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流
酒過三巡，管弦絲竹，詩詞歌舞也都唱了一輪。
老皇帝離殿去更衣。
而大家都不拘於在位置上坐著，四處敬酒。
管月捧著酒壺，跟著褚宇朗去敬酒。
“十五皇叔，新年安康。”
老王爺也喝了不少酒，但是一身溫文儒雅氣質不減。
“許久不見，朗兒愈發穩健了。”
這人看上去，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性格。
管月恭敬的給他們斟酒。
酒過三杯，老皇叔似是還未盡興。
“朗兒，你們幾個兄弟之間，也就是你酒量叫好，今兒這葡萄釀雖然新鮮，但是不如咱們大承國的若下酒得勁。”
褚宇朗立即叫來小宮人去取若下。
這葡萄釀是紅酒，這若下是白酒，這麽摻和著喝，他們得有多好的酒量才能不醉呢？
況且，他們已經喝了不少葡萄釀。
果不其然，若下喝了兩壺，十五皇叔身形有些搖晃，而褚宇朗亦是感覺視線模糊。
“朗兒，皇叔老了，才剛下幾杯，就不行了。”
管月眼見他要站不穩了，趕緊過去扶住。
“王爺，您沒事吧。”
老王爺側目看了看管月，對著褚宇朗笑道：“朗兒，你這丫頭不錯啊。”
待內侍過來扶著，管月便抽回手回到褚宇朗身後。
褚宇朗視線開始模糊，“皇叔，別說是你老了，估計這葡萄釀不行，我要出去吹吹風。”
老王爺趕忙說，“趕緊去吧。”實際上自己胃裏也有兩股酒勁相衝。
出了大殿，才發現這外麵已經增加了守備，三步就有一個帶刀侍衛。
管月扶著褚宇朗往大殿下走，走到侍衛少的地方。
“月兒，今天大殿上的形式你怎麽看？”
管月想了想，“在陛下去更衣前，高公公過來叫走了八王叔，又來了一個內侍叫走了十二王爺。我想他們陛下，八王叔和十二王爺此時應在一處。”
褚宇朗點頭，認可她說的。
補充道：“此前父皇已經見了十五皇叔和十二弟。”他話裏帶著憤怒與不滿。
他也知道，老皇帝已經開始為十二鋪路了。
“王爺，事在人為。”她低聲道。
褚宇朗醉眼朦朧看向她，忽覺的她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離自己的心門。
“九哥。”
身後忽然來了一人。
管月自己禁聲。
待那人走到光亮處才聽得九王爺叫了一聲，“十弟。”
管月福身一拜，“十王爺。”
十王爺褚宇厚並沒有把這個小丫頭放在眼裏。
“九哥，四哥在殿裏找你喝酒，卻找不到你了，這命我出來尋你。”
褚宇朗幹笑兩聲，“今兒個的葡萄娘後勁方針太大，我這剛出來散散酒氣。”
十王爺褚宇厚也笑道，“九哥的酒量那誰不知道啊，快跟我弟弟我回去吧。”
褚宇朗搖頭笑了兩聲，“月兒，去幫我弄點湯水來。”
褚宇厚一挑眉，“這個丫頭一直陪著九哥，不如讓其他宮人去弄吧。”
倒是褚宇朗卻堅持道：“不行，隻有她了解我的口味。”
褚宇厚心裏起了嘀咕，“四哥讓我來把他倆待會殿中，這下。”
黑暗中，管月怯懦的說道。
“小月去去就回。”說完，直接低頭走開。
褚宇厚想阻攔也不成。
“十弟，快走吧，別讓四哥等久了。”
然而褚宇厚還是一直盯著管月離開的方向。
管月走了一會，回頭看已經脫離了十王爺的視線，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她沒有直接去禦膳房，而是向順著一個小宮道向西南方向走去。
褚宇朗告訴過西南角有幾個廢棄的殿室，且茂林叢生，罕有人來。
四王爺那邊若是又動靜，定會到這裏。
這小道陰森，也無宮燈，管月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向前走。
她盡可能讓自己沒有聲音，這樣一來身心提高警惕，沒走一會，已經冒了汗。
她屏氣凝神，仔細聽周圍的動靜，終於在竹林深處的一個假山旁，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立即躲進旁邊的竹林裏，仔細聽著。
聽聲音，一小廝和一個宮女。
“娘娘憂心陛下，若是顧家真的查下去，勢必會牽出一大串的人。到時候陛下手下的人這麽貪婪，隻怕影響龍體。”
那小廝道，“可是王爺一向不喜摻和這事，這樣會讓王爺為難呢？”
小宮女又道，“王妃和娘娘是親姐妹，顧家查下去，隻怕整個軍營都會牽連進來，影響了娘娘，王妃就不為難嗎？”
管月心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
見小廝不說話，宮女又道。
“王爺和顧家有交情，顧家也知道這查賬本來就沒意思，即使查出了問題，顧家就不出軍餉了嗎？”
看來皇後身邊的人個個不簡單啊。
正凝神聽著，一陣寒風吹來，剛剛出的汗被晾幹，管月受涼，差點就就要打了噴嚏。
假山後的人聽到一絲動靜，走了出來，對著管月藏身的竹林吼道：“誰在那？”
管月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候，她真希望有一隻貓跳出來。
然而，離他越來越近的，是腳步聲。
管月閉上眼，手緊緊的攥著衣擺，腦子裏想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