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焚香撫琴
第五百七十二章 焚香撫琴
可不是嘛,這樣的深山,焚香撫琴,怎麼能不讓人懷疑這樣就是一幅動態的畫卷呢。
蕭恆炎便眼睛直直的盯著那琴和那人,自己則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只見到素心也在那桌旁坐了下來,眼睛盯著那琴,然後撥動了兩下,之後便就雙手放在了琴傷,閉上了眼睛,雙手如同行雲流水,開始拂動琴弦。
只聽到琴聲緩緩,如同山間溪水,從人的心間流過,似乎是那流過之處,將人心中的塵埃都給清洗了乾淨一般。
蕭恆炎不由得也跟著閉上了眼睛,任由著思緒跟著這琴聲一起翻飛,飛出了九霄雲外。
在這裡,他看到了山河壯闊,雲霧繚繞,江山如此多嬌,他只想要乘風遨遊,遍攬這大好河山。
突然只見到似乎是來到了戰場上一般,喊殺聲似乎是響徹耳邊,只見到無數將士奮勇殺敵,分不清楚到底哪方是敵哪方是我,只見到血海一片,屍橫遍野。
怎麼可以這樣,他想要的是天下百姓安居樂業,骨肉不用分離,夫妻可以相守,老人可以一享天倫之樂,孩童可以在爹娘懷中撒嬌。
怎麼現在竟然成了這樣的局面,這些將士們可都是他們家中的頂樑柱,正是身強體壯,保護著一家老小的時候,可是他們在這樣的時候,不能夠為自己的家人撐起一片天,反而是被迫上了戰場。
這些戰死的將士,不知道是有多少的家庭跟著便也就失去了希望。
孩子失去了父親,女子失去了丈夫,老人失去了兒子,先是生離現在又成了死別,實在是讓人覺得心中為止不忍。
「你怎麼了?」突然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說道。
蕭恆炎睜開了眼睛,看了過去,只見到素心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臉關切,蕭恆炎此時才算是回過了神,搖了搖頭,「沒事,你繼續。」
素心卻並未回去,只是伸出了手,摸上了蕭恆炎的臉頰。
蕭恆炎只覺得一個柔軟的指頭觸碰到了自己的臉頰,在上面輕輕一點,之後素心便將手放在了蕭恆炎的面前,「你怎麼哭了?」
聽到素心這麼問,蕭恆炎看向了素心的手,只見到上面沾著一滴眼淚,晶瑩透明。
蕭恆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淚滴,可是現在回想,剛才確實是心中覺得感傷。
想了想,自己剛才不過是因為沉醉在了素心的曲子裡面,所以做了個夢,夢中景象雖然已經是記不起來了,但是他想著可能是一個讓人感傷的夢,所以才會如此吧。
此時倒是讓素心發現了,蕭恆炎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一個堂堂男子漢,倒是在一個姑娘家的面前哭了,這真的是讓他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素心見到蕭恆炎有些尷尬,於是便只是嘴角輕輕一抿,然後輕聲說道:「人們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知這後面還有一句。」
一邊說著,素心便慢慢朝前踱步,之後又轉而看向了蕭恆炎,「只因未到傷心處。」
說完,素心輕輕的甩了一下衣袖,看著門外的雨,似乎是喃喃的說道:「如果真的是讓人傷感的事情,又何分什麼男女,想必是真性情之人,都會聞者落淚了吧。」
蕭恆炎聽到素心這樣的說辭,倒是微微一愣,接著便也輕笑了一聲,「讓你見笑了。」
素心看了一眼蕭恆炎,之後兩人便都無話,對著那外面的雨,似乎是都陷入了沉思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這山中是沒有什麼日月的,而現在面前一直這樣下著雨,時間都好像要靜止了一般。
「那個女子……」
素心只當是蕭恆炎應該已經是忘記了,但是沒想到她突然聽到蕭恆炎說了這四個字,雖然蕭恆炎還未說出來下文,但是素心的第一反應就是,蕭恆炎說的就是府衙門口那個大肚子的女子。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素心現在還弄不清楚那個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她心中對於那個女子總是覺得很是危險。
因為那天她在那裡看到的,那個女子看著蕭恆炎的眼神,那樣的眼神絕對不是普通關係應該有的眼神。
而且她叫他「炎兒」,難道說以前他的名字叫「炎兒」?
此時聽到蕭恆炎說起來了,素心覺得之前平靜如水的內心,好像是投入了石頭一般,驚起了波瀾,「你看這雨!」素心連忙顧左右而言他。
蕭恆炎被素心這樣突如其來的話只是一驚,雖然素心並未明說,但是蕭恆炎心中覺得,素心對與那個府衙門口的女子,似乎是心中有著什麼偏見。
他不過是覺得那個女子的衣服很是漂亮,那樣的衣袂翩翩,蕭恆炎覺得如果是在這樣的雨天,素心穿著那樣的衣服,想必也會是恍若仙子一般的感覺。
但是此時聽到素心說起來這雨了,蕭恆炎也不過是輕笑一聲,既然她不喜歡提起來那個女子,那便不提好了,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雨怎麼了?」蕭恆炎也看向了房外。
素心一愣,「這雨……下的很好……」
蕭恆炎輕笑,「是啊,真好。」
其實雨好不好,還不是在人說的嗎?雨它又怎麼知道好不好,它也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別人說好,或者說不好,都與它無關,它只管盡興的揮灑著,別人的話,從來都不在它的考慮範圍之內。
「已經是下了三天了,應該也快停了吧……」素心似乎是喃喃自語一般。
蕭恆炎仔細看去,可不,現在的雨看起來小了不少,像是給山中的一切蒙上了一層薄紗一般,絲絲縷縷的,在微微的秋風中纏繞著。
北國風光如此,而在東凌國卻與這裡不同,這裡的雨並未如此平靜,倒是讓人覺得更像是腥風血雨一般。
此時雖然東凌國的都城倒還是算是安靜,但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已經是起風了。
「國師大人,王上有請。」陰人正對著自己的那些已經是成功了的試驗品在那裡沾沾自喜,這樣曠古爍今的偉業,怕是也只有自己才可以完成吧,如果南銘彥用自己研究出來的活死人來完成了他的計劃,可一定要趁機跟他說一聲,給自己一個留名青史的機會。
畢竟現在他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就差身後事還未安排,正好可以找機會,跟南銘彥說一聲。
反正現在南銘彥那裡,他也是說話有分量的,只要是自己提出來的條件,想必南銘彥也不會駁了他的面子。
陰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來人,那已經是面目全非的面龐,隱約可以辨認出來陰人眼睛的位置,這個樣子就像是一個皺巴巴的麵糰,分不清楚到底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巴。
「啊……」那過來傳旨的宮人見到了陰人這樣,倒是嚇得暗自驚呼了一聲,但是到底是在宮中帶的時間長了,所以也算是見過不少的世面。
此時見到陰人這樣,那宮人倒是暗自平靜了一下,見怪不怪,這個才是在宮中生存下來的辦法。
那宮人低著頭,好像是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陰人點了點頭,之後便挪動了腳步,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喪屍一般,挪動到了那宮人面前,用他近乎是嘶啞的聲音,勉強說出來了一句話,「知道了。」
這話雖然是不清晰,但是那宮人還是勉強的辨認出來了,之後便就退下了。
陰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研究成果,之後便從身上取出來了一根銀針,那銀針在這有些灰暗的燈光下,依然是閃著微弱的光。
接著陰人便將手中的銀針,直接的插入到了那面前的活死人頭頂的位置。
「這樣就好了,省的再一不小心跑出去了。」陰人的口中嘟囔著,之後便就又是拖著步子朝著門口便去了,「去看看,這個南銘彥究竟又要做什麼。」
陰人順著那悠長的通道往前走著,這個通道直接就可以到南銘彥的寢宮中去。
而此時南銘彥正坐在寢宮之中,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珍饈海味,看上去讓人想要流口水。
「國師怎麼還沒來,讓人去催一下。」南銘彥坐在座中,看了一眼旁邊正垂手而立的宮人。
但是此時只聽到暗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挪動的聲音。
南銘彥知道,這個陰人,怕是又順著他給他打通的密道過來了。
南銘彥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跟他說過多少次了,這個密道是關鍵時候用的,不要隨隨便便的就從這裡過來了,如果到時候有人知道了,關鍵時候可就也沒什麼用了。
雖然是心中不耐煩,但是既然陰人已經是過來了,於是南銘彥便對宮中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那些宮人聽到了,便都答應著離開了,他們心中疑惑,怎麼剛才還說讓去催促國師,此時倒是突然又讓他們下去了,可是宮中之事,向來都是如此,不可多問。
雖然宮中宮人眾多,但是倒是很井然有序,在南銘彥的一聲命令之下,便就魚貫而出。
眾人離開,宮門又關了上去,果然便聽到身後有人拖著腳步便過來了。
這樣拖沓的聲音,南銘彥自然很是熟悉。
「王上真的是好興緻啊。」這嘶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人感覺背上只是一涼,南銘彥回頭,只見到陰人正朝著這邊走來,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