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麵聖
又過了兩天，管月的傷已經大好。走路什麽的，已經不會引起傷口疼痛了。
但顧安捷交待，還是不能有大幅度的工作，做什麽都得悠著點。
管月一一記下。
褚宇堯命人送來了衣服，還有一些珠釵首飾。
管月看那些衣服都極其華貴，還有首飾，比珠寶閣的還要好。
“王爺，這麽華貴的衣服和首飾，我穿戴去不合適吧。”
“不會啊。”
褚宇堯突然彎下腰來，和她臉對臉，低聲道：“月兒，我對外說你是為了救我才收的傷，你可不要露餡了。”
距離太近，管月一時大腦空白，隻看見那兩張薄輕啟，卻聽不見她說什麽。
褚宇遙看她不說話，懵懵的有些可愛。當下心跳加速，竟有些衝動。
“姐姐，我-”
小歡看到這情景，有些懵，不知該怎麼辦。
褚宇堯直起身子，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確實什麽也沒發生。
“我剛剛說的話，要記住。父皇麵前千萬不要出岔子，否則就是欺君。”
管月沒聽清他剛剛說了啥，但也回到：“好。”
“還有這衣服，因為你去麵見父皇，而且是從我宮裏出去，自然要穿的體麵。”
褚宇堯走後，小歡鬆了一口氣。
“姐姐，剛剛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十二王爺欺負你呢，原來是跟你說事情。”
管月知道小歡從不會亂說，也沒解釋，沒叮囑。
“小歡。幫我把妝畫得端莊有些，低調一些。還有立即把那件衣服的金絲邊拆掉。”
“啊？”小歡拿過那件衣服，“這拆了就不好看了。”
“一樣好看，這件衣服是黃紗做的，很輕，很漂，如果金絲在上麵，反而讓它顯得厚重了。”
小歡還是相信她的眼光，便把那金絲線拆了下來。
一切收拾好之後，褚宇遙過來接她，看她一身大大班，眼睛都長在上麵了。
“王爺，我這身有什麽不妥嗎？”管月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
“沒，沒有，你這樣打扮真是更好看了。我一時有些挪不開眼睛。”
“王爺也真是坦誠，小月還是謝謝王爺讚美。”
他們一起坐轎轎來到了金殿。
管月心裏突然有些緊張，雖然之前見過老皇帝，但這次見和上次見不一樣。
上次她需要與之正麵交涉，這次皇帝專門要見她。
她不確定自己能應付的來。
褚宇堯察覺的她的心思，“害怕嗎？”
管月看著她，緩緩點下頭。
“是，天家威嚴，我隻是命如草芥般的女子，如何能抗的住。”
褚宇堯安慰道，“別怕，父皇問你什麽，你說就是了。說錯了也沒關係，一切有我。”
管月看了看她，再看看這偌大的皇宮，此時此刻，她能信任的，能依賴的，確實也隻有他了。
皇帝身邊的小秦公公走了過來，“十二王爺，月姑娘，陛下已在殿內了。二位請進吧。”
小秦公公管月之前見過，管月正要負他遞過來的胳膊，卻被褚堯接了過去。
“秦公公是父皇的人，扶月兒的事交給本王吧。”
小秦公公對他欠身一絲笑，“王爺原不用這麽規矩，奴才也是奉了陛下的意思來照暫估顧念幹的。”
管月扶著褚宇堯的隔壁一步一步走上台階，聞著他身上的好聞的香氣，心裏倒是不那麽緊張了。
皇帝在一處內殿見了他們，管月才發現褚宇朗也在，而秦公公剛剛居然沒說。
她與褚宇朗四目相接時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打在褚宇堯胳膊上的手拿了下來，而且心裏居然又開始緊張了。
褚宇遙眉頭微皺，看了褚宇朗一眼，又碰碰管月，便給皇上行了大禮。
老皇帝爽朗笑了兩聲，“起來吧，賜座。”
管月心裏突突的，頭一直低著，不敢抬頭看。一時間竟然也分不清，是怕老皇帝，還是怕褚宇朗。
“小月，你不敢太抬頭是怕朕嗎？”皇帝倒是先問了她。
“回陛下，民女也不是怕，隻是覺得天家威嚴，小月不敢造次。”回答是慌亂抬頭瞥了一眼，又匆匆低下頭。
老皇帝又道，“不用怕，你比堯兒都小一歲，又救了堯兒，朕對你隻有賞賜，所以抬起頭吧。”
這時聖旨，管月又自是不敢違抗，深吸一口氣，便抬起頭。
皇上看著她，微微點頭。
“小月，你姓什麽？”
這一問。又讓她心裏升起了恐懼，她看一眼九王爺，又看一眼十二。手又開始發抖。
不說是對陛下大不敬，說個假的不見得陛下沒有查過自己，說真話，自己的身份暴露，十二王爺便和顧家置自己於死地。
此刻她真是千萬難，她感覺背後有大顆汗珠滾落，氣息微微加劇。
“小月是不知自己姓什麽嗎？”皇帝又問。
管月很想說是，但褚宇堯跟自己是說過說錯可以，但是不能欺君。
便壯膽說道，“回陛下。民女不是不知道，隻是民女曾經淪落青樓，若是再提已故雙親姓氏，，便是不孝。不能告知陛下民女的姓氏，民女-死罪。”說完人慢慢跪下。
皇帝眯起眼睛，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何來死罪，如此孝順又知進退的姑娘，朕也是歡喜的很。今天還要再多賞賜你一份。有傷在身，就不要重複行禮了。”
“民女謝皇上聖恩。”
本以為會狀況百出的麵聖，沒想到還算順利。
皇帝給了她不少賞賜，出了金銀珠寶，還有綢緞布匹。
老皇帝隻是誤以為，她是為救十二王爺受的傷，就給了這麽多，十二王爺所承受的寵愛可見一斑。
出了金殿，管月就要回去了。
“十二王爺。這幾日多虧您的照顧。小月謝過，日後必當報答。”
褚宇堯並沒有接她的話，他心裏很是不舍，但是之前答應九王爺麵聖之後就讓小月回去，現在再無理由留她。
“九哥，月兒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你們稍等一下，我讓人去工部取一輛特製的馬車過來。”
工部的特製馬車空間特別大，小宮女在裏麵撲了好多軟被，躺上去會很舒服，不覺得膈。
車夫駕的很慢，管月在躺在裏麵不覺得晃。
隻是不知為何。九王爺的臉一直冷著，嚇得她不敢說話。
但是馬車行的如此慢，他們得好一會才能到府裏，這麽一直不說話，會很尷尬，很壓抑。
“王爺，我在宮裏的這幾日，外麵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褚宇朗看她有些蒼白的臉，情緒煩亂的繞了繞兩個大拇指。
聽說她遇襲擊，他第一反應是自責，自己居然撤下她的暗衛，她受傷後，他站在宮門口一夜不離開，怕她有什麽需要自己趕不及。
可他今日父皇說，她是為救十二受傷的，他心裏某個東西打翻了，讓他心煩意亂。
“沒有什麽事情，倒是你下次能不能別給我麻煩。”
管月心一沉，愧疚抱歉的說道：“是，王爺。小月會小心，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對不起。”
聽她跟自己說對不起，褚宇朗心裏的煩躁憤懣差點就抑製不住，他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指節泛白。
“你自己不會武功。為什麽要給十二蕩劍？他是備受皇寵的王爺，又是練武之人，身邊不乏護衛，你呢？你憑什麽去給他擋箭，若知你如此魯莽，本王當初就不該讓你進府替我做事。”
管月皺起眉，解釋道：“王爺，你說的小月不懂。我的傷並不是為救十二王爺，而是當時，我藏在樹上，突然有個蛇之類的東西纏上我的腳踝，我最怕這些東西。一害怕就掉了下來，然後被黑衣人用箭射傷的。”
褚宇朗聽了這些解釋，又看看她，確定她不是說謊，心裏那些煩躁，憤懣，憤怒，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但是麵上還不能表現出來，“之前，本王給你蛇年拍了暗衛，這段時間他臨時有事，就撤掉了。說到底，還是我大意了，雖然齊開節回來了，我以為齊家不會那麽快動手，至少不會那麽快對你動手。”
管月並不知九王爺給她身邊派暗衛，發現這九王爺對自己也挺好。
“王爺，那天那幫人應該不是衝著我來的，那晚我是臨時出府，而且做的是十二王爺的馬車。”
褚宇朗皺起眉，“這麽明目張膽對十二動手，這齊家是急眼了，還是壓根就沒把十二放在眼裏？”說完自己早有冷笑幾聲，有點看好戲的意思。
“王爺，我聽說宗司已經叫走了皇後身邊的大丫鬟菊葉，但是他們說皇後的事情也就查到菊葉的身上了。”
褚宇朗想了想，“也不全是，這件事查到哪還要看父皇的意思。父皇說查到菊葉就查到菊葉，說查到皇後就查到皇後。”
管月明白了，“那王爺以為陛下這次要查到哪裏？”
“那要看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了，如果齊家有動靜，西北鐵騎有動靜，父皇便會查到皇後，如果他們識相，那父皇便暫時查到菊葉。”
“暫時？”
“嗯，父皇有意傳位十二，就要先給玉貴妃騰位置。那麽，查到皇後是遲早的事。”
管月覺得心頭攢涼氣，那樣一個將所有人玩弄鼓掌的人，她剛剛見過，能過關，也是他肯讓她過關的。
權利的頂峰，真是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