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折中

  金殿之上，小太監來報，呂文監求見。


  老皇帝與褚宇堯對看一眼，“宣。”


  片刻後，呂文監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


  短短幾日，呂晏看上去更加蒼老了。


  “呂卿。可是為了張克維之事而來？”老皇帝似乎是一直在等著他。


  呂晏磕下一頭，“小婿犯下如此大錯。臣萬死。”


  老皇帝嘿嘿笑了一聲，“呂卿，張克維雖是你女婿的，但他犯法與你何幹。難道他挪用的軍餉，你也用了一些？”


  呂宴一慌，“陛下明鑒，老臣平日一直在文館，鮮有回家，不知張克維貪墨軍餉啊。”


  老皇帝看著麵前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呂晏，此人飽讀聖賢書，一生恃才傲物，眼下這般哀求，倒真讓人唏噓。


  “起來吧，你什麽為人朕不清楚嗎，起來吧。”


  呂宴起身時。一個不穩，差點跌倒。


  老皇帝心中不忍，又命內侍賜座。


  “陛下，小婿犯法，微臣心裏雖然難過，但國法森嚴。老臣更不會找陛下求情，隻是眼下有人要取小女和孫兒的命，老臣不得不求陛下了。”


  老皇帝微微點頭，“張克維犯了法，但是家人無辜。她們會沒事的。”


  呂宴還是不放心，“她們雖然暫時沒事。但是老臣還是擔心那些人不死心啊。”


  這時，一旁站著的褚宇堯發了話，“呂大人放心，有本王在。就不會有人傷害她們的。”


  呂晏看著十二王爺，心裏還是不放心。


  “呂卿，這事交給十二你就放心吧。但是，今天叫你來，是另有一件事情。”


  呂晏趕緊從椅子上下來，“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這軍餉一事關乎軍心民心。關乎國本，可眼下不是徹查此事的時候。可陶正道是個死腦筋，他一定要讓你女婿吐出幾個皇親國戚來。軍餉案子要查。皇家顏麵也是要的。陶正道還是願意聽你的，因此，你去刑司看望張克維，順便點點陶正道。得過且過，中庸之道才是大道。”


  呂晏知道皇帝的意思，“臣知道了，臣這就去辦。”


  呂晏走後，褚宇堯問了老皇帝：“父皇。呂大人擔心的事情，要不您去敲擊皇後娘娘吧。”


  老皇帝讓他坐在自己的旁邊，一臉和藹慈祥的看著她：“這事不見得是你四哥做的。”


  褚宇堯皺起眉頭，“不是他還是誰？張克維挪用的軍餉全都給了他。他可是最想讓張克維閉嘴的。”


  老皇帝眯起眼睛。“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你別忘了，馬上就科舉了，秦家的小公子今年要參加考試，如果老四這時得罪了呂晏，第一個不樂意的就是四王妃了。”


  褚宇堯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但是很快又發生了疑惑。


  “如果不是四哥，又有誰呢？”


  老皇帝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有時候一些事情看起來太順理成章，反而就很刻意了。一如三年前我中毒生病的那件事。”


  褚宇堯一聽瞬間怔住了，“什麽？”這人心，遠比他想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