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她好可笑哦
這他媽叫什麽事?
倆人這個情形,活像是偷情到一半中場休息的。
還是她主動勾引,但是裴錚覺得太索然無味,昏睡過去那種 !
想打電話找人幫忙都開不了口啊!
該怎麽跟人解釋她這滿臉斑駁的口紅印,還有濕了下半身的裙子…
蘇月茉無力的抬頭望天,仿佛看見老天爺在說,no no no ,你還沒見識到我的能耐,更狗血的還在後麵。
蘇月茉吃力的從洗手池裏爬出來,裴崢還像灘爛泥一樣伏在她身上。
“裴崢,你醒醒~”蘇月茉打開水龍頭沾了點涼水,拍了拍他的臉。
裴崢迷糊間囈語了幾聲,雙手緊緊摟住了她,聲音無比疼惜,像捧握一件稀世珍寶。
“夢夢.……夢夢……"
晴天霹靂一般。
蘇月茉僵住了,腳底生出了尖刺,將她牢牢釘在原地。
這一瞬間,晴空落雪,海水幹涸,眼底的花草全部褪色。
剛剛滋生的希冀頃刻崩塌,像破土而出的禾苗被一桶滾燙的水淩空澆下,連根枯萎了。
蘇月茉頭依靠在衛生間牆上,盯著鏡子裏唇妝斑駁的自己,失聲笑了。
腦海裏閃過那個追著裴崢跑到美國的長發女孩,周怡夢。
她傲嬌,霸道,卻極愛粘著蘇月茉,竊竊私語著說:
裴崢喜歡她穿粉色。
裴崢喜歡她紮高馬尾。
裴崢喜歡聞她的草莓味洗發水。
耳邊滑過幾個兒童的嬉笑,他們在窗外的草坪上追逐嬉戲,聲音嘈雜到振聾發聵。
他們說:你看那個人,她好可笑哦。
……
裴崢被扶到新郎休息室的時候已經睡著了,蘇月茉將他安置在沙發上,解下那條蒂凡尼手鏈放在他手心,轉身去了裴若卿的休息室。
裴若卿被灌了一肚子酒,想著外場有程誠和裴崢應酬著,正偷懶。
蘇月茉推門,頭發淩亂,妝容斑駁,吊帶禮服外套了件大碼的保潔工作服,這副狼狽樣把裴若卿嚇了一跳。
“臥槽,你怎麽這付鬼樣子,讓人給強/奸了麽?"
裴若卿塞了一嘴小蛋糕,一開口,蛋糕屑吧嗒吧嗒往地下掉。
蘇月茉很想說是的,不過我是上麵那個。
想了想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事情不是看起來那樣。”
蘇月茉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眉心,撲到沙發前翻找自己的包。
“事情看起來什麽樣?”
裴若卿上前掀開她身上的工作服,瞥到她下半身的狼藉,挑著眉毛“哦”了一聲。
看起來是這樣啊。
裴若卿將小蛋糕吞完,扯著她的裙子下擺抖了抖,壓低了嗓音問:“唉,是男的吧?”
這麽個粉雕玉琢的小美人,追求者如過江之鯽卻一直對男人堅壁清野,適當懷疑一下也不為過吧。
知道躲不過裴若卿的八卦,蘇月茉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抬眼威脅她:
“別問,答案會讓你撕心裂肺。”
聞言,福爾摩斯.卿卿笑出了聲,眼白翻上天:
“擦,你想攀咬我們家程誠?他跟李楷在那KTV鬼號了一個點了,我在這都能聽見。賴他還不如賴裴崢呢。”
蘇月茉低下頭去,淡定道:“對,就是裴崢。”
裴若卿哼笑了一聲。更不可能。
“裴崢那點酒量,這會兒早癱成稀屎了吧?”裴若卿聳了聳肩說:“不說算了,我就當你掉馬桶裏了。”
蘇月茉心說論惡心勁兒也差不多,索性脫了那件外套,把壓在衣服堆下麵的帆布包用力扯了出來。
房間內沒有別人,兩人也不拘束。
蘇月茉抬腳蹬掉了高跟鞋,拎著衣服和卸妝濕巾進了洗手間。
剛才的話題還停在裴崢身上,裴若卿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她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壯著膽子說:
“你知道嗎,剛才看你和我哥入場的錄像,好般配啊。你哭的時候他都一直給你遞紙巾,那個心疼樣兒啊,嘖嘖嘖,我真是永遠都磕不夠你們這對CP。”
衛生間內沙沙聲停了一瞬。
她剛才確實哭了,該怪裴若卿和程誠的婚禮誌拍得太煽情了。
蘇月茉這人淚窩淺,一點小事都能感動哭。
高一那年跟裴馨竹去動物園玩,看母獅子給小獅子喂奶,小獅子給母獅子撓癢,感動得吧嗒吧啦掉眼淚,感慨母子情深。
她一掉眼淚,可把裴馨竹心疼壞了,一邊攬著安慰她.,一邊斜著眼說牲口都比某些人有孝心。
裴崢在旁邊啃著要喂猴子的爆米花,一臉困惑。
她迅速換好衣服,拉開衛生間的門,衝裴若卿笑著伸手:
“你倆明明是在我們學校吃麻辣燙認識的,怎麽就能拍得跟偶像劇似的,什麽轉角遇到他,還我眼淚。”
裴若卿捏住她的手,認真問:“別打岔,問你話呢,你倆有沒有可能?”
蘇月茉的妝卸了一半,嘴唇蒼白,麵色沉悶,就算這樣,人依然是美的。
如果沒有剛才那個陰差陽錯的吻,她或許還敢奢望什麽,可是現在,她明白裴崢心有所想,隻能堅決說不。
裴馨竹教過她的,決定要早下,過程可以蜿蜒,路線不能偏移。
蘇月茉隨手將長發鬆開,紮了個低馬尾,淡淡地說:
“還是孔蔚吧,同樣是拴不住心,起碼能栓得住人。”
裴若卿對這個答案特別不滿意。
“你不說心裏話,我哥又口是心非,你倆再這樣下去真就永遠錯過啦!”
裴若卿可真是著急了:
“你難不成真要跟孔蔚那個死受搞形婚啊?”
蘇月茉望著鏡中人,激吻完的紅印已經退去,此刻嘴唇泛著白,塗了兩次潤唇膏才舒緩過來那股疼痛。
她捧了清水將臉洗淨,望著裴若卿極其認真地說:
“卿卿,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別開我和裴崢的玩笑了。”
沉默了許久,裴若卿無奈的歎了口氣。
又沉默了許久,蘇月茉抬頭問:“周怡夢還在美國是吧?”
“是,跟裴崢一個城市,好像還一個街區呢,”裴若卿問:“你要聯係她?”
“不聯係,”蘇月茉低聲說:“隨便問問。”
裴崢說,老子喝醉了容易嘴瓢,有一次差點把老婆給瓢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