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偉岸者
莫薩爾城換了馬卡斯城，弗克瑞斯城換了裂穀城，帝國重新拿回了南大門，風暴鬥篷也徹底控製了天際省西南部。雙方的領地變得犬牙交錯，雖然不利於統治，但也是一種另類的製衡。甭管下麵的人會產生多少問題和矛盾，至少艾利西弗和烏弗瑞克兩位大佬感到很安心。
嚴格來說，帝國稍微吃了點虧，因為莫薩爾原本屬於帝國的控製範圍，卻被尼克弗瑞打了下來，如今再怎麽換，帝國終究還是少了一座城。
為此，艾利西弗提出補償。她從稅務上下手，要求被交換出去的馬卡斯城和弗克瑞斯城必須繼續向獨孤城繳三年的稅。俏寡婦的政治眼光不錯，看出了烏弗瑞克和尼克弗瑞之間的齷齪，她知道，在打擊尼克弗瑞的行為麵前，這位風暴鬥篷之王的底線極低，所以八成會答應下來。
事實證明艾利西弗還是小看烏弗瑞克了，他不是底線極低，而是根本沒有底線！
稅？
反正尼克弗瑞也不可能把稅錢上交給自己，那還不如給帝國呢！
烏弗瑞克寧願把錢給敵人，也不願留給尼克弗瑞這個自己人。
這就叫寧與友邦，不予家奴！
所以他連猶豫都沒有，立刻就答應了艾利西弗的要求。
當然，烏弗瑞克知道，活人不會讓尿憋死，尼克弗瑞也不會被稅金難倒。他有很大可能會征兩份稅，一份給帝國，一份留者自己用。加稅嘛，沒有任何技術含量收益還高，豬要是會蓋章豬都能幹，腦袋空空的貴族們最喜歡了。
艾利西弗也猜到了這個結果，但她毫不在意，賤民們們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麽關係，關心這個還不如關心下午茶的口味和水溫。
於是在一番交涉之後，帝國和風暴鬥篷勉強算是達到了平衡，終於在停戰合約上簽了字。這份協議被稱為《無休之季》，一式三份，艾利西弗和烏弗瑞克各拿一份，另一份由灰胡子保管。
灰燼也算看出來了，這份協議的簽署，尼克弗瑞可謂居功至偉。因為有很多爭議問題都因為他的存在而完美解決。“打壓尼克弗瑞”就是這場會議的政治正確，為了這個目標，處於優勢的烏弗瑞克毫不猶豫的就讓出了屬於風暴鬥篷的利益，這才讓會議得以順利進行。
看來自己沒有立刻殺死尼克弗瑞是對的，有這個攪屎棍在，至少能讓烏弗瑞克收斂不少。
現場眾人都很滿意現在的結果，除了尼克弗瑞，他可以說是停戰合約的最大犧牲品，帝國和風暴鬥篷像是惡狼一樣把他奮鬥至今的成果撕成粉碎。
他憤怒，他不甘，但他也無可奈何。
烏弗瑞克發起了風暴鬥篷叛亂，可人家是個城主，本身就是貴族圈子裏的人。但尼克弗瑞呢？來曆不明者，無根無萍之人，想擠進上層社會？別做夢了，你就是個工具人！
打仗的時候他還有點用處，但現在和平了，那就是被一腳踢開的貨！
甚至沒人詢問一下他的意見和感受，事情就被決定下來，然後很快進入下一議題：龍之回歸！
“想要終結龍之回歸，就必須殺死奧杜因。”艾恩蓋爾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眾人有點吃驚，烏弗瑞克不確定的問道：“我們能做到？”
“我們當然做不到。”灰胡子的話讓眾人一陣失落，但他接下來的話又讓人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們不行，但有人可以！”
眾人隨他的目光看過去，是灰燼。
灰燼沒有當謎語人的習慣，很有擔當的說道：“嗯，奧杜因教給我，我會殺死它，你們放心。”
雖然語氣很平淡，但其中卻蘊含著令人信服的力量。艾利西弗和烏弗瑞克沒有產生任何質疑，或許這就是強者的魅力！
再怎麽說灰燼也是無數次幹碎世界的人，一旦認真起來，自然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我們能幫上什麽忙嗎？”艾利西弗問。
“當然。”艾恩蓋爾回答道：“你們需要去獵龍，龍死的越多，奧杜因就會越憤怒，一旦它無法遏製怒火顯露行蹤，那就是它的死期。”
圖留斯將軍問道：“但我們該怎麽確定奧杜因出現的地點？總不能滿天際省的亂跑吧。”
“同樣的道理，用憤怒。”艾恩蓋爾解釋道：“普通人無法殺死龍魂，但可以殺死龍身。隻要將你們殺死的巨龍堆放堆放同一個地方，自然就能吸引奧杜因的到來。”
“好辦法！”烏弗瑞克說道：“所以這個地方是哪？事先聲明，我的領地裏隻有貧苦的窮人，他們已經夠可憐了，無法再承受世界吞噬者的怒火。我覺得獨孤城不錯，那裏有著天際省最堅固的城牆呢！”
“你休想！”艾利西弗用尖銳的聲音叫道：“獨孤城中遍布高尚的貴族，死掉任何一個都是帝國的損失，我必須為他們負責！讓我說就風盔城才是最好的，它的城主都承認了，那裏隻有窮人，而窮人死再多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能為世界作出貢獻，他們應該感到光榮！”
烏弗瑞克沉聲道：“窮人的命也是命，尊貴的女王陛下！”
艾利西弗毫不退讓的說道：“所以才該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我會為他們頒發獎章，還會為他們的犧牲停掉一天的下午茶，這下你應該滿意了吧，烏弗瑞克城主大人！”
雙方都不想將自己的城市作為戰場，於是互不相讓，吵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比路邊的村婦也高雅不了多少。
“夠了！”一個雄壯的聲音打斷了爭吵，是巴爾古夫，他站起來說道：“將龍屍存放在龍霄宮吧，那裏曾經就是獵龍之所，如今也將再續輝煌！”
艾利西弗和烏弗瑞克都有點驚訝，然後便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竟然想把世界吞噬者引到自己的城市裏，這個巴爾古夫一定是腦子有病！
灰燼也問道：“你確定嗎？這樣會讓白漫城處於危險之中。”
“我知道，但必須有人這麽做，不是嗎？”巴爾古夫挺起胸膛說道：“而且別擔心，我無法像你一樣去保護世界，但我可以保護我的城市和人民！所以無需顧忌，放手一搏吧！我將準備好慶祝勝利的酒宴，到時，眾人將齊聲高呼我們的大名，你我，皆為英雄！”
灰燼終於明白了巴爾古夫為什麽被稱為“偉岸者”。
因為他的確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