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哥哥眼挺瞎呀
想想連尹雪這麽眼高於頂的人都對他客氣幾分,薄彬的家庭背景肯定不一般的。
不過,尹雪到她跟前說這一嘴是什麽意思呢?蘇月茉有點費解。
尹雪將手臂搭在她肩膀上,俏皮地擠了擠眼睛,附在她耳邊輕聲說:
“你的甜茶可以享用了,不用謝我哦。”
蘇月茉讀懂了她眼神裏那髒髒的意思:
趕緊去泡他啊,少奮鬥30年的機會就在眼前,破處的願望不用等到明年年底就能實現呦。
我謝你七舅姥爺呦。蘇月茉暗罵了一句。
敢情她.……把當那晚蘇月茉說喜歡甜茶那樣的小奶狗的話,當真了?
那就是情急之下隨口說說而已,她不是戀童癖呀。
未等她辯解,尹雪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著伸手攬過裴崢的臂彎,聲音裏透出蜜糖味的親昵:
“山爭哥哥,你來教我飛嘛。”
“好耶好耶!”另外幾個伴娘也湧上前去,裴崢霎時間被圍了起來。
“老大,手機給我,教你點東西。”
薄彬伸手向蘇月茉要手機,看得出來終於有了點炫耀的本事,得意的神情溢於言表。
蘇月茉這才仔細看了下薄彬,小男生穿了一身隨意的衝鋒衣牛仔褲,幹淨利落地立在幾級台階下仰望著她,乖順極了。
肆無忌憚的18歲啊,真美好,裴崢就是在將滿18歲那年離開的。
那時候的裴崢不像現在這麽穩重,動輒跳起來敲人頭頂,從指尖到發絲都是炙熱的,跟乖順二字毫不沾邊。
簡直被裴崢洗腦了。
蘇月茉笑著歎了口氣,把手機解鎖,遞給薄彬說:
“幫我看看禮台上的紅玫瑰換好了沒,省得我爬樓了。”
薄彬把手柄和手機連在一起,裝載好控製軟件,自顧自的說:
“老大,無人機能幹的事兒可多了,遠不止替你爬樓這麽簡單,你也太落伍了!”
被這麽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教訓,蘇月茉心裏不快,伸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板著臉訓斥:
“你再說我落伍!信不信我查你考勤?”
薄彬是出了名的遲到大王,那考勤表打出來根本沒眼看,也就是蘇月茉從沒給他報過遲到,不然按照人事部的考勤製度,薄彬這個班上的,得倒貼錢。
薄彬自然知道蘇月茉在嚇唬他,從禮台下方搬了把椅子,恭敬地把她扶到椅子上,抬眼,一臉媚笑:
“我錯了老大,我納投名狀!錢川昨天黑你電腦,看保密的客戶資料,阿LOW拿你照片吹牛逼說你是他前女友!付雪晴說你也是集團的關係戶!”
蘇月茉愣了一秒,視線從遠處的裴崢身上收回來,淡淡地說:
“行。你們四個回去看一個月新聞聯播,周報加一份觀後感。”
……
薄彬這小孩看著沒正行,遇到正事還是挺正經的。
他教著蘇月茉將機器飛起來,沿著空中逡巡了一周,指了指屏幕說:
“高度別超過500米,你沒執照。”
蘇月茉將高度降下來,巡邏到禮台正上方,拍了下換好的香檳玫瑰。
禮台將兩撥人隔離開,攝像頭滑過禮台另一邊的草坪,裴崢正在耐心指導尹雪,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從尹雪那嬌軟的身體半癱在裴崢懷裏就不難猜到,他肯定得意極了。
蘇月茉不由得一陣憋悶,不知道因為裴崢,還是因為尹雪。
她沒了興致,把手柄扔給了薄彬說:“收了吧。”
薄彬看蘇月茉臉色不對,把飛機拉得更近了一些,調整角度看著尹雪嬌羞的麵龐,嗤笑一聲:
“老大,尹雪是想當你嫂子吧?”
見蘇月茉沒答話,薄彬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哥哥眼挺瞎呀。”
這次,蘇月茉笑出了聲,看著他問道:
“尹雪又沒得罪你,幹嘛這麽不依不饒?”
“得罪你就不行,你是我老大。”薄彬梗著脖子說。
付雪晴總說,女人間迅速拉近友誼的方式,就是說別的女人壞話,果真不假。
蘇月茉以前沒注意過薄彬,今天仔細一看,小夥子長得朱唇粉麵,一臉稚氣,奶凶起來頗為可愛。
怪不得付雪晴那麽刁蠻的小丫頭喜歡跟他一起混,這小子很懂女人心。
“滴滴”薄彬的手機響了一聲。
“老大,我老板冰哥發信息找我。”
薄彬捏著手機快速回了信息,衝她擠了擠眼睛說:
“婚宴開席後去找你啊。”
蘇月茉點了點頭,扯下手機把手柄遞給他:“把你飛機拿走。”
“飛著玩唄,這台不用。”薄彬趁機給她開小灶。
“不要。”蘇月茉堅決的說。
禮台那邊,這兩人一來一往的親昵互動被裴崢盡收眼底,他把控製手柄遞給了尹雪,道了聲失陪折身走開了。
……
目送薄彬拎著機器離開,她沒著急回休息室,呼吸著風中卷積的青草味,抬眼看遠方的晴空。
秋高時節,雲淡風輕,天空蔚藍得像一汪寧靜的海。
一排大雁淩空而起,乘著一片漂浮的雲漸漸消失在深遠的碧霄,莫名有點傷感。
每一朵雲都知它的來路,每一隻鳥都有歸途。
裴崢也是。
他的歸期是下周二。
蘇月茉合計了下,裴崢還有四天就要離開了。
她愣了愣神,不知道尹雪知不知道這個消息。
如果知道了,倆人都這麽奔放,會不會趁著春宵苦短抓緊時間表個白,或者約個炮什麽的。
想到這裏,她感覺自己太愧對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了,趕緊背了幾遍三字經清清心。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
等下,這不是兒童讀物嗎?傳統啟蒙教材裏怎麽句句不離……性?
又魔怔了,蘇月茉暗自給自己打氣,你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要積極向上,不能跟裴崢那個被美帝資產階級腐化的不良分子覺悟一樣。
做好了心裏建設,她轉身回休息室找裴若卿。
剛提了下裙擺走上台階,猛然發現裴崢正揣兜立在身後,一臉不悅地看著她,臉黑得是像個扣了個鍋底的門神一樣。
蘇月茉嚇了一跳,撫著心口長出了口氣,嘟囔一聲:“鬼鬼祟祟。”
她繞過這尊神,正準備開門時,門把手被裴崢攥住了。
他半個身子堵住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話酸酸的:
"他就是你那天晚上說那個.……像甜茶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