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做小三無所謂(1)
第79章 做小三無所謂(1)
來到顧婉悅房間的時候,她正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眼睛紅腫,目光驚懼且空洞,眼底流竄著的,則是莫大的無助與悲傷。
這樣的顧婉悅,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觸動了顧澤城所有緊繃的心弦,讓顧澤城的心弦開始不停地顫動,最後一根根斷掉。
「姐姐……」
顧澤城鬆開季怡寧,走向床前,聲音里是無法壓抑的自責、愧疚,還有哀傷。
顧婉悅側頭看向顧澤城,霎那間,她的眼淚便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幾乎將顧澤城淹沒。
「阿城,我夢到母親了。」顧婉悅就那樣淚水成河地看著顧澤城,聲音凄凄涼涼地,是在訴說,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我夢見母親渾身被大火燒著,在地板上拚命地打滾,拚命地叫著『救我』『救我』,可是沒有人救母親,大火很快將母親吞噬,變得血肉模糊……」
「姐姐,夠了!」
顧澤城極限壓抑地低吼,閉上眼睛,不敢再多看顧婉悅一眼,緊握的雙拳和暴跳的太陽穴都無法召示他此刻萬分之一的痛與恨。
十年了。
十年來,顧婉悅不僅承受著身體上的痛,還每每做著同一個惡夢,然後用夢鏡里的內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顧澤城。
他們母親的死,他們父親的出走,她沒有止境的痛苦,是拜誰所賜。
「夠了?!」顧婉悅冷冷地笑,淚流成河,「我也想夠了,沒有傷,沒有痛,沒有惡夢,只有母親還在我們身邊,父親仍舊疼愛我們。」
說著,顧婉悅的視線倏爾變得寒冷而凌厲,她盯著顧澤城,彷彿他不再是她最親最愛的弟弟,而是她的仇人般。
抓住顧澤城的手臂,顧婉悅歇斯底里地大吼,「你告訴我,這一切要怎麼回去,要怎麼回去?」
顧澤城將顧婉悅擁進懷裡,淚水終於滑下。
這麼多年,不論面對怎樣歇斯底里的顧婉悅,即使再痛再恨,他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可是,今天,他的眼裡卻有了淚。
只因為,此刻,他的指尖,還沾染著那個最讓他最怨最恨卻又最愛的人的溫度。
睜開雙眼,顧澤城眼裡的淚意全無,只剩下一片空蕩的陰鷙與肅殺在涌動,聲音那樣的沉靜,卻是噬血的壓抑。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會讓蘇沫付出代價的,一定會讓她比你更痛,更苦。」
顧婉悅閉上雙眼,心底始終鬆了口氣。
「好,證明給我看。」
站在一旁的季怡寧聽著顧婉悅和顧澤城的對話,一臉茫然。
蘇沫她當然是認識的。
她比蘇沫小四歲,當年她們還在同一所小學念過書。
她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蘇沫和他的二哥季易軒還有顧澤城三個人有空就混在一起。
而她因為太小,是他們拋棄的對像是。
她十一歲那年,跟她家還有顧家住的並不遠的蘇家突然般家了,後來她又聽說蘇沫失憶了。
也是那一年,顧澤城的母親突然過世,父親離家,顧澤城和顧婉悅姐弟去了國外。
難道,這一切,都是有聯繫的嗎?
蘇沫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顧澤城的身影,甚至是沒有一點餘溫。
可是她能斷定,昨晚,顧澤城明明就是有擁她入懷的。
那樣真實的繾綣曖昧的相擁而眠,蘇沫又怎麼可能會以為那只是她的一場夢。
為什麼?
為什麼顧法城對她的態度,忽冷又忽熱,明明有時候,一上秒還是陽春三月般的溫暖,可是下一秒,更是冷天雪地的冷冽。
看著在身邊仍舊睡的安穩的初初,想到畫室里的那些畫。
蘇沫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顧澤城愛的人,只是初初的生母。
當他對她溫柔憐惜的時候,定然是將她當成了初初生母的影子。
只有當他對她暴戾羞辱的時候,她在他的眼裡才是蘇沫。
真正的蘇沫。
一個嫁過人,生過孩子,被他的弟弟拋棄的女人。
完美如顧澤城,驕傲如顧澤城,他又怎麼能在現實的世界里允許有她這樣一個如此不堪的妻子的存在。
所以,顧澤城要隱婚,不在任何外人面前跟她染上半點關係。
想到這些,蘇沫在心裡深深地為自己覺得可憐又可悲。
明明只是一個偶爾的代替品,可她卻這麼輕易地動了心,幾乎想要陷進去。
自嘲一笑,蘇沫再一次在心裡清晰地警告自己。
有了一個顧少言,就已經夠了。
同樣的錯誤,她不應該再犯第二次。
不動情,不談愛,她便永遠不會受傷,也不會輸。
來到公司的時候,比蘇沫早到的同事們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看到蘇沫,王琳立刻朝她小跑了過去,滿臉藏不住的八卦精神。
「蘇沫,你知不知道,從今天開始,我們珠寶設計部直接隸屬總裁管啊?」
蘇沫昨天暈倒住院的事情,整個部門,除了方紫瑜外,沒有其他人知道,都只以為昨天是方紫瑜派蘇沫出去辦事了。
蘇沫微微愣了一下,單獨一個設計部獨立出來直屬集團總裁部下,這確實是有點不正常的。
顧澤城這樣做,會是因為昨天她在顧少言辦公室暈倒而導致的嗎?
想到這,蘇沫心裡湧起一股細細的暖流。
哪怕只是一個替代品,但是被夠被人擔心著,記掛著,也總是會心存感激的。
看到蘇沫有些遲鈍的反應,王琳便知道她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了,於是更加近地湊到蘇沫面前,八卦精神十足地道,「你知不知道總裁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是不是因為總裁真的看上方總了啊?」
王琳的話,如醍醐灌頂,讓蘇沫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顧澤城說的過,他要讓方紫瑜愛上他,然後再讓方紫瑜恨她。
渾身一個輕顫,蘇沫突然明白了,顧澤城這樣做,未必就是為了她著想,更大的可能,是他真的想要看著她有一天生不如死。
「蘇沫,你怎麼啦?臉色突然這麼難看?」王琳注意到蘇沫突然間就又蒼白了幾分的臉色,不由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