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局勢
皇上的龍體已經痊愈。
朝堂之上，硝煙已見。
各方利益爭執不休。
雖然沒有人敢提儲君之事，但是每一句話都是儲君之爭。
下朝之後，幾個王爺也各走各的。
褚宇堯回到宮中，一直都沒有說話。
玉貴妃來到身邊，無聲的坐下。
“朝堂的事我都聽說了。”
褚宇堯無奈的歎息：“母妃，如果我們三年前沒有回來呢？”
玉貴妃冷笑道，“陛下聖旨，豈能不遵。”
“僅僅是因為父皇給我改了個名字，他們就已經，已經-。”
玉貴妃安慰他，“即使沒有這件事，現在的局麵也是不可避免的。你父皇逐漸年邁，而你的哥哥們都已經長大。”
“母妃，現在咱們還能回的去嗎？”
玉貴妃搖搖頭，“這個答案，你自己知道。比起遠在雲州，他們更喜歡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
“這場戰爭我是非卷入不可了？”
“你們兄弟幾個誰都逃脫不了。”玉貴妃無奈又悲涼的說道。
褚宇堯也歎息一聲，他開始回憶著在封地的那些日子，無憂又快活。
春天賞花，夏天聽雨，秋天賞月，冬天賞雪。
可是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褚宇朗下朝回到府中，卻見小月立於拱門處等她。
她一身碧衣，看起來更清瘦了一些，本來有些蔫了，看道他回來立即打起精神，遠遠的對他行了一禮。
一種距離感橫亙在兩人之間。
褚宇朗心理歎息著，示意小廝退下，自己走了過去。
“王爺。”她看起來謹小慎微的樣子。
“進來說。”
管月跟在後麵接住他脫下的大氅。
房間裏炭火燒的旺盛，管月凍的有些僵的身子，感覺活了過來。
“說吧。”
褚宇朗坐在炭火旁，也示意她坐下。
管月拿出一張油紙，攤了開來。
“王爺，小月這幾天做了些功課，也是小月一些拙見，不知王爺可否有興趣一聽。”
“嗯。”
“目前的奪嫡形勢，三足鼎立。”她指著那張紙上的三個點。
“四王爺，十二王爺，還有您。”
“五和十呢？”
“這兩位王爺無論是背後的勢力，還是自身的條件，都不具備爭奪的實力，好在他們有自知之明，現在歸附著四王爺。”
“嗯。”他應了一聲。
“至於十二王爺，他背後的顧家不容小覷。因此，目前的情況來看，王爺隻能先和其中一位結盟。”
三叔送了熱茶進來，褚宇朗讓她先喝口熱茶暖暖。
褚宇朗拿過那張紙，仔細的看了看。
“你這幾日都在弄這個？”
她“嗯”了一聲。
管月低著頭，褚宇朗隻能看見她的眉宇，那裏透漏著堅毅。
他不知道，是否那日書房的話促成現在的她。
管月聽聞他的歎息，抬起頭來。
“王爺，是不是我寫的有什麽問題。”
褚宇朗將紙張遞給她，“沒有，你接著說，我們該和哪一方結盟。”
管月將手指落在“十二”上。
“說說看。”
“比起十二王爺的仁義持重，四王爺的狂妄更招人厭。小月鬥膽說一句，現在朝上反對四王爺的和支持四王爺的一樣多。”
褚宇朗笑著站了起來，走到門跟看了看。
又走到她身邊，“小月，你是不是對十二弟存了私心啊。”聲音冷的像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本是跪坐，現在直接磕頭。
“小月不知王爺在說什麽。”
褚宇朗又冷哼一聲，“你讓本王和老四鬥，不就是讓我們兩下勢力俱損，好讓十二漁翁得利？”
管月又磕了一頭，“王爺且聽我稟報。”
褚宇朗拎起她的脖子，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小人乃是甘州大廷山百家村人，三年前因無意間救了顧家的弟弟，沒想到反被顧家殺人滅村。因此，十二王爺和顧家與小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褚宇朗緩緩鬆開她的衣領，“你說顧家殺了你全家？”
顧家是百年望族，他對顧家自然是了解的。
“是，當日在我家接走人的正是顧安捷，他們走過的淩晨，村子裏就遭了難。”
褚宇朗忽而笑了，“既然你與顧安捷打過照麵，那他最應該殺的就是你，可那日帶走你，為何又留你性命。”
“回王爺，除了這三年本身生長變化，我用了一些方法讓自己容貌大變。”
褚宇朗在腦海裏回憶從第一次見她到現在容貌的變化。
“那你怎麽確定是顧家殺的人呢，你說他們走過村子就遭殃，也許隻是巧合。”
管月喃喃道：“當日，我在廢墟中，看見一個紅衣殺手，那殺手大喊著找一個有顧家腰牌的女孩。”
她最不想回憶的就是這一幕，可是每天都比逼著自己想一遍，生怕自己忘了。
“你救得是顧家哪個弟弟？”
“顧安遙。”
褚宇朗神色凝滯，緩緩說道，“顧家家規森嚴，一般人很難知道他們家的消息。”
即使是他，也是耗時幾年花了無數代價才把顧家的人都摸清楚。
不過，沒有顧安遙這個人，況且遙是十二王爺的名字，整個大承都沒人敢用。
他多希望，管月永遠不知道她救的那個人是十二王爺。
而殺她全家的人也至少不會是褚宇遙和顧安捷安排的。
當日，他也派了影子去甘州。
命運的齒輪太過奇怪。
三年後自己又和甘州扯上了關係。
管月走後，褚宇朗又在屋裏發了一通脾氣。
他拔劍亂舞，指天狂笑。
“為什麽，為什麽？既生我，何生他？”
他憤恨，嫉妒，為什麽跟自己有關係的人和物，都和十二有牽連。
三叔站在一旁，看著他披頭散發，眼睛猩紅，想勸說什麽，可都化作聲聲歎息，他哭著向天禱告：“娘娘，老奴勸不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