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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夢境預示

  第219章 夢境預示

  醒過來。


  有人在呼喚,輕聲呼喚,像是輕柔的女聲一直在指引向某個方向。


  抬起眼皮就能看到一切,但積攢力氣卻用了好久。


  季心然朦朧睜開眼,看著四周雪白一片。


  這裡是哪裡,林鳥?應該是回到總部了吧,昨晚應該見到阿文他們,已經放心下來,舒了口氣的……


  總部里……不會有這樣的聲音啊。


  嗚嗚的風聲在耳邊徘徊,其中更有抽泣和嗚咽的聲音。


  這裡不是總部。大霧連成一片,霧氣之中透著風聲,這裡像是開闊的荒野。


  有人嗎。季心然試著喊,卻發現嗓子被堵住一般,發出焦灼的疼痛感,呼不出聲音。


  沒有人,卻有其他生物存在。即使看不清,卻能感覺到它們在靠近。


  有很多冰涼的爪尖躍躍欲試,探過來靠近皮膚,但真正接近時卻被某樣東西彈開,彈得本體在遠處發出野獸一樣的咆哮聲。


  季心然害怕極了,甚至不敢多睜眼睛,只能拚命掙扎,而當用上「掙扎」這個詞時才發現身體難以動彈。


  霧氣飄蕩在身邊,將所有景物遮掩得虛實不分,卻能隱約看清身上的東西。


  繩索捆綁了全身,這些繩子還會蠕動,像蛇一樣在皮膚上遊走,纏得幾乎窒息。


  風聲離地面很遠,離天空很近。


  季心然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望向遠方,應該是被綁在了冰冷的支架上,被什麼人……懸空綁在了這裡。


  這景象,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一次……


  對了,小月。小月曾經以同樣的姿態被束縛起來,掛在荒山的儀式台上……


  有人嗎。季心然越想越恐慌,試著呼救,但聲音都被周身環繞的霧氣吞噬。


  霧氣中不斷伸出利爪,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看著這些利爪打在護體的心牆之上,直至反光碎裂。


  護體的力量在減弱,減弱到最後,已經沒什麼可再抵擋了。


  不要過來,不要……


  季心然嚇得閉上了眼睛,近似絕望的感覺在全身蔓延,下一刻,手臂上傳來劇烈的撕扯感。


  溫熱的液體濺出,同時飛濺的還有擴散的光芒。


  你逃不掉的。你,還有你的力量……與其被污染,不如毀滅。


  呢喃聲從黑暗的地底升起,隨著疼痛直鑽入心。


  「怎麼了小然?」旁邊的小月被她嚇了一跳,慌忙停下了手中換藥的動作,「弄疼你了?」


  「……小月。」季心然猛地坐起,還有些頭暈眼花,直接倚在了袁小月的肩頭。


  「是,我在。」袁小月有些緊張,輕輕拍了下季心然的後背,看得出她全身還在顫抖。


  「夢到什麼可怕的事了?」


  「……沒有。你們都在就好。」


  「別逞強啦。」袁小月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將季心然扶正,直到她終於能將氣息調勻為止。


  又回來了,熟悉的地方。季心然望了眼旁邊的寫字檯,看著陽光穿越窗帘打在成堆的書本上,忽然間鼻子一酸。


  只有回到總部,才有種回到家的感覺……哪怕能享受的只有片刻的溫暖也好。


  只有沐浴著這裡的陽光,才會覺得噩夢也好,曾發生的可怕事情也好,都隨著這溫暖溶解散去了。


  「大家呢,沒事嗎?」精神開朗了些,季心然第一件事就是想下地去找認識的人。


  一陣眩暈,阻止了這簡單的動作。


  「你還是呆著,老實休息。」袁小月將絨被向上提了下搭在她身上,換上了教訓人的語氣,「阿文說你力量消耗過度,最近都不要出去了。」


  「真險,要不是他們趕過去,你就要被六淵的人帶走了。」袁小月想到這裡依然後怕,不禁攥了下季心然的手,「詔時是怎麼想的啊,為什麼放任你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


  「阿朗他們沒受罰吧。」季心然苦笑了下,將話題岔開。昨天看起來……詔時和阿朗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像不太和諧。


  「受罰?沒有,但還是鬧得挺歡的。」袁小月指了下窗外的玫瑰園方向,「看那邊,你看到了什麼?」


  「……紅玫瑰?」


  「柵欄都飛起來了。」袁小月認真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三個街區啊,大叔大媽們都被吵醒了,畢竟睡一覺起來樓頂不見了,全區人裹著被子看夜空品茶的樣子還是挺少見的。」


  「別說少見……都要出人命了好嗎。」


  季心然冷汗,這兩人撞到一起准沒好事,奇怪的是為什麼阿文不攔著……


  「阿文還幫他們計時呢,看誰造成的傷害更大,更快速,獎勵越多。」袁小月停頓了下,「損害的賠償全從他們的副長那邊扣除。」


  要不是床頭櫃攔了下,季心然差點掉下去。


  「這是阿文?」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面,溫和平靜的大哥哥站在高樓上,觀看一群人圍殺好友……季心然覺得有點超現實。


  「嗯,是阿文。」袁小月重重點了下頭,回憶起見到的一幕依然不寒而慄,「以後還是別惹他為好。」


  季心然苦笑,但也很想見詔時……很想問下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人呢。」


  「詔時好像還沒回來,有些事要忙。生命力真頑強啊,被追殺了一夜,居然還能出得去。」袁小月由衷感慨了句。


  可能因為有比生命還重要的事。季心然腦海中閃現過詔時和莫紫情站在一起的樣子,目光重新黯然了下。


  「他還回來嗎?」


  袁小月搖搖頭:「我聽阿文說,今晚至關重要,有件大事。」


  「做好了就能決定一切的大事……我也不是很懂。」袁小月看了看季心然,「但你不用擔心,他肯定不會死的。」


  「因為阿朗說等他回來再繼續追殺他,所以肯定不會提前死的,放心吧。」


  應該放心哪邊?季心然有些哭笑不得,但至少小月的心意暖洋洋地傳到了。


  「稍後阿文他們會把你的東西從11分部拿回來。所以安心休息……」


  「11分部?」


  聽到這個詞哪還能休息的了,季心然都快從床上跳下來了,差點咬到舌頭。


  11分部的柜子里還藏著DV機和畫冊,都是Z送過來的。雖然不明白Z為什麼要好心幫人了解過去的事,但……


  但這些東西被詔時發現絕對是大事一樁,不死也會殘的那種大事。


  「小月,我要去分部一趟。」季心然顧不上許多了,披了件外衣就要向外走。


  「哎,等等!」袁小月差點沒跟上她的速度,跟著從房間里衝出來抓住她,「那麼著急幹什麼,有人幫你拿啊,不會丟……」


  「不是,小月,我之後再和你解釋,有些很重要的……」


  「很重要的?」


  袁小月一頭霧水,還在本能地攔著季心然防止她外出收風,僵持之間倒先看到了個兩個人影。


  「吵什麼吵,大清早的。」阿朗和旁邊的靳文一看就是昨晚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兩人都剛從外面回來,手裡捧著一疊文件。


  「大清早?你時差顛倒了嗎?」袁小月忍不住向外看了眼,已經是下午的天色,再過兩三個小時太陽都要下山了。


  「小然,身體怎麼樣?」靳文還記掛著這件事,畢竟季心然昨晚剛接受了整夜的治療,今天能站起來已經很讓人意外了。


  「我……我要回去一下,去分部那裡。」


  「幹什麼去?」果然阿朗也問了一樣的問題,「你還想念那房子不成?」


  「不……我有重要的東西忘帶了。」事到如今,季心然也只能硬著頭皮。


  「什麼東西?」


  「……一些私人物品。」


  「那還用親自去,打個電話給分部的人不就得了?」


  「他們找不到。」


  「為什麼?」


  「我用心流隱藏了。」


  「什麼?」


  阿朗怔了下,對著呆笑的季心然和一臉好奇的袁小月。


  「很重要嗎。」靳文也有些疑惑,很少看到季心然這麼堅持做一件事。


  「……之後拿回來給你們看。」季心然忽然眼睛有些酸澀,這些人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沒必要欺騙什麼。


  何況Z的用意也一直看不懂,交給大家處理反而更好一些。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東西?」阿朗還想追問。


  「女孩子的私人物品,非要一件件告訴你嗎?」


  季心然非常感謝小月這一刻的掩護,而袁小月只送了個眼神,示意她小心行事。


  話說到這份上,再不讓也不行了。


  靳文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也就是讓阿朗護送季心然前往十一分部,去取所謂的「私人物品」。


  「等我看到是什麼,非要拆開看看。」走在路上還在嘟囔,阿朗的執念幾乎和好勝心一樣強,於是手臂上又多被袁小月掐了幾下。


  果然還是有大家在的地方最好了。季心然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目光也稍微轉向了車窗外。


  沙狐……還好嗎。受了那麼重的傷……


  有種冥冥中的直覺。他一定不是簡單的「敵人」身份,他知道很多,只是一點都不肯透露。


  或許下次見面能抓住機會問出什麼。搶在詔時行動之前,先問出什麼。只有詔時不知為何,對沙狐的敵意好像非常深。


  詔時……昨天下午……和那塊冰晶,哪個是真實的?

  11分部的房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依然破舊,收拾東西也並不費多少時間。


  「快點,別逼我現在就進去拆開!」


  阿朗還想站在門外偷看,被袁小月直接掐著拽了出去。


  這兩個人。季心然無奈地笑笑,打開木櫃,一股潮氣散發出來,柜子里的背包還完好無損,令她鬆了口氣。


  ……嗯?


  正要出發,目光觸及書包上的系帶,季心然忽然一愣。


  系帶被人用特殊的方式系成了十字結,而這種複雜的打結方式從來都沒見過。


  有人動過這隻背包?


  季心然緊張起來,慌忙解開十字結,過於慌張,背包里的東西直接掉在了地上。


  另一本新的畫冊摞在舊畫冊之上,靜靜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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