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李察
我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一天發生的事，陳老師拉著我看了半天，終於放下心來。
「書瑤，這位是？」剛才和陳老師手牽手的年輕男人微笑著問道。
陳書瑤，是陳老師的原名。我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能這樣喊她，這時聽見這小白臉這麼自然的喊了出來，我皺了皺眉同樣問道：「老師，這人是誰？」
陳老師看了看小白臉又看了看我，有些尷尬的介紹道：「小白，這是我在國外的……朋友，李察。李察，這是我的學生，李白。」
陳老師在介紹李察的時候有幾秒鐘的猶豫，就是這幾秒鐘給了我無限的遐想空間。
國外的朋友？看陳老師的反應，這話騙鬼還行。不是朋友的話，難道是男朋友？朋友和男朋友，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別。然而我的腦洞像斷線的風箏，不知道為什麼越想越遠，從男朋友猜到了未婚夫……
叫李察的小白臉笑了笑，走了過來，十分紳士的伸出手，又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陳老師：「書瑤，你這樣說我可就太傷心了，雖然是在學生面前，但我還不至於見不得人吧？」說到最後，他表情變得十分無奈，看著陳老師的眼神就像看著耍小脾氣的女朋友。
隨後，他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他個子比我高半個頭，居高臨下的望著我，表情就是長輩看著晚輩的表情，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屁孩。
「你好，李白同學，我是你們陳老師的男朋友。」他微笑著又一次自我介紹道。
我一愣，沒想到這傢伙會這麼直接的宣誓主權。我轉頭看了一眼陳老師，陳老師沒有看我，只是白了一眼李察就低下了頭，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就是一痛，陳老師我是喜歡的，喜歡她在我最虛弱時候的不離不棄，喜歡她的美麗，喜歡她一路上默默的支持。
她是我的，我不允許她和別的男人有關係。
我漠然的握住了李察的手，鬼使神差一般冷冷的開口：「我不管末世前你們是什麼關係，男朋友？呵呵，不存在的。」我一指陳老師：「這個女人是我的。」
「你說什麼？！」李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無論是哪個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被這麼挑釁，甚至可以說是打臉，都不可能保持淡定。
我沒有說話，手上用力，李察疼得咧開了嘴。
啪！
一個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在我臉上，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懵圈的狀態。
「你放開他！」陳老師帶著哭腔抓住我的手拉扯著。我看著她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能夠與陸菲菲一起對付喪屍，能夠開車沖向人群的陳老師，無疑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女人，她從沒喊苦喊累，對於我的決定都是默默支持，無條件的信任著我……
現在她哭了，看著我的眼裡有失望有悲傷。
我讓她哭了嗎？我腦袋裡一片空白。
最後陳老師哭著跑了出去，李察想要追出去，被我一推，整個人頓時就倒在了地上，然後我追了出去。
在餐館後門的巷子里，陳老師站在垃圾堆邊上，肩膀微微顫抖著。
我走過去，深吸一口氣：「陳……」
陳老師？陳書瑤？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好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陳老師哭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我從沒見過她這樣看我，心比在辦公室里還痛，痛一千倍一萬倍。
「你把我當什麼了？」她冷冷的問。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是你的私有物嗎？」她說這句話時，臉上已經有了一絲厭惡。
我有些慌張，事情發展太快，我能看清進化者攻來的利爪，卻看不清陳老師眼中的情緒。
「不、不是這樣的……」我有些結巴的說道。
「我看出來了，你的內在其實與劉能他們沒什麼差別，你覺得現在這個世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對不對？」她咄咄逼人。
「我沒有……」我開口，話到嘴邊卻詞窮。
「你就是這麼說的！你指著我，好像我就是一個物品！是不是好看的女人你們男人都想要都想據為己有？！」陳老師大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名節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尊重？！」
最後她冷漠的總結：「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性！」
說完她就往餐館後門走去，經過我身邊時，冷冷的說道：「對陸菲菲好一點，我以後不是你的老師了，管不著你，這話你愛聽不聽。」
陳老師回到了餐館，我站在巷子里發獃。握拳的手不停的顫抖著，男人都是一個德性？那李察呢？你憑什麼就青眼於他？！
我一拳砸在牆壁上，鋼筋水泥的牆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不規則的裂紋以這個小洞為中心往四周蔓延著。
我的手上只有一些白印和灰塵。在覺醒之初我的身體不可能這麼結實，力氣也沒有這麼大，然而這些變化被我自己忽略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餐館，餐館里的倖存者三三兩兩的起床，來到大廳上吃早飯。
我單獨坐一桌，在這個小小的據點裡，我是個不受歡迎的人。這裡倖存者不多，也因此他們更團結，鼻血哥是可以出去尋找物資的人，是這個小據點的核心人物，我出手傷了他，自然遭到無數白眼。
陳老師與李察一桌，他們的關係似乎早已在這個小據點裡傳開了。其他人看著他們倆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曖昧。
金童玉女，誰不羨慕？
陳老師這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李察關切的說著什麼。他看起來很會哄女孩，不知道說了什麼笑話，三言兩語就讓陳老師重拾笑顏，只是她目光在無意間掃過我時，笑意頓時收斂。
我看著他們，彷彿看到當年的沈冰與高飛。隨後我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陳老師當然不是沈冰可比的，再說了，我有什麼資格拿沈冰和她比？我和她只是師生……不，如今連師生也不是了。
李察在這個據點裡似乎地位不低，據點裡男人不多，除了他便是在餐館門口碰過面的那個龍叔同樣地位不低。
我似乎在短短半個小時里，把這兩人都得罪了。看那個龍叔單獨一桌，認真消滅早飯，似乎絲毫不關心身邊的事。
陸菲菲小心翼翼的端著自己的餐盤在我身邊坐下，小聲問道：「李白啊，你跟……陳老師，發生什麼了？」
這丫頭絲毫不顧據點裡其他人的眼光，坐在我身邊十分自然，一雙大眼睛關切的看著我，彷彿眼中只有我。
我心底湧起一股暖流，我笑了笑，頂著鼻血哥能殺人的目光，摸了摸陸菲菲的頭，說道：「菲菲，我只有你了。」
陸菲菲顯得有些慌亂，紅著臉收回了目光。
「我年紀應該比你大，以後叫我哥吧。」我自顧自的說道。
陸菲菲一愣，旋即甜甜的喊了一聲：「哥。」
至於她眼中複雜的思緒，我卻是沒有注意到。
「菲菲，幹嘛和這種人坐在一起？」鼻血哥走了過來，滿臉嫌惡的看著我。
「連自己老師的主意都敢打，噁心！」他呸了一口，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這個大廳里的人都能聽見。陸菲菲臉色難看，剛想起身說些什麼。
我拉住了她，眯眼看著鼻血哥：「你再說一遍？」
殺心已起，冰冷的情緒在胸腔里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