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夜戰
黃傑、段鐵鋼和杜小釗手腕上的麻繩已被割開九成,只需要一使勁,就能全部掙脫開。
門吱的一聲打開,一個聲音喊道:「你們都出來。」
黃傑故意磨磨蹭蹭地問道:「喂,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重慶來的客人嗎?你們又想送我們去哪?」
那個人沒好氣地囔囔道:「去哪?上西天!」
段鐵鋼低聲問:「他們是不是要動手了?」
黃傑也感到有些莫名,但相對還是比較冷靜,低聲命令道:「你們不要輕易行動,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我估計應該是另有變故。現在我們手上沒槍,繩子不要掙開,都記住了?」
「嗯。」
外面的聲音又催道:「還不快點出來?要趕夜路呢。他娘的,這麼磨跡,天亮都不能到總部!」
原來陳雄是要把他們送到總部?沒道理啊。陳雄已經投敵76號特工總部,這是要把他們押回李士群那裡去啊。黃傑應了聲:「我們來了。」
走出柴房門,外面是一個小院子。一個班的士兵嚴陣以待。看見他們手裡清一色的美製衝鋒槍,黃傑心裡痒痒的。憑他和段鐵鋼兩個人的身手,要弄死幾個士兵實在太簡單了。
洪排長當班長用,還是加夜班,心裡自然不爽,一肚子的怨氣不知往哪發。
黃傑正在尋思著怎麼突破重圍,拐彎處傳來一個女聲:「你們這是要殺頭嗎?別推,我自己走!」
循著女聲望去,黃傑看到兩個女人。
這兩個人都剪著齊耳短髮,穿著一身素雅的青花色衣衫。她們就是周莉和張小潔了。
洪排長說道:「周隊長,張小姐,你們上車吧。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請你們配合。」
周莉眼裡噴火,一臉倨傲的神情:「你們這是破壞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我要去告你們。」
「可以啊。你們去告啊。但今晚必須聽我們的。你們都坐中間那輛馬車。快點,馬上走了。」
接著,黃傑等三個人也被安排在中間那輛馬。前後各一輛都是手持衝鋒槍的士兵。周莉和張小潔的手也是反剪著捆綁,而且還打著死結。除非有刀片,否則就算用牙齒也咬不開。所以,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有人逃跑。
「老巴,你也坐中間那輛車。子彈上膛。」
一個叫「老巴」的士兵跳了上來。
真是天助我也!
黃傑不由暗暗叫絕。只要出了羅家莊,這區區幾個忠義救國軍,真是太容易對付了。
幾分鐘后,隨著幾聲吆喝,馬車開始骨碌碌地向庄外駛去。
值班的警衛向馬車敬了一個軍禮,目送三駕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馬車大約走了兩三公里的山路。黃傑輕聲命令道:「動手!」
只見黃傑手一揚,抓住「老巴」的腦袋一擰。「咔嚓」一聲脆響,老巴死得不能再死,他手裡的衝鋒槍也到了黃傑手裡。
段鐵鋼掏出小刀,幫周莉和張小潔割斷繩子。兩個女人有些木然,今晚這是怎麼了?這三個男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周莉問:「你們是?」
黃傑:「我們是郝書記派來的。分頭行動,把這一個班的士兵先解決了,然後再想辦法殺回去,爭取活捉陳雄!」
段鐵鋼從馬車中間的空檔鑽出去,用一隻手腕勒死了那名趕馬車的士兵,又繳獲了一支衝鋒槍,馬車仍然在正常行駛。這時,黃傑、杜小釗跳下馬車,去對付後面一輛馬車。
只見黃傑一個飛躍,一腳將趕馬車的士兵踢下車去。他手裡的衝鋒槍對準後面的蓬布一陣猛掃。
噠噠噠——
打完一梭子,黃傑的身體向下一彎腰,意在躲避馬車車廂里射出來的子彈。
噠噠噠——
一梭子彈從黃傑頭頂掠過。馬車失去車夫駕馭,居然嘶鳴著揚起雙腳,呈顛狂狀態。
前面那輛馬車聽到後面有槍聲,立即「吁」的一聲停了一下。段鐵鋼像黑夜裡的一道黑色閃電,呼的一腳,將馬車夫踢下車,順手給了他一梭子彈。車廂里的四五名士兵,子彈如潑雨似的向段鐵鋼掃射過來。段鐵鋼借著夜色,一陣翻滾,短短兩三秒鐘,他就滾到馬車後面。
車廂里的士兵想跳出車廂,展開反擊。然而,他們已經完了!
段鐵鋼一口氣打完衝鋒槍里的子彈,那幾個人被全部打死在車廂里。
前後不到三分鐘,結束戰鬥!
段鐵鋼逐一檢查過去,把死屍扔到地上排成一排。他在前排的車廂里找到一具「屍體」,滿臉是血,已認不出他是誰。
隨著段鐵鋼將「屍體」重重地往地上一摜,竟然發出一聲「哎喲」的聲音。
卡嗒——段鐵鋼拉動了槍栓,正在扣動扳機。那具「屍體」居然復活了,脆在地上連聲喊道:「老總,別開槍!」
黃傑聽聲辨人,聽出了那個人的聲音,應該是洪排長,不免覺得好笑。
他大聲喝道:「你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洪排長用手袖往臉上一抹,更是成了一個大花臉,形象十分恐怖。
留下一個活口也好。郝強他們說不定已經摸進了羅家莊。
黃傑一把捏住洪排長的下巴,厲聲道:「我說過我是軍統第一殺手,你們的陳大隊長不相信。這個結果,你們滿意了嗎?」
「長官饒命呀,長官饒命!我也是被逼的呀。」
說話間,段鐵鋼、杜小釗、周莉和張小潔已經把戰場打掃乾淨。十名士兵全部被打死,繳獲美式衝鋒槍十一支,子彈一千五多百發。
黃傑指著地上的一堆武器,揶揄道:「洪排長,你們忠義救國軍還是很有錢的啊。你看看,這麼好的裝備,不用去打日本人,而是用來欺侮咱們自己人。我說,你們真是長出息啊。」
洪排長像個冤大頭似的喊道:「這件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是陳雄陳大隊長派人乾的。他想抓這兩個女共黨換點錢。你所有不知,陳雄他是軍統陳書記長的外甥呀。他後台硬,所以才敢為所欲為。平時,他撈錢,玩女,抽大煙,日子過得像神仙似的,我們這些手下,連湯也別想喝。」
「你是不是很羨慕?」
「羨慕?啊,不,不羨慕。我們當兵的是敢怒不敢言啊。官大一級壓死嘛。」
「告訴我,今晚你們想把我們押到哪裡去?」
洪排長思忖片刻,說道:「今晚的行動的確有些古怪。陳雄發了一個報,然後告訴我們,重慶要求我們把人押到忠義救國軍總部,而且要求我們走高橋鎮方向。我覺得這個命令有些不合常理。」
黃傑冷笑道:「請你說詳細點,怎麼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