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互錯的時機
第164章 互錯的時機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出了什麼急事？」
季心然也頗感意外，揉揉眼睛爬了起來，看到作業本還忍不住驚呼了聲，都十點多了還一個字沒動，今晚有好事幹了。
「我有點事想問你。」阿朗非常直接，「最近感覺到什麼異常了？」
異常……？季心然想了想最近的改變，「挺多的，你指哪個？考倒數第一老師都不管了，還是調用力量開始變得有些順手……」
「感覺到冷了么？」阿朗冷汗，簡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裝傻。
「冷……？」季心然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有那麼有一點吧，畢竟冥寒挺難支配的。」季心然苦笑，向阿朗展示了下手上的刻印，「先別告訴詔時……我還需要借用這力量一段時間。」
原來渾身寒冷是因為調用了詔時的冥寒之力。阿朗看了眼那個刻印，確實是出自詔時之手，感覺一樁懸而未決的事才算放下了。
「什麼時候搞了個刻印。」阿朗何止放下心，甚至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像是被詔時給欺騙了一樣。
表面上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真不關心在她身上放個刻印幹什麼？間接保護卻不說，有意思么？
「你見到他了。」季心然略微低了下視線，「他怎麼樣？」
「挺好的。」阿朗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既然沒什麼事他要先離開了，總部那邊還有一堆向靳文交接的事情。
「他有沒有提到……」
「沒有。」阿朗秉承著一貫直接的原則回答了這個問題。
「……嗯。謝謝你。」
幾秒種后，阿朗回頭看了她一眼，都要離開房間了，看她還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他說，除非你能再補償一次那個機會。」阿朗實在懶得說這句，因為覺得詔時在鬼扯，「不用管他，在林鳥待一段時間，看他不順眼可以撤。」
「他真是那麼說的？」季心然眼前一亮。
「你就別想了。和X組織打交道，不要命了？」阿朗凌厲的目光送過來，「靳文他們都不敢輕易嘗試，你能做到什麼，在這邊好好獃著。」
「……嗯。」
季心然苦笑著目送阿朗出門，這個人還是這麼雷厲風行，但心意至少是好的。
「對了，小月她……」
突然想起什麼，季心然趕緊跑出去追阿朗，然而阿朗走得特別快，幾步之間，眼睜睜地看著他穿過走廊進入大廳，到了靳文的工作室那邊。
遠處的工作室里很可能有詔時在……還是先不要輕易過去了。
錯了次開口的機會，季心然慢慢向屋子裡走，坐在桌邊發了會兒呆，還是忘不掉阿朗轉述的剛才那句話。
無心一句，卻能徹底照亮她的天空。
真的嗎。詔時……不是在開玩笑吧。
真的只要再製造一次上次的那種機會……讓他們再見一次面加上勾出一些X組織的人就可以了？
季心然眼睛里都放出了光芒，雖然有難度，但總比什麼希望都沒有強。想想也對，誰搞砸誰負責這是基本常理，詔時要求的一點都不過分。
何況腦海里有個計劃基本已經成型，在去荒山前完成就好。從今天晚上偷偷行動也沒人發現來看，計劃的成功還是有保證的。
現在只缺最關鍵的兩排數字……集中精力放在數字上就好。
數字。季心然正在苦思冥想什麼樣的數字能放在時空箱上作為密碼，感覺排列組合太多。
一定是個有意義的數字。首次見面的日子？相戀的天數？某個紀念日？詔時出題的話……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候也很多。
……要是答案是某天他約莫紫情去看電影，兩張電影票的末尾四位數就糟糕了。
正在想著，大門忽然被敲響了，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
季心然打開門，心裡有些驚訝。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小月和阿朗這一對組團來參觀了。
「沒在忙吧。」袁小月坐在床邊，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季心然搖頭。小月能過來找她已經很是開心，何況這兩天小月的異常也讓她一直有些不安。
「我想來告訴你個好消息。」袁小月鼓起勇氣，似乎有些神采奕奕，「你們一直追尋的荒山……我有消息了。」
這確實是意外。季心然都看著袁小月半天沒緩過神來。
「荒山」，也就是古雲山系的某一片區域附近，存在著神秘的遺迹。
那些遺迹並不像是自然形成，而像是有什麼人居住過後留下的痕迹。因為人跡罕至，很少有人發現那裡，一般只有在深山迷路的人才見得到。
少數不多的照片來看，那邊的外形像是群山簇擁的一個小谷地，遺址的位置就位於山的中盤。
之所以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是因為那邊有很多奇怪的雕像，還有大小不一的石像群，看起來頗有些像人工擺設出來的造型。可惜毫無藝術美感，石塊也普通，不然也許會被當地重視下，派人過去考察。
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在那裡放了一群石塊還不得而知，偶爾到達那裡的人也只是看了兩眼，拍了幾張照片就回來了。
「給你看看照片。」袁小月說著，調出了手機相冊。
季心然仔細看著，遠處是山景，荒草中間確實豎立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塊，在開闊的山地上顯得有些突兀。
9月18日，拍攝於採石場附近。季心然看了眼相片的標註，看來是某位帶著相機的旅遊者迷了路才偶然拍到這個景色。
採石場，這個名字也很是耳熟。不就是在小家村北側山地再向西北一些的某塊區域……
季心然翻出地圖，看到了這個距離小家村大約十公里的地名，那裡確實是山谷的入口。
「這些照片和資料……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季心然有些驚訝，連包括她在內的異能者小隊都沒有什麼頭緒的東西，居然被袁小月幾下就找到了。
「這個……我不能說。」袁小月低下頭。
「為什麼不能說……從蘇姐姐那裡拿到的，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兩人對視了幾秒，季心然看著袁小月，無奈地嘆了口氣。
「因為你能接觸到的人中……能專業收集資料和傳說的除了林鳥的人，也只有蘇姐姐了。」
林鳥的人當然不可能直接提供給小月荒山的資料。就是季心然親自去問也會被警惕，給出調查前必然先追問個一清二楚，為什麼要調查荒山，要去那裡做什麼。
恰巧前兩天蘇白煙也和她們聯繫了下，曾經提到過如果要去調查她也可以幫忙，現在來看這就是她的幫忙方式。
「我怕說了你會生氣……會牽連蘇姐姐。」袁小月老實地低下頭來，這段時間住在林鳥她確實乖巧了不少。
「因為你也偷偷在調查荒山？」季心然確實有些疑惑，怎麼看小月也不像特別對這件事上心的樣子，「你什麼時候開始關注的？」
「從你們調查開始。雖然我現在這樣子……也是很想出一份力的。」
季心然看著袁小月，好像想從她身上發掘些真實的想法，袁小月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頭搓著衣角。
「我只有一個請求。」袁小月輕聲，「能不能讓我……和你們一起去遺迹那裡看看？」
「不行。」
季心然難得回答得如此直接，小月居然想要參加到行動中來，這太危險，無論如何都要阻止。
和這相比，更微微介意的有一點。為什麼蘇白煙要直接和小月聯繫……而不是將信息告訴其他人？聯繫方式她應該都有才對。
「你前兩天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蘇姐姐？」
「不是啊，都說了是我的朋友。」袁小月沒在乎這些東西，依然央求，「小然，帶我去好不好，這麼干看著你們行動……我也想幫上些忙啊。」
「可你……」季心然搖搖頭，「那有可能是戰場，小月。」
袁小月雖然也算是異能者，但她的能力太過於普通了些，並不能用於正面戰鬥。一旦X組織的人衝出來，她可能是最無力的那一個。
何況這種狀態下，她還損失了一半多的生命力。阿朗有命令要照顧好小月，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給她放行。
「小然，求你了，帶我去吧。」袁小月拽著季心然的衣角不放，「無論如何我也想和你們行動一次……每次都被丟在這裡，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正是因為考慮你才這麼做的。你現在……還是安心療養，什麼都別多想。」季心然只能找些溫和些的迂迴言辭。
「真的一次都不行嗎？我在你們眼中……就那麼不受信任？」
「不是信任，是保護。我們要保護你……等以後你好起來再帶你出去，好嗎。」
季心然有些奇怪，平時的小月不是這樣的，感覺她今天說話很古怪，而且執著地想要去荒山和大家一起行動，好像那裡有什麼勾著她的心思一樣。
「你真的不肯帶我去。」袁小月最後的這句話有些像在賭氣。
「……小月。」季心然還想說什麼。
「那就先算了……晚安。」
袁小月拒絕了季心然的挽留，自己一個人跑回了隔壁，順手將門鎖了起來。
這……要怎麼解釋才好。季心然感到哭笑不得，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小月要這麼做。
荒山裡有什麼對她來說極其重要的東西嗎？不然為何要一直這麼堅持，從沒看小月堅持過一樣東西這麼久。
雖然看起來她有些生氣，但確實是為了她好。成人做事……不能一直任性下去。
季心然這一夜睡得有些不安，閉上眼睛都是遺迹的事情，雖然把信息挨個轉發給了其他人，閉上眼睛依然都是噩夢。
荒山裡的遺迹。蘇白煙的援助……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援助，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嗎。
如果是以前還能和詔時稍微商談一下……現在只能一切憑內心的決斷了。
有很大的風險。但如果能彌補的話……
第二天起來正趕上星期六的早上，沒課，所以這一覺睡得非常沉，像是要沉到冰層之下。
明天出發，大家整理一下，可能需要請假。
林軒辰發回這樣的信息，示意今天是最後的準備時間。
確實應該收拾行裝出發了。不管線索如何，走下去看看。季心然唯一擔心的就是消失兩三天的話，會不會有人滿城去尋找。
手裡攥著昨天收集到的冰倉，季心然微微黯然了下，今天還有時間，還可以去走一趟，在此之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郊遊……？」
剛蘇醒沒多久的靳文已經坐在了工作台前，雖然看起來神色依然有些憔悴，但好像已經攢了一堆事情沒有處理，必須要進入狀態工作。
特意跟靳文確認了下詔時不在，季心然才敢來打擾靳文，好幾天沒看見這位總負責人，看到這種狀態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酸。
醒來第一次探望就要過來欺騙……真是對不起。
「不是學校……佳怡邀請我出去旅行，順便去她家呆兩天。上次去大廈已經拒絕了她一次，這次再拒絕……」
「因為畢業后就沒時間了，她可能也會在家裡休學一段時間找人專門補習，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所以……」
後半句是實情。想到陳佳怡要有很長的時間不會來學校，季心然覺得每天的日常也變得昏暗了些。
突然間整個世界的人都撤走，只有她一如既往地站在圓圈內看人來人往。
「那……阿時……」靳文提起詔時的名字還有些猶豫，「阿時知道這件事嗎。」
季心然搖搖頭。
「你們還在冷戰？」靳文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苦笑了下，「上次的影響有這麼大嗎。」
這幾天大致的事情都聽消息員們彙報完了，所以看著幾天沒見、似乎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的小然，靳文也不知道該安慰什麼好。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的話，詔時還算是聽的，但這個人……去雲霧市了不說，似乎還對小然存在什麼誤解。整條線路都像是打了死結。
「事情重大，我還是跟他說一聲。」靳文要拿起手機，但一邊的季心然好像被嚇了一跳，先一步將桌上的手機拿了過來。
「對……對不起。」意識到有些失態，季心然紅著臉將手機還回去，「他不會在意的，而且他也應該很忙……我大約出去兩天，兩天之後就回來，放心。」
「而且……我攢了兩句話。」季心然苦笑，特意兩夜沒有過去，就是為了等今晚的這個時機，一共三句話，是個很大的機會。
借著這個機會，才能交換一些事情。
「你們從小就認識……能不能向你請教些問題。」季心然抬頭，看著一臉驚愕、還在想兩句話是什麼的靳文，「如果他為很重要的東西設置密碼……應該會設置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