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嗚咽嗚咽……晴天喝完水，按著地準備站起來。無奈身體太虛弱，費了一番好大力氣才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
“啊……”晴天用一隻手遮擋著刺眼的陽光，另一隻手拖著裝著笑麵如靨的包袱。
沒走幾步，晴天又倒下了，她眼睛半閉著感覺頭疼欲裂。反正走不動了，順著斜坡，不用哼哧哼哧地走路，可以倒在地上咕嚕咕嚕地爬下去。
滾下去的時候，也不是那麽輕鬆簡單。地上的尖銳的沙石，劃破了晴天白皙的皮膚，磨爛了厚重的青衣大襖。她邊滾下山坡，邊吃痛地慘叫著。
晴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她的腦袋已經一片混沌。
“啊……”晴天的頭部不小心碰到一顆大石頭，慢慢地伸出手摸一摸，抖動的手指上滿是鮮豔的紅血。
晴天突然發現此處煙霧繚繞，而且四處也沒有了雪花的覆蓋。應該是到山底了，那麽白馬應該在這兒不遠處。
晴天邊走邊摔倒，一次再一次的站起來。
“山洞？”晴天憑著記憶找到山洞，地上的飼料已經被它吃得精光的。
晴天走上前去，拉住韁繩，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廢了半天勁兒，才爬上馬背。
當晴天輕易地駕馭白馬，走到山洞的時候，她回頭看了地上一眼，隻留了幾根料草的殘渣。
自己走的時候撒在地上可是一大堆啊，這時候已經吃個精光了。天呐，現在什麽時辰了？過了多久了？
“駕……”晴天策馬揚長而去，身後是一路“尾氣”灰塵。
黎橋，我來了，你一定不要有事！她一路，隻是執著於這一個念頭。
“駕……”晴天越發覺得白馬跑得慢，可是使過兩側的那些花草樹木人根本都看不清身影，她騎著馬就是一閃而過。
“籲……”破天老翁的住所前，前天盡力刹馬，馬蹄抬得高高的。
“黎橋……”晴天來到這裏，離黎橋近了，反而越感覺心裏發慌。
她從馬上一躍而下，忘記了自己身體的狀況。如果不是拉著韁繩，早就又摔倒在地了。
當晴天晃晃悠悠地頂著毛哄哄髒兮兮的頭發，血肉模糊的臉頰，磨得破破爛爛大襖子來到屋門口時，她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圍著床。人群中，沒有黎橋的影子，床上還躺著一個人。
晴天不敢往下想了，她走進屋子，把包袱扔在桌子上，襖子脫了下來直接落到地上。這一會兒，她的身體好像都顧不得病痛了。
“讓開。”晴天推開前麵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然後就是心中所最不敢想的一個人，黎橋。
噗通……晴天跪倒床前，一下子失去了 全身的力氣。她趴在床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黎橋的臉。冰冷中，還有一絲絲餘溫。
“黎橋，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晴天剛開始是很平靜地在說，說著說著，聲淚俱下，開始哽咽，“晴天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漆雕域，陌上，冷冰，破天老翁，還有一個黎橋的手下費泊。他們看著眼前這個不成人形的晴天，當她噗通跪下去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可是，這又要怎樣安慰？
“晴天……”黎橋尚存在著最後一絲氣息，等待著晴天回來，見最後一麵。可是他隻是蠕動著嘴唇，低聲地說著，不曾動一動眼皮睜開雙眼看一看。
“啊，黎橋。”晴天既激動又欣喜，沒事，我的黎橋沒事。
這時她才顧得想起別的事情，趕緊扭過頭對破天老翁說:“破天老頭，快去，笑麵如靨在我的包袱裏，快去，解藥！”晴天說話語無倫次，太激動了。
“好。”破天老翁轉身就去包袱裏翻找著，看到已經被壓扁的笑麵如靨，不過這不耽誤製作解藥。
“我去幫你。”漆雕域轉過身，來到破天老翁身邊。他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麽心情，總之就是很心痛。
冷冰默默地跟著漆雕域去了。
陌上給費泊使了個眼色，示意出去，好給黎橋和晴天留一點兒空間。
陌上現在隻是一心一意保護好晴天，既然他倆沒有緣分，也不必執著追求。
“這個藥真的有用嗎？”黎橋拿著芭蕉扇，扇著煮藥的爐子，漫無目的地問著破天老翁。
“不知道，以前沒人試過。”破天老翁心裏特別沒底地說著，“可是，這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那，晴天知道嗎？”漆雕域手中扇著爐子，頭卻扭向了破天老翁。
“她知道。”破天老翁說著，掀開蓋子看看藥怎麽樣了。
漆雕域沒說過，他覺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怕晴天突然之間經受不住打擊。看著她為了一絲希望拚命取回來笑麵如靨，她應該很愛他，是吧！
想到這裏，漆雕域突然嘴角浮出一絲微笑，是無奈心酸。
“藥熬好了。”破天老翁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藥，像是端著晴天的整個世界。
“好了，黎橋，來我扶你喝藥。”晴天站起來，抱起黎橋，把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口，黎橋可以清晰地聽到晴天的心跳聲，“來，喝完藥就好了，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來。”晴天像在哄小孩子一樣，安慰著黎橋，安慰著自己。
晴天伸出手準備接過破天老翁遞過來的藥碗的時候，黎橋的頭突然像失去重心一樣，倒向一側。
“黎橋，黎橋……”晴天收回來準備接藥碗的手，摸著黎橋的臉。她呼喚著黎橋的名字，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在晴天眼中，黎橋就是睡著了。
“黎橋，瞌睡了，我陪你睡好不好。”晴天微笑著摟著黎橋，臉蹭著黎橋的頭發，“你一個人睡會不會太冷？放心吧，我給你暖。”
他們看著近似發瘋狀態的晴天，和突然離去的黎橋，都非常難以接受。
“晴天。”陌上皺著眉呼喚著晴天的名字，希望喚回她的理智。
晴天不理他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對著張開嘴說著:“黎橋，要不我們不要睡了，出去玩好不好？外麵陽光很好呢！”
“晴天，你醒醒吧！”漆雕域走上前去，抓住她摸黎橋臉的那隻手。
“滾開。”晴天突然大吼一聲，然後狠狠地甩開漆雕域的手，嗜血一樣的目光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