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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控制欲

  第186章 控制欲


  季心然差點喊出來。可能是剛才使用力量太過專心,竟沒聽到有人進來。


  而來人此刻正拿著筆記本一頁頁翻動,臉上帶著嘲弄的神情,看起來像是專門來沒收課堂小說的老師。


  「等下……還……」


  季心然想喊都不敢大聲,硬生生地被他的眼神嚇退了回來。


  「意識清醒了?」


  「嗯。」季心然臉紅了下,這還是清醒過來第一次看到詔時出現在身邊。


  已經是九月八日了,再過一段時間,認識詔時就快滿四個月。


  時間說長不長,但想來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日常顛覆,行為被打亂……即使現在坐在這裡,依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實感,可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普通人了。


  甚至還用銘約發過誓。季心然臉上有些微微發燙,低下頭去,不敢看眼前的詔時。


  今天的詔時穿著也非常隨便,一件長袖衛衣隨意套在身上,穿著和平時一樣的休閑褲和拖鞋,連門都沒敲就闖進來了。


  心情看起來也不算差,至少有種散漫的氣息,而不是冰冷的殺氣。


  想想之前想看到他還需要找人通報,季心然不由得苦笑了下,也由衷地鬆了口氣,看來彌補還是有效果的。


  「不再想著三句話了?」


  ……收回前言。彌補雖然有效,但對待詔時的嘲諷實在還是沒什麼辦法直面相迎。


  「我……」季心然不知道怎麼接後半句,只能神色黯淡一下,「對不起,以後不敢了。」


  「知道就好。」


  詔時又翻了一頁她帶回的筆記本,眉間微微結了下,「這是什麼?」


  「……筆記本。」


  詔時瞪著她足有三秒鐘,直到瞪到她主動放棄,小聲重新修改一下這句話為止。


  「是我找到的筆記本。」季心然不敢再在他面前說假話,天知道再有一次會發生什麼。


  「哪裡找的?」


  「遺迹……那邊。」


  「什麼時候?」


  「在……之前。」


  「哪個之前?」


  季心然有些冒冷汗,感覺詔時這幾個短句的殺傷力不亞於炸彈,而且看他總有種遊刃有餘的感覺,好像說什麼都會被看透。


  「在……在你趕來之前。」季心然還是做了回乖寶寶。


  「詳細一點。」


  「之前……Z先生帶著我……」季心然不敢隱瞞,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不知道走到哪裡,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召喚……我就跳下去了。」


  詔時看著她,像是看著跳樓成癮的少女。


  「做了奇怪的夢,在夢裡也看到了很熟悉的人……」


  季心然把能描述的都向他描述了一遍。夢中的男性,銘約……古老的力量。


  只是將男性讓他遠離詔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預感壓了下去,除了這一點幾乎都提了提。


  「再醒來就看到了那個……大坑。像是被爆炸炸塌的地方……」季心然咬了下嘴唇,「傳送之前,找到了木盒,裡面裝著這東西。」


  「桌上那個?」


  詔時似乎對傳送二字並無驚奇,只是抬頭看了眼她書桌上的那隻古舊的小木盒。


  「對。」季心然順著他的眼神,將木盒遞了過去。


  詔時看了眼木盒上的花紋,又看了眼筆記封皮的圖案,似乎對這個之字形的圖案也產生了幾分興趣。


  「我聽阿文說,你們逃跑的時候也見過這種圖案?」


  「……嗯。」


  季心然低下頭,那天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被湖底的怪物追著跑的事情也還深刻印在腦海中。


  山洞上同樣有這種圖案,像是那道石門被誰封印起來了一樣。


  「你卻能和它共鳴,有趣。」詔時冷笑了下,「看不出你還是哪個古老神秘家族的後裔?這應該是種文字,但現在解讀不了。」


  季心然呆愣地看著詔時,一時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揶揄。


  「還有你那『銘約』。」詔時似乎對這二字格外在意,「除了和我之外,又和誰簽訂了危險條約?」


  「不,沒有和你簽訂的那麼危險……」


  季心然理解了什麼叫「禍從口出」的道理,詔時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好像能把心臟刺穿。


  「給我好好講下這個『銘約』。」詔時看來對她和其他人隨便簽訂了什麼非常不滿,將木盒扔了回去,「詳細講,不許省略。」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種感覺……」季心然沒想到他會對銘約二字這麼執著,被他的目光釘著動都不敢動,「那個人不是什麼壞人。」


  記憶中的女人一直穿著祭祀服一樣的服裝,長長的帽子遮住臉,看不清她的樣子。


  約定的力量,銘約。那位夢裡見過的人也說……將力量用於守護之上,這麼來看,賜予力量的銘約不應該是種會危害大家的存在才對。


  「你還挺自豪的?」詔時的不滿一直持續過來,眉間比剛才還要打結,毫不猶豫地潑了冷水下來,「你以為就算有什麼別人不具有的東西,是想發揮就隨便發揮的?」


  「玩火自焚。和未知的事物相伴總有風險,何況調用。你一隻羊想調用狼群,現實么?」


  季心然張了下嘴,但發不出聲音,冥冥中覺得他說的哪裡不對,可又確實被嚇到了。


  「除非你很懂,有人指導你,否則還是算了,當你的高中生。何況你高中生就當好了?」詔時毫不掩飾嘲笑,順手指了下桌上的習題冊,「做完了幾頁?」


  「我……看不懂……」


  季心然想哭,是真心做題做到想哭,很想和靳文談談兩人的數學力不是同一個水平,還是寧願換幾本歷史書回來背一背算了。


  「笨。」


  詔時難得用了個從沒聽他使用過的單字,順便掃視了兩眼桌上的題,拿起根紅筆,從頭到尾批了一遍,滿篇的叉。


  「所以你應該老實呆在林鳥,哪裡也別想去。」詔時將紅筆扔下,「想背東西?也行,那邊有一架書可以借給你,三天內背完。」


  「你那些英文原著……」


  「怎麼了?」


  「……沒怎麼,謝謝。」季心然已經出了身冷汗,甚至有些沮喪,詔時說的對,別說能力……就算現實力都沒這兩人強,更別提想著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但看著詔時的表情還是有種寬慰的感覺……像是劫後餘生,重新見到了家人。


  跳下去的時候沒想到還能再見面,再回到林鳥的。所以現在每一刻都很珍惜,好像是被他續來的生命。


  「謝謝。」季心然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謝什麼?」詔時感覺這人從採石場回來腦子就像摔壞了一樣,總是做些讓人想不到的事情。


  「嗯……謝謝關心。」季心然認真地回復,「我不會再做危險的事情拖累你,放心吧。」


  詔時臉冷了下,目光如灼。


  季心然驚呼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手腕已經被抓住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麼對待,但這次似乎又略有些不同。詔時眼中從未有過這麼冷酷的神色,冷酷中帶著嘲弄,似乎對某些事情恨之入骨。


  「關心?你以為我已經放過你了?」吐息倒是很輕,瞬間讓靠近的脖頸燃燒了一片。


  「我……」季心然還沒等說完,手腕又被狠狠扔了回來,直接砸到了書桌上。


  有些傷口尚未完全癒合,這麼一砸更是生疼,季心然的眼中頓時起了些淚花,不知所措地看著詔時。


  「你逃不掉,小管家。」詔時笑起來有種自然天成的冷淡感,讓人不寒而慄,「有很多帳還沒有算完,只是沒有時間。等我閑下來,可以一件件清算。」


  「……嗯。」季心然苦笑了下,對不起……上次給你的東西可以當做一些彌補嗎。


  「我不需要。」詔時冷笑,「給我個空盒子做什麼,讓我給你裝些首飾?」


  「盒子?」季心然驚了下,「我托阿朗給你……」


  「一個空盒子。」詔時看了眼她,「怎麼,我應該誇獎下你這份特別的禮物?」


  「不……」


  「直接扔了。不要給我東西,不需要。」


  「……嗯。」


  季心然答應著,鼻子一酸,倒不是因為詔時直接將盒子扔掉了,而是很想知道盒子裡面的東西去了哪裡。


  阿朗不可能動盒子里的東西,她相信。但是……盒子里不是應該裝著很多冰倉儲存起來的生命力,還是特意在去荒山前,潛入那麼可怕的太平間……


  什麼情況?難道刻印的效果就是不如主人的效果強大,連儲存生命力都是有時效的……早知道再早些給他就好了。


  「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包括你跟靳文說的那些。你和Z似乎還有些緣分?」


  季心然還沒從失落中恢復過來就受了些打擊,抬起頭,獃獃地看著詔時。


  確實和靳文講了之前被Z抓到的事,還有鄭春梅的事情。靳文聽得也是一聲嘆息,但重點放在童童身上,對這個無父無母、現在被李麗收養的孩子多了些同情。


  現在忽然被詔時提起……想起被Z凝望、一度差點被他帶走的事,恐懼感依然抑制不住,不得不攥了下手。


  「你很有勇氣,明知是陷阱卻敢跳進去。」詔時湊近過來,不分由說,將她的衣袖提了上去。


  一排傷痕依然未痊癒,尤其是被鄭春梅用匕首刺進去的那塊傷口,雖然被漩渦凝住像是縫針止血,但周圍泛起大片紅腫,炎症未消。


  通江大廈的腐蝕創傷未愈,又去荒山周遊了一圈,簡直像是嫌命不夠長。


  詔時看著她,好像很欣賞她現在的表情,連傷口都沒有勇氣直視、默默任其發展的表情。


  「還在疼?」


  「不……」


  季心然話音剛落就後悔了,因為被詔時戳了下,差點痛呼出聲。


  「被Z處理時也是一樣的疼?」詔時完全無視林鳥醫療室辛苦好幾日的工作成果。


  「你怎麼知道……」季心然一愣,這段細節確認沒和靳文提過。


  「我當然知道。」詔時冷笑一聲,卻沒心情管這些細節,只是想要發泄一般,將她手臂上尚且完好的皮膚都快掐出紅印。


  「Z先生,真是很高尚的敬稱。」


  連這些邊角的小稱呼都注意得到,季心然怕疼又不敢喊出來,畢竟外面都是林鳥的消息員,只能眼裡凝聚微波看著詔時。


  詔時的控制欲……真的有這麼強嗎。難道真的是因為只有一個下屬所以變本加厲……


  「從今以後,禁止你離開我的視線。」詔時鬆開她,看著她臉上依然未全癒合的擦傷,稍微停頓了片刻,「沒有我的命令,哪裡都不許去。」


  「聽到了?」


  「我問你聽到了沒有。」詔時加重了語氣,將恍惚的季心然強行拉回現實,再不回應恐怕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嗯。」


  詔時沒再多說,顧自走出了屋子,將門重重帶上。


  這個人是怎麼了?忽然說這麼狠的話……


  季心然有些害怕,人影消失了半天都還驚魂未定,心一直在狂跳,安定不下來。


  ……像是要回應想法一般。剛認為控制欲強,禁令就頒發了。怎麼感覺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


  莫不如說正相反。之前闖禍是被放置,被無視,被推出身邊……現在反而變成用枷鎖去控制了。


  詔時怎麼了?從遺迹回來以後好像哪裡稍微改變了些……


  季心然神思恍惚想著那道禁令,明知道沒有其他含義,只是怕她再出去惹禍,但思緒還是忍不住向別處發展。


  涉及到他,火焰就會蔓延……明明是這麼寒冷的一個人。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將思緒打斷。


  「小然嗎?」對面聲音是陳佳怡,已經好幾日沒聯繫,此刻聲音透過揚聲器似乎有些沉了些,不似平日的歡快輕揚。


  「你明天忙嗎?如果不忙……出來參加個聚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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