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我真的羨慕你(2)
第396章 我真的羨慕你(2)
從此,蘇沫便真的永遠離開了他,再也沒有回過他的懷抱。
「我走了!」蘇沫突然打破沉默,轉身打算離開。
「蘇沫!」顧澤城卻突然開口叫住她,看著她愈發纖瘦的身影,心生疼意,「為什麼慕容謙沒有來參加爺爺的葬禮?」
蘇沫的腳步頓住,卻絲毫都不因顧澤城的問題而詫異,或者為難,因為她早就料到顧澤城會問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他會忍到最後才問。
季易軒也看著蘇沫,他也很想知道,慕容謙為什麼沒有來參加顧老爺子的葬禮,更加想知道,蘇沫極力剋制隱藏的悲傷,是不是因為慕容謙。
「慕容家出了很大的事情,他走不開。」蘇沫淡淡地回答道,聲音有些嘶啞。
「慕容家不是已經換了掌權人了么?還有什麼事情,會比你更重要?」如果慕容謙不是把蘇沫放在心尖,那麼,顧澤城想,蘇沫又還有什麼必要再留在慕容謙的身邊。
蘇沫眉心微蹙一下,慕容家更換掌權人的事情並沒有對外宣布,如果不是刻意去調查,消息不會不脛而走,傳到顧澤城的耳里,所以,顧澤城一定是派人調查了慕容家的事情。
不過顧澤城既然這樣問,就證明顧澤城調查到的並不多,並不知道慕容謙出事的事情。
季易軒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顧澤城,然後又看著蘇沫,他是真不知道,慕容家居然換了掌權人。
掌權人的更換是多麼重大的事情,這樣看來,一定是有很大的事情發生在了慕容謙和蘇沫的身上。
「是啊,蘇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季易軒眉宇輕擰一下,走近蘇沫,伸手輕輕扣住她瘦弱的肩膀,眉宇間儘是心疼地道,「或許我們可以幫你。」
蘇沫輕輕扯了扯唇角,緩緩地搖了搖頭,「確實是發生了大事,不過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但是你可以說出來,這樣你心裡會好受很多。」季易軒試圖說服蘇沫。
蘇沫仍舊搖了搖頭,因為沒有說出來的必要,「軒哥哥,我走了。」
話落,蘇沫邁開腳步,想要大步離開。
「是不是慕容謙已經死了。」顧澤城的聲音,猶豫一把利劍,突然毫無預警地刺向了蘇沫,將蘇沫的心臟刺穿,鮮血淋淋。
蘇沫怔住,沒了呼吸,站在原地,涼風吹過,她顫顫巍巍,幾乎快要倒下。
季易軒震驚地瞪大雙眼看著顧澤城,三秒之後,他回過神來,一步走向蘇沫,將在風中搖曳的她抱進懷裡,不讓她倒下。
顧澤城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蘇沫,他是多麼想像季易軒一樣,沖向去將蘇沫摟進懷裡,緊緊地摟進懷裡,甚至是揉進自己的骨血里,把自己全部的溫暖和力量都給她,讓她覺得會好過一點點。
可是,他的心底,居然有一絲害怕,害怕他衝過去之後,蘇沫會掙扎,會嘶吼,甚至是會逃走,再也看不見了。
靠進季易軒的懷裡,蘇沫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因為顧澤城的一句話,她彷彿四肢百骸都散開了,整個身體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緩緩地閉上雙眼,蘇沫的側臉靠在了季易軒的肩膀上,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去壓抑胸腔和腦海里不斷洶湧的暗流,讓它們不要爆發出來。
季易軒緊緊地摟著蘇沫,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顧澤城了解什麼,但是,顧澤城會這樣說,一定是有足夠的依據的,要不然,他絕對不可能說出如此傷害蘇沫的話來。
慕容謙死了?!
慕容謙真的死了嗎?!
驀然地悲涼徹底襲擊了季易軒,雙臂更加用力的摟緊了蘇沫,為懷裡的這個女人,心疼不已。
顧澤城靜靜地看著蘇沫,看她那樣無力地軟在季易軒的懷裡,看她閉上雙眼隱去所有的情緒,看到她眉宇間那樣死寂般的平靜,他便知道,他的猜測對了。
慕容謙怎麼會死?
慕容謙怎麼能死?
他死了,蘇沫要怎麼辦?誰又能再去縫補蘇沫支離破碎的心,誰又能再住進蘇沫的心裡,撫平她無盡的傷痕。
而一切傷痕的起源,都來自於他。
顧澤城眉宇倏然緊擰,垂下頭去,自責心疼不已,整個墓地時在,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天空,突然飄起了毛毛細雨,墓地外不遠處,一直等在車上的慕容楠下車,從車廂里拿了一把黑色的大傘,朝墓地的方向走去。
夜色降臨,寂寥而空曠的墓地里,好像只有兩道欣長挺拔的身影,慕容楠神色巨變,飛快地大步走近,才發現蘇沫被季易軒緊緊地摟在懷裡。
慕容楠深嘆口氣,自從他法國回來見到蘇沫開始,就沒有看到蘇沫掉過一滴眼淚,更沒有在她的眼底看到過絕望與悲傷,但是慕容楠很清楚,慕容謙出事,全世界的悲傷加起來,只怕都不及蘇沫的萬分之一,可是她卻要那麼倔強地將所有悲傷地藏在人後,不讓別人知曉,想讓全世界的人都像她一樣,相信慕容謙還活著。
只是,蘇沫心裡又何嘗的不是無比地害怕和惶恐,比任何人一個都要害怕和惶恐,害怕和惶恐慕容謙會真的已經死了。
此刻這樣,能有一個人像季易軒這樣的人摟著蘇沫給她一點點安慰和溫暖,那也是好的。
所以,慕容楠只是靜靜地走到蘇沫身邊,將手中的大傘無聲地撐在她的頭頂,什麼也沒有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蘇沫感覺身上有一絲力氣回籠的時候,她才從季易軒的懷裡站好,對著他微微一笑,又側頭看向顧澤城,聲音淺淺淡淡卻又無比堅定而有力地道,「不是的,慕容謙沒死,我會一直等他回來。」
話落,蘇沫看向慕容楠,「阿楠,我們走吧。」
「好,夫人。」
顧澤城看著蘇沫漸漸遠離的身影,視線竟然有一絲的模糊起來。
如果,當時他信了蘇沫的那句話,那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