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異象
第218章 異象
懸崖邊,另一方向。
周圍都是林鳥的人,手裡帶著燃燒的火把。
最前方的靳文看起來有種異樣的氣場,好像夜色的幽深都零落下來,連火光都照不明一樣,目光也筆直地盯著沙狐,沒有一刻放鬆。
「林鳥。」沙狐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人,「現在來幹什麼?」
「我盡量不想選擇動手。」靳文直截了當,一反平時,「把小然還回來。」
「等下,阿文……你們怎麼會突然……」
季心然更為吃驚,之前完全沒發現林鳥的行蹤,雖然同時鬆了口氣,想馬上衝過去,無奈被沙狐牽制。
「稍後再說。」靳文神色嚴肅,將手中火把交到旁邊阿來的手中,徑直向前走了一步。
「想作戰的話,歡迎。」
沙狐起手風卷,在附近聚起了沉穩的氣流。
對面的靳文動作更快,幾乎是搶在沙狐起手之前便已出手,空氣瞬間跌宕。
空蕩激震,幾乎傳遍了整片能見的山崖區,大片碎石飛濺而起,遠處海浪翻飛。
季心然捂了嘴,獃獃扭了下頭,看著旁邊飛出去的人。
風沙瞬間潰散,連同操縱者本人也被掀飛,嗆出幾口鮮血。
靳文也稍微愣住,似乎沒想到以沙狐的實力會連一招都接不下。
「……沒事。」
沙狐推開季心然想要攙扶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擦拭凈血跡看著靳文和林鳥的人。
「小然,回來。」阿來也跟著皺眉,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在總部起了多大的風浪,雖然跟著靳文很久,但還從沒見靳文出手這麼決然過,而這也是最可怕的事情。
決然的總負責人,他不保證一定能攔得住。
「阿文,不要。」季心然望向靳文,眼裡有哀求的神色,「他沒對我做什麼,還保護了我……」
「我知道。」靳文微微點頭,但手邊依然有呼嘯的風流凝聚,「所以別的不再多說。」
「下次見面在分勝負,今天只是來帶走小然,不予追究。」
「如果不呢。」沙狐回了一句。
靳文微沉了下目光,這句話已經是公開的敵意。
「老大。」阿來伸手,似乎想攔一下靳文。
能力越強的人越容易控制不了心魔。季心然忽然反應過來,心臟被寒風驟然裹緊。
雖然靳文平時一直溫和有禮,與人為善,但他也和詔時一樣,掌控強大的力量,同樣會被「隙間」的本質所吸引……甚至可能也會產生嗜血的渴望。
得趕在發生什麼之前阻止一下才行。
「謝謝你,沙狐。」季心然第三次道了謝,推開沙狐的手,「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
儘管有很多話還沒問。小時候的事,那個人的事……還有上次說到一半的「凈化」讓他想起了誰。
沙狐似乎也有什麼想說,但看著季心然躲到靳文身後,還是默默收了聲。
「……算了。」最終也只留下兩個字,沙狐看著靳文,雖然受傷,但看起來像是有什麼精神上的東西更佔下風。
「不要虧待她。她的力量遠超你們想象,告辭。」
靳文沒動,就這麼看著沙狐在山岩間跳躍,直至消失。
「老大,你不去追?」周興從後方遞上一步,對他真的選擇放過沙狐很不理解,「這不是除掉他的好時機么?」
確實如此。周圍很多消息員望了過來,深淵級的對手實力很是恐怖,在受傷的時候襲擊簡直再好不過,對付敵人也沒必要手軟。
但靳文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隨即望向身後的季心然。
「抱歉,來晚了。受傷了嗎?」
「沒事……」季心然臉紅了下,尤其是被靳文牽扯著檢查傷口,有種和對詔時一樣不敢直視的感覺,「你們怎麼會……」
「那個混球我們已經教訓過了——老大的原話。」阿來手掌平推,客氣地引薦了下靳文,「不用多想,我們都被副長坑了一下。」
靳文沒第一時間趕過來是因為確實有要事要處理。從莫紫情那邊回來之後,直接奔赴了要去的現場。
在上次被毀的X組織基地那邊還有些掛心的東西。基地里有間密室,這也是解密之前X組織的資料研究時才發現的。
表面平淡無奇的框架大樓內部卻有地下室,入口藏在大樓最深處的牆壁里。使用解密的口令輸入,牆壁向兩邊裂開,但深暗的通道里還有其他機關。
尤其是最後的一道門攔在那裡,鎖孔呈彼岸花形,看起來和那主人頗為相關。
電子鎖對於靳文來說反而還簡單一些,這道加了咒術的鎖卻沒那麼輕易破開。嘗試用力量強行突破也不行,這門上似乎有些特殊力場,能將所有進攻的力度化解消掉。
密室里一定藏著什麼秘密,關於X組織、甚至荒山那邊的重要機密。Z既然也喜歡研究,荒山那邊的材料已經早被他入手了才是,不可能留給後來的異能者聯盟。
靳文回來時已經很晚了,聽到白天的彙報時非常吃驚,聽說小然還在11分部,直接趕了過去。
所以可想而知,發現人不在屋中時會是什麼反應。
偏偏詔時在這個時點將他調走,難免不讓人猜測會是什麼局。
「把藥箱遞過來。」靳文已經不想追究詔時將季心然派到這邊的事情,只是先專心將她手臂上的外傷處理下。
「他……」
季心然知道不該問的,但還是忍不住。
「暫時不要管他。」靳文刻意繞開了話題,「先離開這裡,回去再慢慢說。」
「不用擔心,上面的事都處理完了。」季心然意識到靳文可能還要派人過來看守,語氣還帶著種謎一樣的自豪感,「整片區域……都處理完了。」
「處理?」
「嗯。用力量稍微……」
靳文等人的驚訝赫然可見,整片湖區都被封印,這不是一件小事。
黑霧的來源尚且不明,但阿朗阿泰和氣團內的生物交過手,單獨對付都尚且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在黑霧大爆發情況下封印整片區域。
銘約,儀式。聽到這兩個詞,靳文更加吃驚。
她一定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和體力,外傷增多,人也很虛弱,比白天阿朗描述得更為糟糕,堆在岩石前方,像是離開支撐都站不起來了一樣。
詔時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不管他在計劃什麼,不插手都徹底說不過去了。
「……我想回去。」季心然講了段話,似乎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量,眼睛時不時會閉合,好像隨時會入睡一樣。
「……好冷。」
靳文望向阿來,阿來將帶來的毯子給她披上,但靠近的兩人同時能感受到強烈的寒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老大,小然她……」
阿來不禁擔憂,季心然身上的溫度又較之前下降了不少,僅是懸空放在手背上都能感到源源不斷的寒氣,像在冬季被扔進了冰河一樣。
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嚴重了。
靳文去探了下她手背上的溫度,同時靜下心,試圖解析她周身環繞的波動。萬物都靜下來,唯獨她周身風聲不停,一如既往無法靠近。
但雖然無法靠近,也能模糊地感應到與眾不同的東西自她身上散發出來,就像烏雲遮蔽天空,卻能隱約從遙遠的幕後感到風雨的波動。
「五叔那邊還沒有聯繫。」靳文想著遠方的人,遇到這種分析不了的異常應該馬上聯繫五叔過來診斷一下,但那個人現在在哪裡?
多日失聯,至今未歸。他從沒莫名消失過這麼久。
「我再和外城部那邊確認一下。」阿來說著要拿出手機。
「不,先回去。不能讓小然在外面呆太久……」
靳文說著,回望了下倚著岩石的季心然,忽然一愣。
風暴忽襲,瞬間陰雲蓋頂。
雖然只有一瞬,但釋放的能量是巨大的,波律瞬間呈現段落曲線,跌撞起伏,將周圍的感應者一起捲入了其中。
「老大,怎麼了?」阿來攙扶了下靳文,更為吃驚,其他消息員也是一臉迷茫。
他們只看到靳文有些異常,卻沒感受到什麼,這才是詫異的原因。
靳文搖頭,第一時間望向季心然。
細小的線從她的手背上爬升出來,但爬升到空中就消散不見,如煙一般。
「那是什麼。」
「什麼?」
其他人被靳文的嚴肅搞得一頭霧水,就連視力一向很好的阿來也沒看到老大看到的幻象。
真的是幻象?靳文看著季心然安靜睡著的樣子,心裡稍微打了下結。
「早。」
而最遲來的人踏著夜風從最後排走過來,好像從哪裡剛趕回來一樣,從容中透著種疲憊。
「你們倒是處理完一切了,謝謝。」
詔時立於眾人憤怒的圍觀之中,稍微思考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給了個平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