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寶藏
第121章 寶藏
她？
旁觀者們一愣，秦家的方向則是一僵。
「你指的是誰？」
蘇白煙還在好奇，想多問兩句，但秦淮已經徹底變了個人。
像是瞬間轉變到了殺人時的狀態，抬起右手，上面重新冒出了黑煙，繚繞盤旋，道道傷痕也隨之勾勒出來，轉出了血紅散放的絲蕊。
「你們散開。」楚洋將季心然推到蘇白煙一邊，保護他們先撤出涼亭，望著秦淮的目光稍微嚴肅了些。
「看來你下定決心，沒有人能阻止你的計劃。」楚洋無奈地笑了笑，「要毀掉的人包括我們？」
「誰阻止，我就毀掉誰。」
秦淮說了一句今夜出鏡率最高的話，身邊空氣急降，舉手間一片血色忽襲。
鬼火真實地浮現出來，十餘鬼火向著楚洋轟擊而去。
場內驚叫不斷，很多人嚇得坐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涉及前方的戰鬥。
光是這一幕，已經讓人懷疑是在做夢了，活生生的噩夢。
楚洋似乎也能感到這壓迫性，撞到任何一隻鬼火都有可能支離破碎，成為那些屍體的一員，只能先退開為上。
即使使用全速，湖水仍在身後一路炸開，強大的氣流追擊過來，岸邊泥土都削飛了幾層。
太強大了。幾位異能者們都看得呆住。刻印者？秦淮真的是只過繼了一部分「主人」能力的刻印者，不是獨行者？
怨恨的感覺瀰漫了整片湖水區域，心智都隨之受到影響，好像隨時能聽見亡魂的慘叫，感受到地獄探出的灼燒烈焰。
「不要靠近。讓他拿吧。」
楚洋沒直接動手，只是和大家一起退開，看著秦淮控制整片湖面，在水花飛揚中伸手去抓那隻盒子。
木盒終於還是落入了秦淮手中。
「這就是遺產嗎。」秦淮笑夠了，絲毫不顧周圍水浪連頭髮、衣服一起打濕，伸手撫摸著木盒的蓋子，「你們爭來爭去，不就是為了這一筆巨大的錢財？」
「你難道真的要毀掉……」秦淮的另一名弟弟秦嶺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那麼多人翹首以盼的東西，人們不惜犧牲性命，也要獲得的巨大利益。
能換來聲名、地位、美女，世界幾乎一切的東西，他居然真的不要？
什麼仇恨值得毀掉現在和未來？用錢買不到的未來，世界上存在嗎？
「你們盡可以欣賞這最後的景象。」秦淮像是怕大家還不夠不甘心，將木盒在所有人眼前晃了晃，「只要我捏下手指，你們的夢想就會變成碎片，有誰敢來阻攔嗎？」
楚洋嘆息一聲，像是在感慨沉迷力量的人，最終都會走火入魔。
生命更重要。
就算是剛才為了寶藏奮不顧身的人，在看到這些鬼火時也望而卻步，誰也不想變成殘渣，沉進湖水。
「好啊。」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哼了一聲。
連蘇白煙都忍不住望了眼這個發聲的人，旁觀者們也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秦淮也大感意外，看著說話者阿朗，「你不是對寶藏最熱心，還要拿去救什麼人么？」
「我說，好，很好，拆了吧。」阿朗語氣難得非常冰冷，雙臂抱起，似乎真的對這東西不再熱心了一樣。
「為什麼？阿朗，你……你不是很想要那筆錢……」袁小月都嚇到了，甚至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好像想去試探他的前額溫度。
連她強行拖拽、吵鬧、糾纏到剛才都沒改變心意的阿朗，居然真的要放棄？
不是被那三個人通過黃泉之門的壯舉震撼到，所以震撼出什麼毛病了吧。
「你讓開。」阿朗不耐煩地推開袁小月的手，「我沒瘋，也沒病，只是那盒子里本來就沒裝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什麼？」
勁爆炸彈一個接著一個，這次輪到岸邊的人群沸騰了。
那可是最終寶藏，沒再有謎題了。不就是老爺子留下的大筆財產嗎？
「沒裝什麼」是什麼意思，裡面……難道沒有支票或者銀行卡？相應的寶石、房契？
「你在說什麼。」秦淮的聲音也沉了下來，拍了下盒子，「難道你知道裡面放了什麼？」
「對。我能看到。」
阿朗不是說笑，是真的能看到。
能力「穿透」不僅僅是隔空擊物這麼簡單，還具有一定程度的透視效果。只要發動能力，隔著木板看清楚裡面藏匿的東西易如反掌。
只是阿朗描述完，旁邊的女性統統向後退開，有驚恐萬分的直接退進了牆角。
「你……禽獸！」
袁小月也羞紅了臉，想想這麼長時間一直跟在阿朗身邊，竟然完全不知道「透視」的事情，慌忙捂住前胸跑到了後排。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喂！」阿朗冷汗，感覺好像被大家當成了變態，「我透視不了人體的好嗎？」
這也是實話。阿朗只能看見靜態、無生命的東西，但凡有人類干擾透視力就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我還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呢，一定是修鍊還不足……算了。」
阿朗看了看一群女性已經要撿石頭扔過來，知趣地收起了後半句，乾咳了聲，轉向湖面。
「總之那個木盒子里沒有任何人想要的東西。」阿朗一副看透了世間的神情，「裡面只裝了個破望遠鏡。」
望遠鏡。
這三個字，不僅重重打擊了下圍觀的人，也給秦淮不小的壓力，甚至有些站不穩。
「你胡說……」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淮被頂得啞口無言，孤注一擲般猛地掀開了盒蓋。
木盒掉落砸進水中，水花都沒濺起多少。
真的是一柄望遠鏡。單筒望遠鏡。
小時候愛好天文觀測的家長會購買的小型天文望遠鏡，紫銅外殼，古舊光澤，正在手中閃閃發光。
千真萬確，沒有其他答案。這就是老爺子留下的珍貴「遺產」。
秦淮的眼睛都快瞪直了。
他沒有渴望這筆財富，可卻熱切地想毀掉其他人的期待，讓秦家的人都在絕望中徹底沉淪。這才稱得上是復仇，這才是整場戲劇中最高潮的一擊。
但這遺產是在捉弄人嗎？
召集人力匯聚物力，不惜從社會上招兵買馬、破解重重難題，犧牲了無數……最後的最後就給了這個？
兒童玩具一樣的單筒望遠鏡，鏡片像只純真眼睛，正露出笑容。
它是該笑。該得意地大笑。耍了這麼多人，死了這麼多人……就換來這破爛一樣的結果！
秦淮怒吼了聲，將單筒望遠鏡砸飛出去，一聲沉響。
望遠鏡落入水中，激起一層水花。
水花碎了，視線也跟著碎了。
秦家有些人抵抗不住，當場暈了過去，旁觀者們也有人坐在了地上，獃獃地看著水面，靈魂出竅了一般。
生與死於他們來說，片刻之內都好像走遠了。數天來的奔波，出生入死……全都失去了意義。
就像初中結束備考了三年，終於信心滿滿踏上考場的那天卻被攔在校園外，只聽考官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從今以後考試取消。
前方的人，自然最為癲狂。
秦淮在笑，在高聲大笑，笑到眼淚都快嗆出來才頹然停下。
鏡面后的容顏，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甚至整個人都跪在了湖中的木橋上，不住喘息。
季心然知道那是生死咒的效果，不由得稍微上前了半步。
在生死咒的咒縛加成下，濫用能力可能會死得比平時更快，何況十二點就要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毀滅。直接一起毀滅……怎麼樣？」
秦淮笑著，周身的鬼火全部發射出去。
像是有實體的火焰彈飛出很遠，遇到的地方統統燃起了大火。
洋館之外，之上，均不知何時被人塗了厚厚的汽油，一點火星，滿片火海。
「你們誰也逃不掉，除了你。」秦淮即使痛苦，卻不忘望著季心然，目光凌厲。
「你的光芒……絕不能消退。這是屬於我的，只能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