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頂得住威嚇
然而，為了在周志恆面前表現出他一點也不害怕張志陽，畢雲東陰沉著臉，對周志恆說：「如果你認為張市長真這麼重視這個案子，那可以啊，我把咱們何書記也叫下來，咱們好好的談一下，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我立刻打這個電話？」
說完后，畢雲東把手機掏出來，然後裝作真的要撥打電話。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周志恆完全不為所動，只是保持著微笑望住他，過了一會後，周志恆開口說：「畢局長，就算你真把何書記叫下來，我估計也沒能對這個案子產生什麼影響，現在我們已經在全力偵查之中，畢局長完全不需要為此而費心。」
畢雲東只是直直的跟周志恆對望著，似乎要對他施加壓力，不一會，畢雲東就以冷酷而衝動的神情，一邊喘氣，一邊對著周志恆發出嘶啞的聲音，看上去無比激憤，他對著周志恆說：「我是凌州市公安局局長，現在也算是你的上級領導，你竟然當我不存在，是嗎？我現在只是想了解一下這個案件的偵查情況，看你們梁原市公安局的工作落實得怎麼樣，我有權知道這些！你快點告訴我，現在你們到底查得怎麼樣了？」
這天畢雲東穿的並不是警服，而是一件質料上乘的西裝外套，他在這刻站起來，故意把西裝敞開，這一刻周志恆才看到，原來畢雲東真的配了槍，並且彷彿隨時要伸手進去撥出來一般，估計這槍肯定是上好子彈，從外型看到就厚實沉重。周志恆深知，如果畢雲東一時衝動之下，把槍撥出來，那對他將是一個重大的威懾。
然而，周志恆在這刻卻心如磐石，他知道，絕對不能被畢雲東故意做出來的威脅假像嚇倒，雖然這槍和子彈是真的，但周志恆卻可以斷定，畢雲東除非是在這刻精神崩潰至瘋癲狀態，否則的話，絕不會失去理智般的撥槍出來發射，因為這樣一來，畢雲東要受到法律制裁而被判死刑，最終的結果是同歸於盡。
想到這裡，周志恆只是保持著鎮定，面上依然微笑著，他平靜地對畢雲東說：「畢局長，你何必因為這麼一個案子而衝動起來，你可是凌州市市局那邊的局長，是我們的上級領導，正因為這樣，你作為領導應該體恤下級，不要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根根計較，如果你因為衝動而失去局長的氣量，那在外界看來，畢局長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啊，請你考慮清楚，這衝動的後果。」
畢雲東看到周志恆始終保持著淡定，他這刻倒是情緒失控，不禁長長呼出一口氣，想著剛才確實是因為心緒慌張而大亂陣腳，甚至故意把準備好的槍亮出來，故意嚇唬周志恆。可現在，周志恆卻一點也不害怕，這讓他心中頹喪，只好緩和了語氣，對周志恆說：「嗯，你既然知道我是上級領導，那就給我一點面子，我剛才是有點衝動了，因為我同樣很重視這個案子，這個案子對你們梁原市的治安影響實在重大，所以我就從凌州市跑到這邊來，專程過問一下。」
說到這裡，畢雲東再一次望向周志恆，跟剛才那種凌利的眼神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畢雲東的眼神變得誠摯和帶著懇求的模樣，彷彿想通過人情來打動周志恆。然而在周志恆看來，畢雲東是虛偽的，他無論做出什麼樣的表情，說出什麼樣的話，都值得懷疑，都不能讓人產生信任。
最終，周志恆跟畢雲東又磨了半個小時，雙方在靜默與發話中不斷交戰，心理戰術上幾乎是計謀盡出。這次會面的結果是，畢雲東根本不能從周志恆口中套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似乎周志恆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守口如瓶，他無奈之下，只好嘆了一口氣，對周志恆說：「好的，周局長，我今天來這裡，能跟你聚箇舊，也算是不枉此行了。我這麼關心案子的原因，就是我剛才說的，是為了社會穩定以及群眾的安全而著想，畢竟出了這麼一個持槍殺人的傢伙，我們不能等閑視之，必須要嚴格偵辦！」
說完后，畢雲東知道他再跟周志恆說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只好站起來，準備往辦公室外面走去。周志恆卻在這刻以友好的姿態挽留他，對他說：「畢局長，你怎麼這樣快就走了呢？我還想跟你一起吃個午飯，讓你看看咱們梁原市公安局的飯堂是否合格呢。」
畢雲東卻擺了擺手，接著就搖頭對周志恆說：「不必了，我個人跟你周局長夠兄弟，所以直接給你一個合格，這樣可以了吧？」說完后，畢雲東轉過身來，目無表情地望著周志恆。
這一刻周志恆知道畢雲東是在敷衍，他只是笑著點頭，然後送畢雲東離開。
在走上車準備回凌州市的那一刻，畢雲東已經大致猜測出八九，他估計，周志恆如此死守著那一道防線，始終不願意說清楚案件偵查進程的原因，是因為梁原市公安局真的抓到了人，所以周志恆才認為有必要保密秘密。
想到這裡，畢雲東心裡一陣驚惶，也無比頹喪，他估計，現在梁原市公安局已經對蔣潤利進行三番四次的審訊，或許很快就從蔣潤利嘴裡找到突破的關鍵口。而畢雲東自問雖然是個地級市的公安局長，可依然無法干預梁原市公安局的事務，因為周志恆把梁原市市長張志陽搬出來，如果他強烈干預的話，張志陽一定會站出來指責他。
對於張志陽的雷厲風行以及強硬作風，畢雲東是領教過的，因此他不敢跟張志陽公然對抗，他也深知張志陽當了這麼久的幹部，肯定在梁原市範圍內積累了不少的人脈關係。並且張志陽的岳父可一點也不簡單，這是畢雲東在兩天前派人打聽後知道的。
最終，畢雲東決定回到凌州市后，他必須驅車趕往市委市政府，去直接找何風，以現在眼前的形勢來說，他們將陷入衝動局面。因為梁原市公安局是秘密審訊，究竟怎樣個秘密法？沒人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蔣潤利假若真落網，那對他們來說將是大麻煩。因為梁原市公安局一定會追根索源，把更多的與蔣潤利有關的幕後人物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