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屠村
第226章 屠村
楚浩天見辛小小神色從容，他就嘿嘿一笑，「不過我們這些做捕快的還能進去的。」
楚浩天的臉上雖然是笑容，說話的語氣也從容得很，但他內心卻是慌亂了。
封鎖，代表另一種屠村。
苟大人交代的是，若村內有人死亡，立即焚燒，不僅僅是大柳樹村，山那邊的方圓村，父子村，都不能倖免。
見楚浩天神色迥異，辛小小忍不住問起大柳樹村的現狀，「那他們現在可還好？」
「哪裡能好啊？那日你家那老太太跑出來，走到半路就暈倒了，別個避她就像避諱瘟神一般，還是我一瓢湖水澆上去，她才強撐著自個走了回去了。」
這點倒是像辛老太，辛小小沉吟一會，沒料到楚氏卻不淡定了，焦急地握住楚浩天的手，「那，辛家現在如何了？」
楚浩天知道楚氏著急，他今兒回來，就是想告訴她辛家過得不好的。
楚浩天的眼神落在辛小小身上，轉而像下定決心一般看向楚氏，「不好，據說被人搶了錢財，沒幾天就染上瘟疫了，這辛家老太還能走動，老爺子怕是凶多吉少咯。」
「哎喲，那我可得去看著他們啊。」終究是兒媳，總不能照顧老兩口。
「你能看啥啊？那可是會傳染的病症，莫不是不要命了？大人早就將那邊放棄了，這人命啊，就這般不值錢，妹子，你能活著出來，只能算老天開了眼了！」楚浩天說的是實話，但楚氏聽來惡寒啊。
若是辛天回來，見到那村子都沒了，可如何是好。
「既然封鎖了村子，這大冬天的，村子里的人豈不是要活活餓死？」辛小小抓住了重點，而辛曉紫也趕緊回答，「是啊，若不然，咱們將屯糧放到那村口去售賣吧。」
辛曉紫又突然想到村子被封鎖了，進不去，出不來，才朝著楚浩天看了看，「不然，就讓二舅去售賣吧。」
「不說二舅不能售賣，就算可以售賣，咱們也不能賺那村上人的錢。」辛小小蹙眉，當時苟大人收回的豬肉根本沒有多少。
縣城的人也有不少吃下去的，事情一出，更是人心惶惶，關門的關門，等死的等死，都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她本想等常府里的人好全了再去大柳樹村的，現在想來，糧食最重要。
「二舅，我能去么？我知曉這病症的注意點。」辛小小抓著楚浩天的手，一臉真誠。
楚浩天卻為了難，趕忙抽出手，「丫頭，我只是個捕快，就算我不是捕快，也不捨得你到那已經被下令封村的地方去冒險。」
作為親人，楚浩天在情理之中。
辛小小明白，封村意味著死亡，但人心都是肉做的，不說對辛家有感情，辛小小面對那邊的一草一木，皆有感情，更何況這是一種毒素，並非瘟疫，難道苟大人能不知道么？
苟大人的封村，不過是因為深知草藥難尋，不如不治。
早晚這個縣城也會淪落其中，辛小小現在只想常府的那三人快快好起來，只要證明米醋和那藥物是救人的，那就有百分之六十的機會。
深知二舅不同意，辛小小並沒有多糾纏，急忙鑽進屋子，遲遲不肯出來。
辛曉紫進屋去見她的時候，地上，桌上全是雜亂的紙張，揉成團的有，撕成碎片的也有。
「小小！」辛曉紫生怕打擾到辛小小，連聲音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辛小小將特製的木筆插在頭上，「那藥草的模樣，我突然就記不得了。」
辛曉紫走到她的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道，「傻丫頭，盡人事就好了，你記不得不過是慌亂了，被擾亂了心神之後便會亂了思路，老天想要對大柳樹村趕盡殺絕，就算你聰慧如妖，那也鬥不過的，若老天有眼，那你更該放下慌亂，好好地救人啊。」
辛小小點點頭，其實辛曉紫說的她都明白。
但心緒的雜亂讓她定不下心神來，不知何時，鳳樺杵在了門外，「聽說慈善堂會調度藥草過來，我想方俊賢慈悲心腸，會有救天下人的覺悟的。」
「若他沒有這覺悟呢？」
「沒有便沒有，你我都不是他，怎知他如何想的，你這番模樣倒是魔症了，失了腦子，彷彿一個愚蠢的豬。」豬，很愚蠢么？
辛小小抓抓腦袋，卻因為拓拔宸這話輕笑出聲，他這是在安慰她么？也是，她不過是辛小小，在她受苦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幫著她，所以，她可以成為局外人，救人之心要有，若是成功，將來總可以給歸來的父親留個念想，若是不成功，她也已經儘力了。
想到此，辛小小的腦海中突然就浮現了那草藥的細緻模樣，再加之她一系列的解釋，拓拔宸很快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不帶我一起去么？」
「不過是去拿草藥，帶你礙事。」
聽拓拔宸說得這般輕鬆，辛小小頓時鬆了口氣，接下來的日子，那就只剩下送糧食的問題了，辛小小讓辛曉紫去清點了剩下的糧食，而她獨自去了縣衙。
奈何苟大人不在，她真的懷疑這苟大人是不是常駐在常府了。
走過空蕩的街道，曬太陽的醉霄樓掌柜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辛小小亦是笑著點頭，走過去，用只有掌柜的聽到的聲音，「你這店鋪關門是不是苟大人安排的？」
掌柜的一愣，「算是吧，據說縣城也發生了好幾例，都在家中等死呢。」
掌柜的也有些慶幸，好在他不是佔小便宜的，當時帶著夥計去買菜，見肉色怪異，他碰都沒有碰一下。
如今苟大人已經下達命令，說縣城裡的瘟疫就是那豬肉引起的，只要不是觸摸暈倒之人身上的紅疹，一般不會出問題。
所以，在人心惶惶的縣城，醉霄樓掌柜的格外淡定，左右大家都在歇業的狀態，他也好修身養性一番。
辛小小點點頭，「還好只是吃過豬肉的人才會感染，不然這縣城啊，估計要一場大火燒成灰燼了。」
聽完這話，掌柜的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轉瞬又回歸了笑容，「那我便只能舉家遷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