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盤蒸菜
第十九章
一盤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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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為何要走這樣一條偏僻的道路？」
拋開了那平坦的官道之後，納蘭先生帶領著宰元亮安排的兩個侍從一路順著一條偏僻的山道往安平縣而去。
對於這個疑問，納蘭先生的解答是：「據說那葛家石未曾在大路出現，所以，自然也就走小路。說不定就能碰到他為啥突然消失的原因。」
只是那三匹馬賓士而過的山道上，沒有發現一丁點的線索。
「依舊是沒有發現異常！」
在山道盡頭檢查完畢的侍從回來報道到。
納蘭先生並沒有因為未找到線索，而顯得有些失望，相反他更高興了：「沒有一丁點發現便是最大的發現。」
「為何？」
「三百人的運糧隊經過，會不留下一丁點線索？」
「沒錯！可.……眼前為何會.……？」
納蘭先生肯定的說道：「那便肯定是給人做了手腳。做此事之人，極為老道，不然怎麼連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三匹馬繼續往北而行。
他們正午時出發，到了黃昏時，已經接近安平縣的範圍。
在路過一家村子的時候，納蘭先生停下了馬，本想找一家農戶借一口水喝。想來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比眼前這更巧合的了？
他去討水喝的那家農戶正在做飯，而那飯菜的味道，是他十分熟悉的——
「蒸菜？」
納蘭先生往那傢伙的灶台，看了看，故作疑惑的問道：「此菜叫什麼名堂？」
「好像叫蒸菜！我也不曉得了，就是北邊那家裡來得親戚自己搗鼓出來的。」
聽了那農戶的回答。納蘭先生沉思片刻，嘴角一絲狡黠之後，帶著兩名侍從往農戶所指的那一家又去討水喝了。
「先生，不是喝過了嗎？」
身邊一人本想詢問，卻給另一人攔住。
不多時，納蘭先生與兩名侍從便到了農戶所指的那一家。沒進門，滿院子蒸菜的味道便傳了過來，納蘭先生開口笑道：「這一家的味道最香！」
隨即與那侍從走進了院子中，出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農婦，三言兩語后，曉得三人路過討口水喝。農婦也沒有多想，便應允了，用瓢舀來一瓢水后，交到納蘭先生手裡面。
和之前一樣的套路，借著喝水的功夫，納蘭先生瞅了瞅這家人的灶台鍋裡面也是蒸菜，但不同的是，那灶台旁邊擺著一碗已經敲碎的大蒜。
那農婦也沒有多注意身邊這年輕人的言語行為，只是在他看似隨口問話中，透露了：「是我那表外甥，在城裡面給廚子當過學徒，所以搗鼓出了這玩意。想必是跟廚子學來的。」
納蘭先生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他並沒有要著急離開的意思，農婦也是熱情好客之人，主動邀請納蘭先生留下來吃點飯菜再趕路。
順水而為，納蘭先生示意兩名侍從到外面去等著。他則是靜靜的坐在屋子裡面桌旁，等著那蒸菜出鍋，等著那農婦口中表外甥登場。
……
雲家村外，幾里地處一片空地上。
不知何時那裡成了雲家村小子們練武的地方。
督導他們練習的是一個叫江二十一的少年郎。他是本村小子云初的表哥。在這些少年們眼中，這位『表哥』很厲害，能輕易的舉起大石頭，甚至還能降服發了瘋的老牛。
眾少年對他的崇拜，就如同村裡面的壯漢對他的恐懼一般濃郁。
瞧著那些一同和自己修習武藝的同村少年，雲初不解的問江河：「哥，為何要如此？」
「你不願意？」江河反問道。
雲初搖搖頭：「不！我是怕你的身份暴露！」
江河答覆道：「若沒有外人來，很難有人發現我的身份，即便是來了，不出意外也幾乎發現不了。除非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
雲初曉得江河為何要主動教導村裡面幾個孩子習武。只是他不敢確定這想法，因為一旦確定了，他便會再度陷入到江河城府太深的糾結當中。但又不得不同意江河的做法——
眼下江河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勢力——十萬大軍。
他需要一批新的成員來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因為他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如果他思考的沒錯的話，那麼.……
就在這時，江河看了看遠處雲家村的青煙：「該回去吃飯了！」
吩咐了一聲，眾少年便跟在江河雲初身後往家裡面去了。
但剛剛靠近自家院子的時候，三匹馬瞬間進入了江河和雲初的視野當中。
「這三匹馬的耐力很足，應該是遠客！」
雲初在江河耳邊輕聲提醒道。
這時候，家裡面怎麼會來了遠客？
可以排除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如果暴露的話，那麼來人便不會只有三匹馬那麼簡單。
因為這世上沒有誰敢保證三個人能制伏的了江河。
江河和雲初保持著平靜從容的姿態走進了院子裡面。雲初再度展示出了他的表演天分，沖著院子裡面兩個侍從呵呵笑道：「來客人啦？娘？誰來了？」
兩個侍從警惕的起身，瞧見是兩個少年郎后，也微微放鬆了一下警惕。
雲初和江河從容走進了屋子裡面，那兩個侍從也跟著進去。
只瞧見屋子裡面除了雲母，還坐著一個年輕書生。那書生正扒拉著一碗蒸菜，不斷往裡面放蒜汁，然後攪拌著，一邊吃一邊說道：「要是這蒸菜裡面再放點麵粉進入和一下，味道肯定就更好了。」
雲母不解的問道：「為啥子？」
那年輕書生笑道：「我也不曉得，就曉得我家中老母親就喜歡這樣整！」
說著話，眼睛瞥了瞥門口兩個少年郎。
一個十二歲，看似面帶傻笑，實際雙眼放著精光；一個十七歲，站在那裡身形異常挺拔，冷酷的外表下，是一種難以靠近的氣息。
兩個都不簡單。
納蘭先生將碗中的最後一口菜吃下之後，起身，朝著雲母施禮感謝：「多謝夫人款待。來人！」
侍從立刻上前，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那雲母果斷要拒絕，那納蘭先生擺擺手：「我納蘭容若可不喜歡占老百姓的便宜……」
就在那名字說出來的瞬間，雲初全身一震，眼神中異常驚奇的瞧著納蘭容若。
他也發現了這一點，順便瞧了瞧雲初身邊江河，依舊冷漠。
嘴角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之後，轉身便和侍從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