道理”
陶正道在朝廷的官聲不是一日兩日，他怎麽可能會假傳聖旨，這時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而齊書豐此舉，無非是想說明：西北鐵騎在他手上。出不出兵是他說了算。
齊家簡直就是在作大死。
管月站了起來，“齊家枉顧君臣之綱，不顧國家大義邊疆百姓安寧。不顧同僚安危。是他枉為人臣。而陛下明知道再下一道旨意意味著什麽，卻還是做了，陛下是心係百姓安寧。讓多少生靈免遭塗炭。”她說到這裏跪了下來，“陛下，聖明。”
老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笑了起來。
“一個十四歲的丫頭。”皇帝隻說了這一句。
隨後召人將聖旨送了出去。
管月從金殿回去，便去了玉春宮。
“十二王爺，你可聽說齊家遲遲不肯出兵，迫使陛下再單獨給他旨意。”
褚宇堯先是不解的看著她，“你從何得知？”
“陛下說的啊，還問我如何看待他再下一道旨意。”
褚宇堯突然寵溺的看著她，“父皇真是什麽都和你說啊。”
“十二王爺，你說陛下接下來會怎麽做。”
褚宇堯讓她坐下來，“父皇不會任由齊家這麽坐大下去。但是現在得溫水煮青蛙。得慢慢來。”
“那這是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因為齊家現在已經起了戒心，甚至是反心，陛下得慢慢來，讓他們放下戒心，再借機給予尊榮。然後再尋了錯處，最後再除去他們是嗎？”
褚宇堯沒有否認，但是走到她跟前，叮囑了她：“月兒，這些話不要在父皇跟前說，也不要在其他人麵前說。”
管月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王爺提醒。”
褚宇堯想留她多做一會，但她似乎有心事，就先離開了。
管月回去後，小歡也從回了宮。
“姐姐，這時三叔讓我給你的。”
“是王爺的消息吧，我要看看。”像是雲遊在外受到家書一眼個，管月欣喜不已。
“已至裏州，一路遇襲三次，期間不便傳信。聽聞入宮近前伺候，望小心謹慎。朗。”
雖然寥寥數言，卻給了管月極大的安慰，這時親筆信，還有署名。
她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有了著落。
雖然她知道，九王爺此去自己肯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但她還是憂心。
她沒有經曆過沙場，便不知那是怎樣恐怖的存在，總覺得是萬分驚險，即使之前做了完全準備，但沙場瞬息萬變，很難做到萬全。
現在好了，收到了親筆信。
“姐姐，王爺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管月搖搖頭，“不好說，他們現在剛到邊境，得等陛下旨意到了，齊書豐出兵，他們才能進入金國。進入金國之後才是一番苦戰。”
小歡也歎了口氣，“咱們王爺的這個差事真是苦。”
管月也是這麽認為，雖說王爺是在暗中，但是別人都知道了。
隻是沒有放在台麵上而已，如果誰要這時想對他不利，就太容易了，根本不用顧慮什麽。
老皇帝也並沒有討厭九王爺，為何這樣置他於險境呢？
還有，九王爺的母妃，宮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
九王爺的身世太讓人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