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替代

  第176章 替代

  「開什麼玩笑，這樣不相當於中了他們的圈套嗎？」洪尚憤怒地喊了句。


  「正確。如果你沒記錯，咱們現在應該確實正在X組織的圈套里。」


  林軒辰一句就打壓了洪尚的氣焰，於是這個人也默不作聲了。


  確實如此。原來如此。難怪這裡暫時無人看守，大概X組織的成員們正潛在某處不急著出手，先來看一場跨世紀的好戲。


  先看著大家內鬥一番，見識下人性的「醜惡」再出來將大家一網打盡，確實是有點像X組織中那位Z的風格。


  「而且你們看這裡。」林軒辰似乎又發現了什麼，走到祭壇后的大門邊，「這邊也有稻草人的印記在門鎖邊。這算什麼……鬼畫符？」


  不是鬼畫符，是符咒。出現在祭壇背後唯一脫出通道上的符咒。


  它的含義幾乎也很明顯，無外乎是想說大門也被某種神秘力量封印起來，和儀式形成了一體。只有有人肯「代替」小月被獻祭，儀式轉換之時，這扇大門才能打開。


  光是看著這符記，都能感覺出X組織的惡意已經滿溢到整個空間，讓人不寒而慄。


  「讓我來。」


  阿朗本就做好了奉獻生命的覺悟，此刻也是毫不猶豫，不顧大家的阻攔就衝到了石牆前，如脫弦之箭。


  一秒鐘后。


  「喂，那個稻草人的位置在哪裡？」


  阿朗一句話讓所有人滿頭黑線，看他跑那麼快還以為他胸有成竹，憑愛意就能感動石牆，放出稻草人和他敖包相會。


  「你不是剛說過『不用小然說』嗎？」艾美有幾分得意，「現在怎麼又要求小然了？」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好嗎。」阿朗真是服了這女人的復仇心，一點小事居然計較到現在。


  「先跟小然道歉！」


  「行行行，道歉。有什麼必要嗎。」阿朗嘟囔了句，望著門口的季心然，「快告訴我位置！」


  「……嗯。那你……」季心然試著集中精力，「向左一點。」


  「不對，再向右一點，把手抬高，向上移動……對。再往右調整三十度……」


  「你是開車還是照相呢，能不能快點？」阿朗冷汗，感覺都快貼到牆裡面去了，以單舉右手的姿勢平攤著被眾人這麼看著，還被艾美拍照留念，好像在被她整治一樣。


  「再放低一下……對。就是這個位置。」季心然也費了不少精力，說話都有些吃力，「怎麼樣……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啊，你不是看錯了吧？」阿朗一頭霧水，為了保持這個造型連動都不敢動，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但是……啊。」


  季心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只是意識到的時候表情一下僵住，身體也略微搖晃了下。


  「怎麼了？」楚洋也意識到她的反常，「是發現了什麼……」


  「那個稻草人。」季心然臉色有些蒼白，持續苦笑，「既然只有我能看見……是不是說明一點，只有我……才能代替小月？」


  這話說得大家全都一愣，隨即跟著神色全都變了些。


  確實，別人連看都看不到的稻草人，就算觸碰了也沒用。那張網放在那裡，一開始大約就是用來抓捕能看到的獵物的。


  蛛網的中心瞄準的正是這個特殊的人，季心然。


  「我願意。」季心然脫口而出，不加絲毫猶豫，同時放開門框走上前去，「本來這一切就都是我的錯……承擔一下沒有什麼。」


  「什麼叫『承擔一下』……有可能會死的！」阿朗幾乎不相信這是季心然說出的話。


  「放心，不會的。小月現在也還活著……我替代她，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倒是再不快些，小月要撐不下去了。」


  小月本已經為阿朗獻出一半的生命力，靈魂力量跟著削弱了不少，更是難以維持這法陣，何況還不知道掛上去到底有多久了。


  再不快些行動，恐怕就來不及了。


  「等等！」阿朗伸手拽住了靠近的季心然，「你瘋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們的目標一開始難道就是你？那個Z知道你會出現在這裡，所以下了圈套。」阿朗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他知道你會替代，替代之後，豈不是完全中招了？」


  Z的這個計劃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小月，而是季心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季心然這麼感興趣所以大費周章，唯一知道的是只要季心然真的選擇替代，可能她就逃不掉了。


  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壓力從天而降，尤其是識破了計劃意圖的阿朗更是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小然是很特殊，所以Z都不惜一切要將她弄到手。更何況……


  更何況小然是詔時的女人。他那麼看重小然，如果得知小然落到Z的手裡，還不知道會陷入怎樣的瘋狂。


  這不但是個計策，而且是連環計。無懈可擊的連環計，簡直一發致命，能將辛辛苦苦達成的一切全都毀掉。


  小月被懸在半空，絲線還在閃亮，提示著生命的流逝。


  「……我不會死的。」關鍵時刻，季心然輕聲打破了沉默。


  「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那個Z……想要的是活著的我。」季心然說這話時很是平靜，只是帶著一貫的苦笑，好像剛才被詢問到的Z的態度已經一語成讖。


  「他想要研究，就讓他研究好了。相信他一時之間……不會讓這麼珍貴的研究材料死去。」


  「小然。」楚洋神色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何況你們還會回來救我的，對不對。」季心然抬起頭，臉上全是自信的微笑，「你們不會放任不管的，Z的計劃能不能實現，還是個未知數。」


  「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們回來。」季心然已經下定了決心，牆上那個別人看不到的稻草人圖案正在閃爍著微微的光芒。


  「我替代后……先將小月帶走，趕緊離開。記得來找我……別像小時候一樣失憶了就好。」季心然一定是和楚洋待的時間多了，也學會了開玩笑調節氣氛，「就這樣行動吧，時間不多了。」


  「阿朗……這個幫我轉交一下。」季心然將懷中一直帶著的小木盒拿出來，遞給阿朗，「交給你們的副長……他知道會怎麼處理。這是他需要的東西。」


  「你在幹什麼，說遺囑？」阿朗皺了下眉，不是很喜歡她這種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的語氣，「知道你要是出事，他會怎樣嗎？」


  「而且他和靳文一定在趕來的路上，你親自給他不就得了？」


  「他們暫時還來不了這裡。」季心然沒時間多解釋了，示意大家快些行動，「一會兒可能我就移動不了了……也不知道會怎樣，你們一定要快一點。」


  「去吧，相信你們。」


  季心然沒等阿朗再多阻攔，已經伸手，準確地觸碰到了稻草人的身體上。


  一陣強烈的焦灼感，似乎有電流穿過全身，瞬間奪走了意識。


  「小然！」


  阿朗喊了聲，還想做些什麼，強大的反彈力從牆邊蛛網上發出，直接將他彈飛了出去，落到這邊大家站立的地面附近。


  「沒事吧？」楚洋伸手扶了他一下。


  「沒事。這個該死的Z！」


  阿朗望著季心然的身體騰空，被拴在了大概是稻草人所在的位置，細小的絲線從看不見的蛛網中抽出，纏了她一身，紫色的光芒開始在她周身亮起。


  這個狀態下的季心然是誰也接近不了的。一旦接近也會像剛才一樣被疾風彈開，只能過一會兒回來再想策略了。


  紫光一旦轉移，小月這邊的繩索和絲就失去了束縛的力度，開始自動抽開，身體也從旗杆上慢慢降落下來。


  「小月，醒醒。」阿朗將袁小月抱起，然而無論怎麼呼喚，她一時都蘇醒不了。


  但好在還有呼吸，人還活著，甚至還能朦朧地抓住阿朗的手，暫時來說已經足夠了。


  大門處傳來聲響，似乎封印解除，兩扇石門緩緩對著推開，露出深處的通道。


  「能不能趁現在將小然直接放下來？」小月已經救下來了，阿朗實在不放心將季心然一人扔在牆上，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麼狀況。


  試試看。


  就在洪尚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來時的路忽然有了動靜。


  X組織的複製者們終於開始出現了，像是感應到了新的替代者所以前來收割一樣，而且人數極多，像是半數以上的戰鬥力都傾巢出動，十多個人先來到祭壇這邊，聽腳步聲後面至少還有二、三十人。


  這些人一直都藏在哪個山洞裡、等候命令嗎？


  「都說了讓你這個召喚師不要說話了！」


  林軒辰怒吼了聲，現在痛扁洪尚一頓都來不及，這麼浩瀚的人數看來也只能撤退了。


  阿朗似乎還有些猶豫，複製者來多少他倒是不怕，正要將小月交到楚洋那邊，強行想先將季心然放下來。


  「別衝動，那個魂印還不知道怎麼解開，用力量貿然沖開會傷到她。忘記剛才了嗎？」


  楚洋的提醒下，阿朗才反應過來，面對這即將攻擊過來的人群和季心然，一時有些兩難。他沒把握能讓這些人拖住、再去想到更好的釋放季心然的策略。


  「走。」


  必須先走，至少先將情況彙報一下。阿朗咬了下牙，林鳥那邊一定能提供解開魂陣的辦法。


  眾人邊打邊撤離，向著通道最前方沖了過去。


  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刻，兩扇石門又悄然合上，將返回的通路徹底封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