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瘋狂的真相
“主子,有人送來一封信。”冷沐拆開信封,遞到明悠的手上。
明悠抬頭看了他一眼,喘了幾下,似乎有傷在身,隔了半晌,他才開口,“看下什麽內容!”
“你沒事吧?”再多擔心的話也隻能說這一句,心裏卻暗暗的記下了那人。
“咳咳,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明悠輕描淡寫的說著,示意冷沐讀信。
打開紙張,冷沐看了他一眼,“欲尋她,三個月後來神殿!”
信上並沒有署名,也沒有稱呼,隻有這麽一句簡單的話。
冷沐知道,信上的‘她’說的是林靜,明悠當然也知道。
他咳得更厲害了,冷沐有些後悔當時沒有照顧好他,可誰也不會想到,最後關頭,那個從來都不起眼的東夜二皇子會是一個那麽厲害的人物。
以至於冷沐隻注意到夜天啟,這是他的疏忽。
待明悠停下來後,才顫崴崴的接過那張紙,看著上麵的話,笑了,“她終於有信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應該還有些事沒有說清楚吧,我等著你告訴我。”和林靜相處了那麽久,他很了解她,那次來西明尋他,一定還有別的事,隻是她還未來得及說而已。
“準備準備吧,一個月後我們起程去看看這北衛到底在搞什麽鬼!”明悠雖然病重,卻還是決定親身前去。
這讓冷沐很是著急,卻也知道勸說無用。
“主子,你還是先保重身體吧!”
說完冷沐便恭身退去。
在路上遇到了請安的明月,“皇兄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明悠了,自回來後,明悠便沒有再見她,隻是聽說受了傷,至於到底是什麽情況,明月卻一直不知曉,她每天都來,盡管每次都見不到他的麵。
“公主還是請回吧,主子隻是不想你擔心罷了,我會照顧好他的。”冷沐實在不忍看到明月這種表情。
以前的她天真爛漫,自從經過皇叔叛變的事情後,她就變了,變得不再那麽多言,對誰都有些小心翼翼,連司守浩都拿她沒辦法。
“哦。”明月垂著頭向外走去。
司宇浩欣喜的和她打招呼,她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他還是不見她嗎?”
冷沐點了點頭,說道:“走,出去一下,有事找你。”
司宇浩本是來找明悠的,他作為明月的未婚夫已經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了,再加上明悠的信任,其地位已經與冷沐可以相提並論了。
兩人經常一起做事,漸漸的關係也好了起來。
“你找主子幹嘛?”冷沐想知道他想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司宇浩,“我想問他準備把月兒怎麽樣?”
冷沐低頭沉思,“果然如此,其實你多慮了,他們兄妹這麽多年,關係有多好不用我說,你也可以感覺得到吧!”
司宇浩也知道,隻是有些事不說清楚便難已放下心來。
“其實不公開是最好的,你又何必糾結呢?主子現在隻是怕公主傷心,才不願見她,你還是多開導開導她為好。”冷沐不愧是和明悠一起長大的,他的心思,他都了解。
“是這樣嗎?”司宇浩有些不放心。畢竟……
“你是想說,皇叔會不會利用自己的女兒再次作亂,主子又會不會信任公主對嗎?”
“沒錯,任誰也不會相信一個亂臣賊子的女兒吧?”
冷沐冷哼一聲,“這是你的看法,主子不是這樣的人,公主雖然是貴妃與皇叔的女兒,卻一直養在宮裏,與皇叔可以說是陌生人,先皇對於公主的寵愛卻是西明上下無人不知的。比較起來,公主的心在哪裏,一看便知。”
“所以你是多慮了。”
司宇浩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問道:“不說這個了,對了,東夜那邊傳來消息,是你去送還是我去?”
他的身份畢竟有些尷尬,冷沐也是知道的。
“我去吧,你回去好好陪陪公主。”
“嗯。”司宇浩轉身離去。
“對了,有她的消息了,三個月後,神殿。”
冷沐說完便走了,司宇浩站在原地,眉頭皺了一下,眼裏有精光閃過,隻是轉瞬即逝。
冷沐去而複返,不等明悠問他,便將消息呈了上去。
這是一種特殊的傳信方式,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知道不知從何時起,東夜的軒王和他家主子關係似乎好了起來,就像那次決戰時,兩人竟然假意受傷,而他們卻不知情。
最後沒有引出第三方勢力,卻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據說是針對東夜那邊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明悠看完後,沒有絲毫表情,隻是讓冷沐退去。
“三天內,所有的事情你來處理,去吧!”
冷沐站在門外,卻猜不透屋裏那人的心思,是什麽樣的問題,需要想三天,是什麽樣的事情,讓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無人時,明悠緩緩的走到床榻前,一頭栽了下去,許久都不見動靜。
要是有人在這裏,還以為他是出事了。
過了半晌,他才轉了個身,臉向上躺著,拉過被子將自己緊緊的裹起來。
望著屋頂,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消息雖然以前也有耳聞,卻一直不想去相信。
如今……
原來他真的不是西明的太子,甚至不是西明人,而是東夜的皇子,他的母後並沒有死,而是一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看著他長大。
可為何父皇要說母後死了,上次發兵,他知道安柔月還活在世上,若不是夜軒勸他,並提出一個大膽的意見,他們可能真的會戰個你死我活。
至今他還記得夜軒說,他們也許是親兄弟時,他的表情,那一刻,他害怕了,不是怕丟掉身份和地位,而是怕他們兄弟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子。
那樣他會不知該怎麽做。
所幸那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大敵當前,他們需要應付隨時到來的危險,隻是沒想到林靜會突然見身,安柔月這顆棋子也發揮了她的作用。
他們就像被操控的棋子,一直按著規定的路線在行走。
直到林靜消失,夜天啟突然到了邊界,兩國才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大戰,雙方最後都損失慘重,他也身受重傷。
隻是沒想到就連夜天啟也是棋子,看來這場遊戲從二十年前便開始了,他們身在其中卻不自知。
而他的母後,竟然推動者,他的腦子很亂,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盡管他非常想見安柔月,那個一直活在他心裏的女子,可如今卻不敢有任何動靜。
“天下之大,我該何去何從?”輕語低喃,在無人時訴說著他的心酸。
他的母後設計了他們兄弟二十年,他最疼愛的妹妹也不是親妹妹,最寵他的貴妃也露出了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他的父皇呢?
這一刻,明悠有種強烈的預感,他的父皇一定知道些什麽。
他掀開被子,隻身向外走去。
今天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弄清楚,不想再糊塗的活著了。
就算自己的身份揭開,那又如何,他不想一錯再錯,就讓一切在他這裏結束吧!
他氣匆匆的來到西皇住的別院時,西皇正坐在那裏觀花。
“你來了?”
一句話就解釋了,明悠所做所想的所有事,他都知道。也間接的證明了他作為一國之帝的英明睿智。
明悠一改往日如沐春風般的氣質,變得很是暴躁。
“父皇,我有事想問您。”叫出這句父皇,明悠是用了很大的勇氣,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場遊戲中,誰是真實的,誰是虛幻的。
他很怕還會有更亂的結果,更壞的答案。
“坐吧!”花亭中,西皇請明悠坐下來,命人端來愛吃的點心之類的,才讓所有人都退去。
明悠就一直盯著他,看他指點江山,看他不急不緩的發號施令,他突然笑了。
“笑什麽呢?”西皇坐下來,為自己添了杯茶水,問道。
“我笑,為什麽我們會以為父皇您老了呢?明明還很年輕嘛!”
明悠端起手邊的杯子一飲而盡。
碰的一聲,茶杯被重重的摔在石桌上,“我一直在想,皇叔怎麽有機會來皇城?明知道母後活著,卻不告訴我?”
“這一切,父皇您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明悠站起身來,傾身向前,俯視著西皇。
他寧願這隻是他的錯覺,可事實並非如此。
“都當了皇上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來,坐下聽我說。”西皇為他再添了一杯茶,兩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
“你說的這些是對的,我也不想解釋,我一直都知道你母後活著,我也知道月兒不是我的女兒。”
明悠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他竟然,竟然什麽都知道,還寵了他們這麽多年。
“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也許這個故事也到了該揭開的時候了。”
西皇簡單的將他與安柔月相識相戀到分離的事情說了一遍,“我登基那天,正是她嫁人之時。”
“本已經打算將她永遠留在心裏了,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過奇怪,我知道她想報複,我也想幫助她,但我不能用西明的所有來幫她報仇。她不想公開身份,我依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