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當局者迷
第162章 當局者迷
辛曉紫說完將楚氏的包袱撿起來，拍了拍包袱上的灰塵，「小小經常說當局者迷，我看娘你啊，簡直是迷失了你的心哦！」
楚氏終究安靜下來，將信將疑的眼神看向辛小小，「果真不是蘇寡婦說的？」
「蘇寡婦昨天來到店門口的時候已經有氣無力了，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辛小小嘆了口氣，「娘，你也別折騰了，有必要麼？」
「怎的沒有必要，當時也不是我的問題，是她自己走過去摔跤的，我也是出於好心，才讓溫大娘駕著家中的牛車送到縣城來的，就因為那洗衣盆是我的，我才沒有說什麼。」楚氏也覺得自己冤枉的很。
這大冬天的本來就凍得很，那河畔邊大家好不容易鑿出個洞，輪流洗衣裳，這洗衣盆不放在地上難道還放在手上啊。
這蘇寡婦懷孕失魂落魄地走過來，不長眼睛就撞在了自己的盆上，她的盆還冤枉呢，她不過是帶她來藥店配藥而已，雖然配的是那種不該配的葯。
怎的外面就將她傳得那麼十惡不赦，簡直是太可惡。
若她真的查出是溫大娘搗鬼，誰都別想好過，想到這裡，楚氏臉上閃過一抹殺戮的氣息，辛小小不過是一眼掃過，但終究還是低下頭，嘆息一聲，楚氏真的變了。
早餐店的東西既然沒有賣乾淨，辛小小便招呼著周妹兒和杜君陪過來吃，還拉過了辛曉紫，「咱們去將早餐送點給左鄰右舍。」
辛曉紫有點扭捏，總覺得這個事兒是楚氏有錯在先，若是出去送早餐，反而會讓人覺得東西賣不出去。
辛小小卻不以為然，「我看街道那邊還有一群乞丐，穿的衣裳都挺單薄的，想來吃不好，那咱們送點給他們如何？就當作幫助了窮人。」
「好是好，但是人家會要吃么？」
「要不要吃另當別論，不過是心意，去將那牛皮紙拿過來，咱們去包一點。」這牛皮紙是辛小小後來想到的，別說還挺好用，就是價格有點貴，沒有專門的人製造。
一般買的多的人才會用到，所以家裡也留了許多。
辛曉紫卻是個省錢的，一聽辛小小要拿牛皮紙，頓時有些不樂意，「這也太浪費了。」
辛小小笑了笑，既然辛曉紫不動作她自己去動作便可，不過是稍微拿了些飯糰與糰子，就拉著辛曉紫出了門，兩人來到街上，先是同馬車夫婦打了個招呼，便朝著乞丐坐的地方走去。
辛曉紫拉下了她，「你看，那孩子挺髒的，若是要有什麼病症就不好了，又躺在女人的懷裡，咱們還是遠遠放下就走吧。」
「沒事，我看那孩子應該是在喝奶，既然有力氣喝奶，那就說明他沒有病症，不過那女的也確實可憐，那麼瘦弱，還穿著那麼單薄。」辛小小低聲同辛曉紫說道，慢慢地靠近女人。
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今早新鮮的，你拿去吃吧。」
乞丐女人不過是木訥地朝著辛曉紫兩人看看，不敢伸手，辛小小繼續說道，「我見你們經常坐在這裡，又冷又餓的，今兒店裡生意不好，剩下了一些，正好拿點來給你吃一點，你不要吃孩子也要吃啊，只有娘親吃好了，孩子才會有奶喝。」
女人有些鬆動，慢慢地伸出手，指尖的髒亂就這樣鑽入辛小小的眼睛里，是怎樣的情況才會讓一個女人出來要飯的？
「謝謝。」女人的聲音沙啞又抵小，說話的時候還有點氣音，應該是感冒了。
辛小小起身，匆匆轉身，朝著店鋪走去，辛曉紫趕緊緊跟其後，嚇得女人渾身一抖，「小小，你做什麼？」
「沒什麼，想拿點衣裳給她，那般可憐！」辛小小眼睛泛紅，她記得小時候奶奶獨自照顧她，到冬天的時候她包裹得像個花樣小熊，而奶奶卻只有穿一件夏款的長袖，外面套著破棉襖罷了。
別人都說老人要保暖，後來奶奶受不住凍，得了胃病，她想將衣裳給奶奶穿，只可惜奶奶推開了，她說，「傻丫頭，你的衣裳奶奶穿不下。」
她從小沒有見過父母，都是奶奶拉扯大的，所以後來在街上看見乞丐她都會或多或少地給一點，誰願意做這般不體面的工作呢？如果可以，誰都想活得很體面，畢竟人生短暫。
辛曉紫沒想到辛小小反應會這般大，她又朝著身後正在扒開糰子吃的女人看了看，世上窮人太多，小小未眠有點多愁善感了。
回到家，楚氏剛從蘇桂花的屋內出來，辛小小立即招呼辛曉紫去找一些和女人差不多的衣裳，讓辛曉紫送過去，而她直接無視了楚氏，走進屋內，坐到蘇寡婦的床邊。
蘇寡婦正在慢慢地喝著稀飯，這是早上辛小小讓周妹兒熬制的，裡面有雞肉湯，不油不膩，吃了好。
「我母親是不是同你說什麼了？」辛小小聲音柔和。
蘇寡婦搖搖頭，「我覺著總是在這裡叨嘮你們也不好，若不然，明日我便回去了。」
「蘇姐姐說的什麼話，即便要回去你也應當在坐了小月子之後再回去吶，我母親說什麼你都別在意，這個店鋪是我的，要求怎麼照顧你的人也是我，與我母親無關。」辛小小說著又在蘇桂花的碗壁上摸了摸，「姐姐，涼了。」
「小小，你還是叫我嬸子吧，畢竟我有過孩子，還有過丈夫，只是我將他們剋死了而已。」說著蘇桂花紅了眼圈，勺子在碗內隨便搖動，發出有點悲涼的響聲。
「蘇姐姐，你不過才二十，叫嬸子著實有點太大了一點，我愛叫什麼叫什麼，若不然以後叫你桂花？」可能辛小小說這話的樣子有點滑稽，引得蘇桂花輕笑出聲。
「桂花，許久沒有人這般叫我了，我娘叫我蘇兒，你若真不想叫我嬸子，那便喚我聲蘇兒吧。」蘇桂花說著就要將碗中的涼粥放入口中，卻被辛小小一下子給攔住了，「蘇兒，不能喝，涼了傷胃。」
不過是一句話，蘇桂花眸中的兩行清淚瞬間而下，轉而她慢慢放下瓷碗，嗚咽著哭了起來，這哭聲，略顯悲涼，辛小小摸了摸她凌亂的頭髮，「若是想家了，做了月子咱們就回去吧，往後若有什麼事情便來尋我，只要你願意，我會給你安穩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