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父親,您想要殺了我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父親,您想要殺了我么?
宋清歌明白了整個事情的始末,又與謝衍閑話片刻,提及八月十五賞月宴要注意的事情,二人方才分開。
宋清棉送厲老夫人出府以後,便回到了如意院。
此時,二姨娘已經被關入了祠堂。
宋清棉一走進屋子,張嬤嬤就欲跪下,宋清棉連忙伸手扶住。
「小小姐,都怪我沒有能保護好您和小姐。」張嬤嬤搖頭,無比愧疚的說道。
她是二姨娘的奶娘,稱呼二姨娘為小姐,宋清棉自然就是小小姐。
「嬤嬤,你已經儘力了,若不是你及時回去向外祖母求救,或許我娘就不只是被關入祠堂這麼簡單了。」宋清棉將張嬤嬤扶著坐下。
「只是可惜瞭然欣,那是一個好丫頭。」張嬤嬤嘆氣道。
「哼!」宋清棉道,「好丫頭?!若不是那次她給宋清歌送七巧節穿的衣裙出了差錯,怎麼會有後來一系列的事情。」宋清棉恨恨的說道。
她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然欣的身上,認為若不是然欣送衣裙出了差錯,她就能讓宋清歌在七巧節上聲譽掃地,從此再無見面見人。
可是,如今聲譽掃地的是她,想著幾日後的賞月宴,她還得進宮,她一定要在晚宴上大放光彩,奪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張嬤嬤見到宋清棉怒氣沖沖的模樣,訕訕而言,「小小姐說得是。」
「那去給我爹爹稟報的小廝解決了么?」宋清棉冷冷的問。
「小小姐放心,都解決好了,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張嬤嬤拍著胸脯道。
宋清棉點頭,「嬤嬤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然後又嚴肅起來,「幾日後的賞月宴,我要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小小姐安心去赴宴即可,一切都準備妥當。」張嬤嬤道。
宋清棉薄唇微抿,笑容得意,眼中皆是冷意,雙拳緊握,勢在必得。
「小小姐,小姐如今在祠堂,夜深露重,我想送一件衣裳去。」
「不能去!」宋清棉低沉的說道。
「小小姐,那祠堂本身就是陰冷之地,這日子還長,我是擔心……」
「無妨,外祖母不會讓娘在祠堂裡面待如此之久的。外祖父就要回京,到時候一切就會有辦法了。」宋清棉道。
張嬤嬤無奈道,「是,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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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
老夫人在服用了初七開的藥方以後,精神日漸好轉,可是對於進宮參加晚宴一事,還是有些吃力,未免在人前失儀,她乾脆就不進宮了。
所以,宋清歌在沁寧院問安以後,又聽老夫人叮囑了幾句,就帶著眉俏,出了府門。
此時,宋清棉帶著夢湘正在院門口等候。
須臾,宋正風也到來。
父女三人,原本是各乘一輛馬車的,可是宋正風臨時決定要與宋清歌同乘。
宋清歌不可能拒絕,只得與宋正風在馬車裡,相對而坐。
馬車寬大,倒是不擁擠。
眉俏被宋正風吩咐與宋清棉同乘一輛馬車,眾人只得依令而行。
宋正風端詳著那張與鳳阿絕相似的面龐,一抹柔色從眼底飄過,問宋清歌,「你在心裡,是不是特別看不起你的父親?」
宋清歌將目光移到宋正風有些滄桑的臉上,那一雙眸子,還是十分銳利,近乎冷漠,無情,當年,她的娘,又愛上了他什麼?
她淺淺一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哪裡有什麼瞧得起與瞧不起?」
宋正在神色一凜,板著個臉,「你難道就不能好生與我說話?」
「這句話,父親應該送給你曾經的自己。」宋清歌淡然的說,「父親,一個人打了你一巴掌,再給你一個糖果,難道你還要感謝哪個人么?況且,你還不知道那糖果是否有毒。」
「若是我不屈服於厲府,我這丞相之位將不保。厲府乃百年世家,我們宋氏一族,不過是從我這才開始崛起的。」宋正風語重心長的說道,「若我不是丞相,你們也都什麼都不是。」
「父親可真會說笑。」宋清歌嘲弄道,「父親崛起了么?用屈服去換來的地位,有何自豪的?再則,父親,如今您是丞相,我可沾了您什麼光?」
「若你不是丞相之女,皇後娘娘會三番兩次的宣你進宮,還特意安排二皇子與你偶遇?」宋正風問道。
「父親,您別忘了,兩年前我也是丞相之女,結果,我依然在山野,無人過問。」宋清歌諷刺道,「皇後娘娘的心思自然不是我們能猜得到的。但是,父親,二妹妹有丞相之女的身份,還是厲老將軍的外孫女,對於皇後娘娘而言,二妹妹是不是應該比女兒更有吸引力呢?」
宋正風審視著宋清歌,是什麼變故讓她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若是他的阿絕還在世,是否會欣慰她如今的樣子。
可是,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明白宋清歌話里的含義,若是要選棋子,宋清棉比她更合適。
是何時,他厭惡,遺棄,看不起的女兒,變得如此七竅玲瓏,通透人心。
「你是嫡女,你本身的身份就尊貴,如今又是天女,你以為你不願意,就能逃脫得了么?」宋正風道。
「只要我不願意,任何人都不能勉強我!」宋清歌擲地有聲,篤定的說道。
「皇權之下,無人能倖免。若從之,必昌。若抗之,必亡。」宋正風嚴肅的說道。
宋清歌淡然一笑,不再言語,她不會告訴宋正風她的目的就是顛覆皇權。
若她就是皇權,誰又奈她如何?
她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這世間,誰也不能阻擋她!
宋正風見宋清歌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不由得怒火中燒,「你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樣子,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你?」
「我不敢說全天下的人都欠我,但是,父親,您一定欠了我!」宋清歌望著宋正風,從那瞳孔裡面,她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恨意,原來,她是恨他的。
宋正風內心一怔,身體打了一個冷顫,他知道宋清歌說的是事實。
作為父親,他的確欠他。
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宋清歌奪走了鳳阿絕,他覺得宋清歌欠她,若不是她的身體里留著他的血液,他很早就殺了她。
宋清歌看到宋正風眼裡的殺意,不由得輕蔑的笑道,「父親,您想要殺了我?」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夜賞月宴,對二皇子客氣些。」宋正風道,眼中的殺意早已不見。
「老爺,到宮門口了。」馬車外,車夫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