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真應該給你一拳
裴崢有點哭笑不得。
心想著這姑娘也太好哄了,一碗熱湯感動成這樣?
這讓他的心態跟著不穩了。
分別十年,匆匆見了四次麵,總共加起來也沒幾天相處時間,直接把姑娘騙成女朋友了,這說出來更像是鍾倍思能幹出來的事。
可眼下看她這麽淚眼汪汪,還能不答應嗎。
“小姑娘,做好談異地戀的準備了?”裴崢笑意吟吟地問,語氣帶著點威脅。
她點頭如搗蒜。
裴崢笑著歎了口氣,俯下身來吻了她的額頭,附在耳邊說:“你好呀,女朋友。”
蘇月茉的心理防線潰堤,氣勢洶洶地鑽進了裴崢懷裏。
膩味了一會兒,裴崢重新把人哄回房間睡覺。
雖然知道她矜持幾天也不會給出不同的答案,可忽然夢想照進現實了,他又覺得這現實有點不太真實。
不知道該怎麽談戀愛。要怎麽對她好,把他能力範圍內最好的都給她,夠不夠。
別墅區到了夜晚十分安靜,深秋的夜晚偶爾還能聽見蟲鳴,倦鳥歸巢發出平靜的咕咕聲。
他倚在廚房的吧台上,聞著還未散盡的薑茶味道,心裏那些嘈雜的聲音,那些鬱鬱不得誌,那些恨與撕裂,都慢慢沉寂了。
頭一次覺得,上天待他還不薄,因為他夠拚夠努力,奪走的東西用更值得期待的方式送還回來。
蘇月茉疲累到極點很快熟睡了,裴崢用耳溫計試了試已經退燒了,幫她掖好被角,準備出去處理工作。
“滴滴~”她的手機響了一下。
裴崢無意偷窺,可不知怎麽,這條信息就格外紮眼,明晃晃地躺在屏幕上。
是孔蔚發來的:【你都一周沒來看我了,忙什麽呢?】
裴崢眉頭蹙緊,忍了又忍,拿著她的手機出門,直接用語音撥了過去。
接通瞬間,裴崢不想聽他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壓著怒氣先開口說:
“我是裴崢,見麵聊聊吧。”
之前不見,是覺得相信她能維持好本心,剛才不知怎麽就忍不住了。
或許是剛得了男朋友這個身份認證,對所有撩撥她的男人自然就起了敵意。
孔蔚的工作室跟裴崢家正好是一南一北,孔蔚開了一個小時才到定位地址。
觀瀾別墅區,華港人都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富人區,住在這裏的都是有社會地位的權貴。
裴崢知禮數,早早等在家門口的花壇處。
夜深靜謐,月光灑下一地清輝。
四下無人,燈火通明,影子被拉得格外放肆。
孔蔚的車不能進私宅,物業值班人員接了裴崢的指示,用擺渡車將他送到了門口。
眼看著那個遠遠瞥過一眼的人越走越近,那熟悉的輪廓,清晰的眉眼,一樣的長卷發.……
裴崢眼睛都直了,感覺老天爺在跟他開玩笑。
孔蔚在人前站定,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一股強烈的酸氣衝上喉嚨,裴崢急忙轉身找到花壇處的垃圾桶,抱著狂嘔吐了一番。
腸胃痙攣,從腹部到食道都火辣辣地灼燒著,他足足幾分鍾後才直起腰來。
孔蔚雙手插在褲兜裏,看他擰開花園裏的水龍頭漱口,眼神戲謔帶著調侃:
“真應該給你一拳。我有那麽醜嗎,你一見就吐成這樣。”
孔蔚的嗓音低沉慵懶,帶著跟他外表相匹配的隨性,這頗有男人味的嗓音讓裴崢回了下神。
他撩起衣襟擦了下嘴,自覺理虧,滿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想起一個熟人。”
孔蔚知道他說的是誰,並沒介意他的失禮,攤了攤手說:“看你這個表現,我跟令堂長得是真的像了。”
裴崢又定睛看了一眼,臉部輪廓都是鵝蛋形,圓而狹長的柳葉眼,眼角都有一顆淚痣,隻是裴馨竹在左眼角,孔蔚在右眼角。
他無奈地笑笑,回了句:“確實像。”
好像明白,蘇月茉為什麽這麽依賴孔蔚了。
他總是糾結著裴馨竹為什麽自殺,心裏還是認定了裴馨竹已經離開的事實。
蘇月茉雖然定期去祭掃,可她並沒有接受這一個現實,一直把孔蔚當成心理慰藉。
她始終比他要脆弱啊。
“隻有你們兩個說像,”孔蔚挑了挑眉說:“我師傅和裴若卿都說不像,沒那麽像。”
孔蔚留著及肩卷發,紮了個拳頭大的小揪揪在腦後,裴馨竹平時畫畫時也是這個發型。
兩人都是小而肉的櫻桃唇,唇角上揚的弧度簡直一模一樣。
真是造孽。越看越覺得受刺激。
“你別看了,”孔蔚出言警告:“一個男人這麽盯著我嘴唇看,還以為你有什麽企圖呢。”
裴崢收回視線,皺眉說了句抱歉。
他讓出半個身位,把人往屋內請,孔蔚擺手說:
“有話就在這說吧,咱們也不是可以圍爐夜話的關係。”
裴崢沒勉強,他方才也是腦袋一熱,確實沒有做寒夜客來茶當酒那些準備。
孔蔚抬眼看了下別墅內漆黑的房間,隻有二樓的房間有昏黃的夜燈影子,問道:
“她在這裏?”
裴崢點了點頭,折身看了下,轉回頭說:
“爬山太累睡著了。她一個人會害怕,所以約你來這裏見麵。”
裴崢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情敵相見劍拔弩張的戲碼,怎麽還跟人客氣上了。
“都是男人,不用這麽欲蓋彌彰。”孔蔚嗤笑了一聲。
把見麵地點約在自家豪宅,說女孩子睡在這裏,自己還穿著一身家居服,這不就是想從物質和精神兩個層麵打壓情敵麽。
這人不太自信呢,在這虛張聲勢裝客氣。
“你是想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吧?”孔蔚問。
裴崢冷笑著點了點頭。不然是讓你看看我家花園裏的牡丹開得多國色天香嗎。
孔蔚想了下,道:“恩人吧。”
“她對我有恩,我對她也一樣。”
這個答案出乎裴崢意料。出於禮貌,他沒有打斷對方,也沒質疑。
孔蔚極敷衍地笑了下,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娓娓道:
“畢業那年,我男朋友跟一個女孩結婚了。我們說好各自跟家裏人出櫃,我照做了,被打得遍體鱗傷後趕出家門,他反悔了。要不是遇見她,我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麽極端事,報複前男友,還是報複社會。”
這些年孔蔚也經曆過不少異樣的眼光,比起被人卷個紙筒扣在眼上偷偷窺探,他更喜歡大方地,把事情攤開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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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爭哥哥說,要不是看你長得像我媽,哥能慣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