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十三王爺
第八章 十三王爺
剛想到這兒,她便看見簫雲默朝那男人迎了過去,還一臉訕笑著,似乎很怕他,又很想跟他親近。
簫雲默說,「十三叔,您怎麼來了,您也是來吃飯的嗎?」
連蕭雲燁都瞬間收斂了戾氣,上前畢恭畢敬的揖禮,「十三叔。」
他們喊他十三叔……
所以他是皇帝的十三弟……
所以七年前她強推了皇帝的親弟弟!
轟隆……姜楚沫的頭上如有一道驚雷劈過,劈的她一時之間都感覺不到腦子的存在了。
還是西林看到她不對勁兒,扯了扯她的衣角,「你怎麼了?」
西林說完話,姜楚沫就看見那男人往這邊瞥了一眼,眼神很奇怪,卻又令人讀不懂是什麼感情。姜楚沫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紗笠,確定還在,便略安心了些。
他再神,也不可能認出她的。
那他那個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或者說,他在看的人,真的……是她嗎?
姜楚沫滿腹狐疑。
她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的西林正緊緊攥著拳頭,良久,又鬆開,手心裡全是冷汗。
只看了那麼一眼,蕭恆炎便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狼藉的地面和已經暈過去的李嫻,「這是怎麼了?」
他雖然問著,但臉上卻沒有一點驚訝和好奇的意思,讓人覺得他似乎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並不是真的想知道。
蕭雲燁沒有再看李嫻一眼,只是面無表情道,「此女衝撞了侄兒,所以侄兒便小小懲戒了她一番。」
踩斷指,踩吐血,這些在七皇子眼裡都不過是小小懲戒而已。
無怪乎外人傳七皇子,性情乖戾,手段殘暴,不好招惹。
不過有趣的是,這樣一個外人視若猛虎的七皇子,在蕭恆炎面前卻乖的跟小貓兒似得,說什麼是什麼,謙和恭敬的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格外收斂。
蕭恆炎聽完,卻是沒什麼反應,淡淡道,「下次不要在公眾場合鬧,影響不好,若真衝撞了你,交給公職去辦便罷了。」
「侄兒受教。」蕭雲燁又揖了一遍手,斂著眸子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時簫雲默去招了人來把李嫻抬走,又差人來清理了地面。不多時,酒樓便恢復了乾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其他客人吃完的沒吃完的,都開始結賬走人,帶著點逃跑的意味,姜楚沫也混在了這中間,溜之大吉。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後沒多久,蕭恆炎便踱步到了她剛才站的地方,一彎腰,撿起了一枚天青色陶瓷的長哨,哨身上還繪著桃花的圖案。
「這是什麼?」簫雲默有點好奇,伸手想要摸。
蕭恆炎卻捏著長哨將手背到了身後,袖子滑了下來。
他的眼神始終靜如止水,說話亦是波瀾不驚,半點情緒也透露不出,「沒什麼。」
簫雲默一聽,便不敢再問了。
再說這邊,姜楚沫領著西林回了將軍府,待進了家門口才算鬆了一口氣。
但蕭恆炎的臉,七年前那個夜晚他的一舉一動,他在酒樓對蕭雲燁指手畫腳高高在上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重疊與重複,揮之不去。
當年他周身那氣質,是讓姜楚沫想過他可能不是等閑,但她怎麼也沒料到他會是親王,而且是十三王爺。
那乃是當今聖上嫡親的弟弟,也是如今朝中最顯赫的親王……盛王。
盛王之名,姜楚沫是知道的,不過了解不多。但既然尊貴如蕭雲燁,都要對他那麼畢恭畢敬。蕭雲燁那般陰狠,能讓他老老實實的人,又怎麼會是善類呢。
姜楚沫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她很久沒有這麼心煩意亂了。
原本她是打算跟西林多說些話的,如今卻沒那個精力了,只是將他交給管家,然後便回了自己的住所。
可她剛一進院子,便看到一堆奴才在忙活,仔細一看,竟發現他們在清理死鳥。
姜楚沫粗略掃了幾眼,發現這些鳥有麻雀,有喜鵲,還有畫眉等,總之種類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
「回稟大小姐,驚羽……公子他嫌這些鳥太吵,擾他睡覺,便都給打下來了。」侍女說這話時,臉上還滿是驚嚇。
在他們看來,驚羽就是姜楚沫的男寵,弱不禁風的,卻沒想到還會拿石子當暗器,一打一個準兒,簡直是行家。
姜楚沫本來覺得這事兒有點怪,但再一想始作俑者是驚羽,那麼再怪也都正常了。
那廝的言行舉止和腦迴路本來就跟正常人不一樣。
踢了踢腳邊一隻肥碩的鴿子,姜楚沫道,「撿起來送去廚房做食材吧,別浪費。」然後抬腳進了屋裡。
驚羽蒙著頭在睡,頭髮很是凌亂,表情也不太安詳,看來之前確實被吵得心煩。
姜楚沫進去便出來了,然後徑自走向書房,看了一下午的賬本。
晚上時候,下人喚著吃飯,柳氏說是還不大好,姜楚宜陪著她娘,柳瑜不方便,驚羽還在睡,就都不來吃了。到家的第一頓晚膳,倒是姜楚沫一個人用完的。
等到吃完飯去花園散步的時候,她倒是碰到了柳瑜。
「姜楚沫你心腸可真歹毒!」柳瑜咬牙切齒的道,估計是李嫻重傷的消息傳過來了。
「瑜兒妹妹何故出此話?」姜楚沫眨巴眨巴眼,目光很無辜,唇畔的笑容卻是譏諷。
這幅表情落在柳瑜眼裡,便是得意與挑釁,事實上姜楚沫也確實有這個意思。
李嫻是柳瑜最好的姐妹,這次卻豎著出去橫著回來,甚至差點沒救過來,現在即便沒有生命危險了,那手也再好不了了。而戶部侍郎更是巴巴在七皇子府前跪了三個時辰,七皇子才鬆口說不再追究。
而這些賬,柳瑜自然全算在姜楚沫身上。
「姜楚沫你不要得意,天道輪迴,你會有報應的!」柳瑜死死地瞪著姜楚沫,恨不得能把目光變成冷刃,直接把她給剮了。
姜楚沫冷笑起來,「好一句天道輪迴!」
天道輪迴,因果相接。那麼她們當初既然有膽子來結這惡因,自當也該來承受這惡果。
就像姜楚沫之前說的,成者為王敗者寇。既然鬥不過她,又為何上來送死呢?既然送了死,又能怪的了誰呢?
眼見著柳瑜的目光越來越兇狠,姜楚沫揩了下帕子,眉毛一挑,不怒自威,「瑜兒妹妹,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說過什麼了,你此番表現,可是白天被打的還不夠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