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追趕
第32章 追趕
雲河區，巷子樓。
詔時已經是以最快速度在行進了，但正趕上堵車，車輛行駛緩慢。
連時間，都是劉慈算好的。
詔時扔下車，捏碎冰倉，靠揚起的氣流加速，飛速在小巷間行進。
那人的手機早被他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沒時間看那個嚇得癱倒在地上的人，接到照片，出了大廈的一瞬，詔時立即打通了熟悉的電話。
「他們還在嗎？」
「誰？」阿文一愣，「怎麼了，看你很著急。」
「他們還在嗎？」
感覺阿文還要追問，詔時沒時間和他解釋，轉手打通了另一個電話。
「那個女孩，還在店裡？」
「對啊？怎麼了，老闆？」連監視的阿來都一愣，為此他可是拿了本極不情願看的書，在店裡坐了好幾個小時。
「她在幹什麼？」
「在工作。」阿來壓低聲音，「還在招待其他客人，據說她今天七點才能交班……」
「七點？」詔時皺了下眉，現在已經快要七點，可那個劉慈已經到了季心然家門口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腦海閃過個不好的念頭。被忽視的可能性忽然出現。
「你問下那位女孩叫什麼名字。」詔時強壓聲音。
「叫劉嬌嬌，名字還挺好聽吧。」阿來聽起來頗為得意，「今天下午我可沒少和她聊天，身高體重，家住哪裡我都知道……」
劉嬌嬌。
詔時緊緊地捏了下手機，感覺再次被捉弄了。
這次賴不了別人。一向自詡思維嚴謹，為什麼偏偏忽視了這麼細小的一環？
僅是因為說過不再聯繫就沒有直接去確認，原以為派幾個消息員過去也會同樣萬無一失。他錯了。錯得離譜。
難怪下午聽到阿來的描述就有些微妙的違和感，那個店員根本不是季心然。
她在哪裡？
「她是新來的，據說之前店長也雇了個高中生，但最近不是請假就是做事笨手笨腳，老闆打算培養下她，讓她接手……老闆？」
詔時按下了掛機鍵，調整方向，直向巷子樓而去。
無從發泄的憤怒堆積在心間，即將爆發。
但在爆發之前，他必須保持大腦清醒。甚至要比平時更為冷靜。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真的會對季心然下手，將無辜者捲入這場紛爭。
他為什麼沒去確認？奪走「珍視的人」，指的居然是這個小丫頭？
雖然不知劉慈搞錯了哪裡，但僅憑這一條，已經足可以裁決他的命運了。
詔時一邊奔走，一邊極訊速地恢復了遊客A的線路，試圖看看季心然這兩天，在遊客A這邊有沒有留下什麼訊息。
但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接近三天，季心然什麼都沒再發，像是連這個能傾訴的唯一虛擬信號都封閉了。
關鍵時候，她怎麼反而不廢話了？
詔時深呼吸下，按斷了手機，闖入院子。
橫在中間的一片麻將桌盡數翻倒，在一片人站起、驚叫的時候，詔時飛速奔入樓道。
501的大門是虛掩著的，一撞就開。詔時連斷定都不用，已經知道來晚了。
順手開燈，破舊的燈泡在頭頂搖晃，將地板上的狼藉照出一片慘淡的影子。
狹小的客廳，半扇拉門隔開了廚房，前方就是卧室和衛生間，總計加起來不超過三十平米。
詔時沒時間多看，只大致掃視了一圈。凳子、桌子，都是倒在門邊的，玻璃杯、水壺，碎了一地；書本凌亂、卧室的旋鎖都脫落下來，門定在了牆上。
詔時可以想象，那位季心然匆忙逃回屋子上了鎖，用桌椅將門堵上，無路可去，逃進了卧室。
但她不知道對手有多可怕。那是具有死神魂體，能一擊破門的人。
如果他是什麼都不會的季心然，應該躲在哪裡。
詔時走向卧室門，向里望去。屋裡的情況不比外面好到哪兒去，書本從書架上散落，電腦椅碎裂，破舊木床也坍塌了一半。
柜子門大開，幾件水洗舊的衣服和裙子，滑在地上。
她應該是躲在柜子里恐懼地等著被發現。在等待的時間裡，她又在做什麼。
詔時看著柜子很久，才平息了下情緒，發現了些許異常之處。
柜子最下層有個枕頭，在其他凌亂中被塞得異常工整。
詔時蹲下，將枕頭拽出，一隻藍色的古舊手機掉落在地上。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秒。
詔時沒想到，她會直接將手機留在這裡，眉頭皺得更深，將手機打開，有兩條信息在草稿箱里靜靜躺著。
小然：發現手機的人，請幫我報警。那個人是兇手。
手機下面，有張紙條，寫著一行地址，甚至還有電話號碼。
詔時對照了下電話號，不禁有些驚訝，真的是劉慈打電話過來時用的號碼。
地址竟然也是巷子樓，就在季心然家樓上，七樓。
這個劉慈，居然一直潛伏在這裡。
只是有些超乎意料，季心然到底做了什麼，怎麼發現的？現在來看，反而不像是劉慈出手，主動去抓的她。
詔時看著紙條背面，那裡用雙面膠貼著文竹枝葉。
季心然……主動去追查了劉慈。
真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續命師了？
詔時停了一秒，繼續看下一條信息，內容更是讓他的心情跌到谷底。
小然：看到這裡，說明我已經不在了。A先生，謝謝你曾與我相遇。
這條信息，也終究沒有發出去。無論跟到這裡，撿到手機的是誰，都不可能知道誰是「A先生」。
詔時翻著她的簡訊。他禁止她再聯繫，而她也非常聽話地將所有遊客A的信息全都刪除了。
真聰明。這樣警方也不可能知道這事件中，還有一個「遊客A」登場。
詔時眼中有種異樣的情緒，緩緩起身，撥了劉慈的電話號。
「這麼快就到目的地了？」劉慈在另一端，冷冷地笑，「發現公主消失，騎士的心情現在如何。」
「你想要什麼。」詔時迴音淡漠，「『人質』，需要活著才有利用價值。」
「說得好。本來想利用她來引出你，沒想到好戲沒開演就被她發現，她還試圖報警，只好提前出手了。」
「還有不到四個小時了，加油，看你能不能準時赴約。」劉慈語氣頗為張狂，「對了，不用試圖定位我的手機，程序的事我比你還要了解。」
「直接用自己手機打過來，不怕暴露？」劉慈嘲諷了一句。
「無所謂。」詔時淡淡一笑，「反正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好！」劉慈大笑，「我等著你。」
詔時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接近八點三十。
也許早就不該和他玩什麼「遊戲」，而是應該用更暴力的方式結束一切。
也應該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死神」。
詔時前往樓下，同時接過另一個人的電話。
「阿文，封鎖波律。」詔時周身，氣流激蕩迴旋，「我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