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饑寒碌碌
第七章
饑寒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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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歲就居等一品公侯武力，現今已經一十七歲。
再多幾年，豈不是大唐第一勇武？
不，或許現在就已經是了。
這是一個天才級別武者，無論他與穿越者是否有關，跟在他身邊，應該是在這冷兵器時代最好的選擇。
就在雲初琢磨這些的時候。
那刻意掩飾悲傷和痛苦的江河也在沉思著他的計劃。
他並非一個不冷靜的人，除了『自殺』那一次。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冷靜，讓在他明知道此時此刻全家和江潯正遭迫害的時候，而選擇在原地養傷。
因為他明白，已然失去了『少司馬江河』身份的他，如今只是這個名叫『江二十一』的流失之民。
他要回去，必然要回去。
但不是現在這般冒冒失失的回去。
他最大的依據，他的十萬大軍在四軍之戰中已經消耗殆盡。他想要回去，就得重新找到新的依據。
眼下這個叫雲初、自稱穿越者的少年便是其中一個。
若他所言穿越者的事情是真的。
那如果將這些來自未來厲害的人才收為己用，豈不是有了隨時崛起新勢力，為江潯，為全家復仇的機會？
當然，他也得考慮到這些穿越者是否能為其所用。
若能自然是好，若不能，那便殺之。這種存在對自己，對整個大唐都是一種威脅。
有此決定的江河再度看著雲初，他似乎對自己身上武功極感興趣。便試探的問道：「你身子骨挺弱，為何不修一些基礎武學強身健體。」
這是一個明知故問的話題，在這苦寒之地。
像雲初這樣出身的少年，哪裡去習武。
但就是這樣一個明知故問的話題，給了江河，給了雲初一個關係更進一步在一起的機會。
雲初當即跪在了地上：「求大人，傳授我武學。」
這一跪，不突然，但也不在意料之中。
卻讓江河瞬間有了一個更深的想法：「起來！你我差不了幾歲，算是同輩。於我救命之恩。不如這樣……結拜如何？」
在雲初面前，江河是一個陰沉的人。
內心深處的城府，讓他瞧不出這個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在江河提到『結拜』二字的時候，雲初猶豫了一下：「小民出身貧賤.……」
「我以為你們這些穿越者應該不拘小節，放得開。」江河冷笑一聲：「況且，此刻的我也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那一刻，雲初彷彿明白了什麼。
當即跪伏在地上，朝著江河恭敬的說道：「小弟雲初，拜見大哥。」
這一拜，註定一個關係的形成。
一個相互利用的關係。
彼此都曉得，但彼此卻都不言破。
因為說不準這相互利用的關係便會在長久時間當中，成了真正的戰友呢？
江河示意雲初起身，待到他起身之後，江河也沒多廢話：
「武學之道，重在一個修心。武者之間切磋，勝負往往就決定在那一剎那。若能掌握那剎那的機會，這世上便再無敵手。你初涉其道，應從基礎練起.……」
江河捏了捏他的手臂和胳膊：「骨頭太軟，就把骨頭練硬！」
就這樣，在江河的監督下，雲初開始了他的基礎武學的練習。而尚在養傷階段的江河則是主動的跟著雲母出去挖野菜。完全沒有他少司馬身份架子，不仔細看，當真還以為雲母又多了一個兒子。
而善良淳樸的雲母，也對外稱呼江河是自己一個表外甥。
時間朝夕而過。
雲初雖有了一點進步，卻還不到江河能滿意的程度。
倒是雲家村附近的可以使用的野菜幾乎要徹底的被挖光、近乎絕種的程度。
「這該死的戰爭……」
跟隨著雲母和雲家村一同出去挖野菜的隊伍回村途中，不斷聽到這樣的抱怨：
「打了仗，苦了百姓，難道鎮上官府就不知道救濟一下嗎？」
無論是大唐，還是現在的大周。
雲初說，他們維持著華夏歷史上源遠流長的一個態度：「海納百川」。
也可以稱之為開放。
所以，即便是聽到了這樣民間怨言，身為前少司馬的江河並不會去稱呼這些人是『刁民』、『賤民』。
倒會反思若自己還有官職在身，該如何解決邊境百姓的糧食問題。
也正是因為如江河這樣官員的存在，雲初道：「所以大唐才被稱之為歷史上最強大的王朝之一。」
畢竟『萬國朝拜』的天國可不僅僅只是一個虛名而已。
……
回歸正題，眼下糧食的問題的確越來越嚴重。
路有餓死骨，是此刻邊境最大的寫照。
江河言道：「這邊的情況傳到神都至少得一個月，救援的糧食送來也得一個月。這一個月裡面，會餓死多少，無法計算吶……」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遙不可及的救援嗎？」
雲初指著雲家村外，四十多裡外的安平縣說道：「那裡便有官府，便有糧倉，為何不開倉放糧，緩解情況呢？」
江河瞧著他：「為何不開倉放糧？」
忽然冷笑一聲：「我想明天，安平縣已經就會開倉放糧，到時候你就知道為何盡量不開倉放糧了？」
……
安平縣縣衙內。
縣官名張武清，本是武狀元出身、至於為何做了文官。
據傳聞他在考武狀元的時候，順便考了文試、雖然入了進士、但成績遠不足一個武狀元舉足輕重。
那還是在孝宗在位期間，面對著張武清這個想做文官的武狀元，孝宗也是想了好久。
便問他：「可願意往北邊走走？」
沒想到張武清立刻叩首：「謝主隆恩！微臣希望，越北越好！」
就這樣，張武清被『打發』到了最北邊的安平縣。
原本孝宗是打算瞧瞧張武清在安平縣等做到何等程度。若稍有建樹，便立刻調到他該有職位上。
不巧得是孝宗殯天，這張武清也給人徹底的遺忘了。
若非是江河帶領十萬大軍前來支援北境時，得知安平縣縣官張武清竟用五百個流民嚇跑了北涼國三千騎兵先鋒。
間接的為江河大軍馳援爭取到了時間。
故而，江河對此人稍微有一絲留意。
也正是因為這一絲留意，他斷定張武清這個時候絕對不會開倉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