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
聽聞公主大人的話,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任似非下意識地摸了下圍在脖子上質感綿軟的小方巾,咽了下口水,潤了潤幹澀的嗓子才開口說道,“聽你的,殿下。”心裏哀嚎,皇親國戚千千萬,為什麽偏偏找上她?
一路上姬無憂都冷著臉,一來是因為今天原本上佳的心情現在被破壞殆盡,二是心思還放在剛剛的紅衣男子身上。自己的暗衛她有自信,但是那一對男女實在太過蹊蹺,讓她對是不是真的能抓住刺客有一份擔心。轉而又想到什麽事情,心下做出了決定,轉而看了眼自己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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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公主大人領著駙馬進了書房,從書櫃的裏層抽出一本大約一寸厚的書,對任似非說道,“駙馬也知道現在的情勢,本宮知道駙馬雖身懷百年內力,卻沒習過武。這本心法駙馬先拿去看看,等看完了,本宮再好好指點駙馬裏麵的武功。”說著就把書放在了任小駙馬的‘辦公桌’上。
任似非心中再度哀嚎,‘學武功我沒興趣啊。而且公主大人,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駙馬我有閱讀障礙麽?那麽厚一本這是要我命啊。’任小駙馬想了想說道:“那個……我不識字。”繁體字她當然認得,不是每個字都很清楚,可讀書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她不要練什麽武功。
姬無憂聽到這話,忽然想起來任似非好像真的不懂他們這裏的文字,駙馬寫的字她也不認得。於是說道,“沒關係,本宮親自教你。”畢竟天師門武功秘籍是密不外傳的,不能假手旁人去教導駙馬。
好吧,任似非心裏哀悼了一下,看見公主大人堅定的眼神就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隻期望自己那一百五十年的功力能讓她的武學道路走得順遂一點。同時她也能想到姬無憂為什麽要教她武功,心裏暖暖的。望向桌上那本厚厚的書冊,定睛一看,(⊙_⊙)?《太極陰陽經》?沒搞錯吧?
殊不知因為太驚訝,表情出賣了她,姬無憂臉上一冷,說,“駙馬可知道欺騙本宮等同欺君要誅九族?”心裏想的卻是,‘沒想到她的小駙馬還挺可愛的,居然在這種事情上想用不認識字來蒙混過關?別說這不可能,單說這太極陰陽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極致心法?’想著又覺得有點好笑。
“額……”露餡兒了,真是失誤,任似非擺出一張正經臉假裝不明白公主大人說什麽,道,“如果是九族,殿下和陛下不也在列?”
“……”姬無憂怎麽總是覺得自己拿這個小駙馬沒辦法呢?
“這裏的字,我隻認識一點點,之前洛緋教我的。”任似非解釋,又說道,“這《太極陰陽經》是怎麽來的?”不會又是哪個穿越人士帶過來的吧?
看出小駙馬機智地轉移了話題,姬無憂也不和她計較,說,“這是我天師門的師祖所創,他窮極畢生所學,不單單是武功,還把哲學、書法、音律、醫學上的思想和領悟摻入其中,創出了一百零八式劍法和八十一式拳法。再結合師祖自己的心境修為創出其心法,養心練氣。”
哦,聽著比原來她知道的太極複雜全麵呢……“那殿下聽說過張三豐嗎?”任似非順口問道。
“駙馬怎麽知道?”頓了一下,公主大人說道,“傳說師祖有九位徒弟,排名第三的叫張三豐。”
嗬嗬……任似非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張三豐是從這個世界穿越過去的?天師門的師祖要是知道他徒弟已經在異世也把他的畢生所創發揚光大了,大概也含笑九泉。
姬無憂繼續說道,“總之,明天開始,駙馬晨起天天隨本宮習武。”休想逃走。
“是,殿下。”任似非也隻能答應。心想太極的話她還是會一點的,大學的時候學過點。
得到滿意的答案,姬無憂轉身回到桌前開始辦公。
門外,藏了很久的任小龍見公主大人離開了主人身邊,便顛兒顛兒地飛進來撲進任似非懷裏,此時它已經在無數次失敗和摔得鼻青眼腫中學會了刹車,所以撲進懷裏的力道很輕柔,軟軟地靠在任似非肩頭討要食物。
任似非見狀從抽屜裏拿出盛滿了各種珍奇木材的盆子。任小龍也不湊上去,隻是更加賣力地蹭著任似非,好像在說,‘喂我嘛~,喂我嘛~’
就在任似非有一塊沒一塊地喂著任小龍,享受地看著它香甜的吃相時,一個暗衛衝了進來,少了一條手臂,血不停得從傷口冒出來,嘴角也有血跡。“殿……下。”
姬無憂快步走到那人麵前,問道,“怎麽回事?”
“回、回殿下,屬下們追著那……那人……到了小皇區(皇親住的地方)……那人進來六公主府就不見了蹤影……六……六駙馬被刺客……客刺傷了。”那個暗衛已經傷重,隻能斷斷續續地說道。
“還有的人呢?你們確定六駙馬隻是被刺傷,沒有被殺?”姬無憂問道。
“是……是的,殿下。”
“其他人呢?”
“還在……搜捕中。”
聞言姬無憂點點頭,說道,“你先下去吧。來人~,把醫令找來。”看這暗衛的傷勢和血的顏色應該是中了毒鏢以後自行砍下了手臂以求自保,但恐怕……。
下人們很快清理完了書房的血跡,姬無憂回想著之前的事情,決定親自去一趟六公主府,自己的六皇妹雖然和她同歲(比長公主小十一個月),但處理起這樣的事情顯然有些吃力。起身時,任似非問道,“公主這是要去六公主府探六駙馬嗎?”
“嗯。”姬無憂隻是嗯了一下便往外走,又回身對任似非說道,“駙馬呆在府裏,莫要出門。”
“等等,殿下。”任似非叫住公主大人,“請帶洛緋一起去。”洛大禦姐可是活體錄像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那種,而且有事的話醫生一定會有用的。
姬無憂點點頭離開了書房,一路來到潘澤兒的別院,見她正在給鳥兒添食餌,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見長公主來了,潘澤兒微笑著迎了上去,在她麵前行了個禮,問道,“殿下怎麽來這兒了?”
“你二哥出事了,本宮正要去六公主府,想想應該帶你同去。”姬無憂聲音低柔,並沒有麵對其他下人的淩厲。
潘澤兒聽了一臉緊張,問道,“哥哥出了什麽事?可是病了?”當下反應有點過激。
“不知,等洛醫令去看了才能知道。”姬無憂退開一步,避開潘澤兒因為激動伸過來的手,又說,“快走吧,不用更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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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達六公主府邸時,整個府邸已經被侍衛層層圍起,領頭的暗衛對姬無憂報告說他們保證沒有人從公主府離開。
潘澤兒則直奔六駙馬的寢殿,進門看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哥哥,身上的飛鏢已經拔了,還沒有進行包紮,傷口周圍有一些已經凝固的黑血。
見狀,潘澤兒眼睛一紅,默默垂淚。
洛緋和公主大人也緊隨其後進了潘安的房間。
洛緋環視了下四周,窗紙上也有一個巴掌長的洞。除此以外沒有侵入的痕跡,可見,凶手應該是從遠處將飛鏢射進來的,隻是這次沒有上次準,射偏到了潘安的肩膀上,加上這次用的也不是龍毒,所以六駙馬才沒有當場斃命。
忽然,洛緋在正對窗的牆上發現了一個飛鏢打入的痕跡,於是上前查看潘安的傷口,見傷口不深,立刻從懷裏掏出一些從淼藍那兒‘順’來的應急用解藥倒了上去,一邊說道,“這位駙馬的運氣不錯,看來凶手並沒有直接打到他,而是從牆上彈回來的,所以傷口不深。”不然以上次任似非挨的那鏢的力度,估計就算沒有毒也直接射穿心肺部,以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就算有她在也很難救活。
“真的?那他沒……沒事了嗎?”潘澤兒一邊哽咽一邊問道。問的是洛緋,可眼睛卻楚楚可憐地望著姬無憂。
姬無憂冷著臉安慰道,“六駙馬會沒事的,有洛醫令在。”
額……真是倒胃口,洛緋自然不會喜歡潘澤兒,看到姬無憂還安慰她,不禁翻了個白眼。心裏吐槽,‘公主大人,你就沒看出來她是作嗎?你就不怕我回去給小駙馬打小報告嗎?’
這時,六公主才姍姍來遲,進來也沒有直接走向潘安,而是紅著眼來到姬無憂麵前請安。姬無憂輕輕握住皇妹的肩膀,說道,“駙馬定會無礙的,你不喜血腥就先回寢殿吧,待駙馬包紮好了再讓人請你過來。”
“皇姐……嗚嗚嗚。”六公主顯然是溫室裏的花朵,沒有經曆過這些,撲進這個隻年長她一點點的姐姐懷裏哭成了淚人。
此時,外麵有暗衛來報,“長公主殿下,我們剛剛在這府上的池塘裏撈到一件紅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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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兩頭,我們正呆在長公主府書房裏,一邊百無聊賴地翻著《太極陰陽經》,一邊還不忘時不時逗逗任小龍的任小駙馬正享受著她難得獨自一人的慵懶下午。
這時,凝塵走進來行禮說道,“二小姐,你想見的人從兩儀國帶來了。”
“哦?”任似非立刻來了精神,“快帶他進來。”
“是!”
片刻後,凝塵領著一個俊美的花樣暖男走了進來,讓閱美無數的任似非一愣。依她看來,如果說姬無憂是她見過最美的女人,那麽此人便是她見過最美的男人。他看上去應該有二十七八,真正的星目劍眉,鼻梁高挺,雖然是美,卻也不失棱角,不會很娘氣。
見到任似非,美男開口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嗨,你好,我是陳澈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