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獸人永不為奴
???
不是說獸人永不為奴的嗎?
這怎麽還玩起打不過就加入的把戲了。
陳三更聽完白長根的話,心中滿是疑惑,“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沒想到白長根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我希望您能夠收我為奴,當坐騎也行。”
陳三更更疑惑了,“且不說你的長相,你是公的啊!”
“咳咳。”刑堂堂主聽不下去了,解釋道:“陳公子,他說的那個坐騎可能跟您理解的不大一樣。我們妖族是可以化出本體來的。這個白長根,他的本體.……誒,不對啊!你小子這是要叛出宗門啊!”
白長根瞥了他一眼,“你們不是早就給我安排好了叛變的罪名了嗎?”
他看著陳三更,言辭懇切地道:“陳公子,我身上有一絲先祖白澤的血脈,能趨吉避凶,卜算未來,本體的造型您騎著也不會覺得丟臉,我隻希望您能救下我的性命,今生我必然忠心耿耿,做牛做馬,服侍在您身邊。”
說真的,在這一刹那,陳三更有些心動了。
趨吉避凶,卜算未來,這是一個多麽逆天的技能啊!
對於一個平平無奇且弱小的小鏢師來說,就相當於給自己的生命多加了一層保障啊!
這個弱小並不是陳三更自己矯情,他雖然戰勝了兩名知命境的大能,但世人皆知,上三境每一個境界之間都仿若天差地別,知命境之後還有問天境,問天境之後還有合道境。
傳言合道境那可便如陸地神仙一般,馮虛禦風,神念千裏,以陳三更目前的手段,他覺得自己在合道境地仙麵前應該也跟一隻猴子沒什麽區別。
若是能夠有趨吉避凶的本事,就能在不怕一萬的情景中,防住那一個萬一。
心中澎湃著衝動,麵上維持著平靜,陳三更就像一個資深的海王,淡淡開口道:“你先說說我想知道的事情,如果說得令我滿意,我也不是不可以厚著臉皮去跟聖女殿下商量。”
白長根還要說什麽,陳三更直接道:“你隻有一次機會。不願意說的話我可以去找馬得意。”
白長根屈服得很幹脆,因為他根本沒有選擇。
他祈求地看向陳三更,“希望陳公子不要食言。”
陳三更神色古井無波,“直接說吧,我的態度取決於你坦率與否。”
白長根艱難地坐直了身子,剛結痂的傷口被這麽一扯,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看起來甚是淒慘,“當初,七長老死後,聖女和大長老爭執不下,於是請來了雲陽州的三星繡衣使曹陽,進行公正的調查。”
刑堂堂主直接問道:“大長老為何要殺了七長老?”
白長根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大長老殺的。”
“嘁!”刑堂堂主冷哼一聲,“都到這會兒了還死鴨子嘴硬,不是他還能是誰!”
陳三更扭頭看了他一眼,心說,哥們兒,你這業務水平有點差啊,刑堂堂主不知道用證據說話嗎?
白長根繼續道:“動手殺曹陽的,並不是大長老或者二長老,乃至於大長老一係的任何一人,是一個一直與大長老秘密聯係的外人,而這個人……”
白長根頓了頓,深深地看了一眼陳三更,“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你特麽不知道他是誰你說個球!”刑堂堂主罵了一句。
陳三更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接收到了白長根的信息,“你繼續。”
白長根精神一振,繼續道:“在這個神秘人伏殺曹陽的同時,我和申宮,以及馬得意帶著他的手下,我們埋伏在一邊。陳公子一聽這個應該就能明白,這幾方之間有多麽不信任。”
白長根自嘲一笑,“大長老和二長老不信任那個神秘人,需要我們去盯著,而大長老和二長老也相互不信任,於是我們和馬得意也互相牽製。可沒想到,這樣的安排,還真發揮了作用。”
“在那個神秘人擊殺了曹陽之後,臨走前他告訴我們,有一支鏢隊似乎闖入了伏殺的範圍。”白長根看著陳三更,“那支鏢隊,陳公子應該知道是哪一支了。”
陳三更麵無表情,“你繼續。”
“神秘人在說完之後就飄然遠去,馬得意的人手帶得多些,於是就由他們執行了滅口的任務。但是,其中有一個人,竟然是凝元境的修行者,而且居然還有以命換命的秘法!馬得意他們也完全沒有料到,居然就被他逃出了包圍圈。”
“接下來就是緊張而嚴密的搜尋了。”白長根麵露追憶,“好在橫山附近,他能去的地方不多,最終在橫山鎮被我們發現了蹤跡。”
他苦笑一聲,“這人藏在了一戶普通人家的房中,從不出門,一切如常。若非我們是修行者,能夠循著氣機追蹤,可能還真就跟丟了。”
“後來的事情其實就很簡單了,在馬得意的指點下,申宮出手,用攝魂術,控製了那人,讓他寫下了一封信件,然後將其滅口,再控製那一家五口,讓他們偽造出搬家的假象,等他們走出鎮子,再由馬得意手下的大妖,盡數吃了個幹淨。”
他歎了口氣,“說起來也是因果天定,這個總鏢頭曾經救過這一家人的性命,如今卻因為他盡數喪了命。”
他凝視著陳三更,“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所以說,事實上,陳公子殺了申宮也算是機緣巧合之下,為貴鏢局總鏢頭報了仇了。”
原本已經足夠清晰的線條終於由白長根幫他補足了最後的細節,前後的所有線索都慢慢串成了一條足夠合理的線,一切的隱情都在這一刻真相大白。
如果馬得意的證詞和白長根的一樣,總鏢頭的死亡迷局就將正式劃上一個句號,徹底雲開霧散。
陳三更沒有再多問,站起身來,點了點頭,“我會去印證你說的話。剩下的事情你跟他們交待吧。”
白長根急切地看著他,“陳公子,我的請求?”
陳三更看了他一眼,“我如何保證你的真心?而不會像背叛別人一樣背叛我。”
白長根思量了一下,咬牙道:“我可以立下魂誓!”
陳三更一愣,看著刑堂堂主。
刑堂堂主到底是混體製內的,立馬聞弦歌而知雅意,解釋道:“魂誓是我們妖族最終極的誓言,立下魂誓,靈魂就和主人融為一體,好處是隻要主人不死,它就可以不滅,哪怕形神俱滅,也有一絲真靈在主人處。但壞處就是,隻要主人一個念頭,他立刻就會灰飛煙滅,無論再高的境界,再強的戰力。哪怕主人是個稚童,而它是個合道境大能,也擋不住魂誓的效力。”
他開口道:“所以,許多妖族寧願死也不願意立下魂誓,因為這種生殺盡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淒慘。”
陳三更沉默了一下,看著白長根,“好,你若跟我立下魂誓,我就找聖女商議。如果聖女同意,我們再正式立下魂誓。”
白長根麵露喜色,“多謝陳公子!我願意!”
陳三更嗯了一聲,默默起身,刑堂堂主親自將他送出了門外。
很快,刑堂堂主就返回了監牢之中,看著白長根,“老白,你要我幫你做的我可都做到了啊,咱們這一場朋友情分也就這麽到頭了。”
白長根嗬嗬一笑,脫下身上那件血淋淋的外袍,露出裏麵幹淨整潔的內襯,“兄弟別這麽說,未來說不定我們還有山水重逢的機會。”
“放屁,你都說出魂誓了,你以為人家那麽好騙?明跟你說了吧,不立魂誓,人家是絕對不會放了你的。”
白長根嗬嗬一笑,“你怎麽就知道跟他立下魂誓,就一定是壞事呢!”
刑堂堂主神色一滯,嘟囔道:“我看你是為了逃出生天,魔障了!”
……
陳三更緩緩走回山門處的小院,思索著白長根剛才的言語。
漏洞不少,甚至那個刑堂堂主的表現也稍有可疑,但常言道,做事情隻需要把握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對方就都在掌控之中。
一個中心,就是魂誓是否真有他們所說的作用。
兩個基本點,第一是白長根所謂趨利避害的能力是否真實,第二是聖女是否願意放白長根脫罪。
隻要確認了這些,就能夠從根源上把握這件事情的走向。
他靜靜地想著,忽然聽到一陣破空聲,扭頭望去,就看見薛律一臉沉重地趕來。
“陳兄弟,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