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推脫
第348章推脫
皇后探頭往裡一望,只見范賢淑被綁在木樁子上,身子扭曲的靠向一旁,腦袋無力地垂下,額前掉落的髮絲遮住了一雙眼。
她渾身都是血,從頭到腳,簡直沒一塊兒好地方,身上粉白的一群也被血染的不成樣子。
「啊!」
即便見多了婢女受罰的場面,但是像今天這般血腥又慘無人道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更何況,她心裡很清楚,范賢淑是被冤枉的,她這是在替她受過。
「皇後娘娘……」
「啊!你,你怎的突然就……」
正當她稍稍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自己身後響起一道沉悶又陰寒的聲音,自然是又被嚇了一跳。
「讓皇後娘娘看到此等畫面,是臣的失職。你們幾個,還不快下去領罰?」
那幾個正在對著范賢淑用刑的人頓時停了手,只稍稍一愣,便十分聽話的走出來,自請受罰。
「不,這是她罪有應得,與旁人無關……只是,敬王為何不一刀殺了她,而是,而是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她?」
皇后不忍再看她此時的慘狀,奈何這人就如此血淋林的擺在眼前,由不得她閃躲逃避。
「皇後方才不是還說,這樣的人,應當用一卷席子卷了屍體,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嗎?怎的現在,又開始可憐起她來了。」
敬王冷靜到極致的聲音,越發的叫人感到森森的寒意。
「是,敬王說的是……這人你想如何處置都行,本宮就先回去了。」
皇后剛要借故脫身,便聽見牢房裡一道虛弱的聲音,將她喚住。
「皇後娘娘,你……」
皇後身形一滯,略顯僵硬的轉過身去,嘴唇隱約有些顫動。
只見范賢淑一臉的血痕,散發如鬼,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皇後娘娘,你害的我好慘!」
范賢淑奮力一掙,雖是沒有掙脫開身上的繩索,這動作卻是唬了皇后一跳,嚇得她連退幾步。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敬王,我看她是死到臨頭還嘴硬,這樣的毒婦,不如就此了結了她!」
被指認的恐懼終究是大過了殺人的恐懼,說著,皇后拔了身旁之人的佩刀,直直的沖著范賢淑去。
范賢淑一驚,顫抖著身子拚命往後躲,可惜自己被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半點也挪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提刀衝過來。
就在刀尖快要刺透她的喉嚨之時,皇后卻忽然停了手。
范賢淑睜開眼睛一看,原是敬王以兩指夾住了刀身。
敬王只用了這兩指,便叫皇后的刀再也前進不得半分,最終只能作罷,把刀放了下來。
「她不過只說了一句話,皇後為何情緒如此激動?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嗎。」
敬王負手而立,與皇后一左一右,站在范賢淑的身側。
「敬王此言何意?本宮不過是看不慣此人的做派而已,敬王不是急著為敬王妃報了當日之仇嗎,如今怎的卻又攔下本宮?」
皇后微微喘著氣,斜睨著一旁的范賢淑,這眼神活像是無聲的威脅。
經過了方才的那一劫,范賢淑心中的恨意也被完全的調動起來了。
其實,像她這般的人,皇後手中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她的籌碼。
她的家人,對她這個小小的庶女置之不理,只會在她風光的時候厚臉皮的貼上來,又在她獲罪的時候急於撇清關係。
而她的夫家就更不用說了。在得知皇后要捉拿她入宮之時,她本是可以逃掉的。
卻不料,她的夫家,她那前幾日還同她恩愛兩不移的夫君,竟是先一步出賣了她,親手將她綁了送到宮裡來。
既然無牽無掛,只有自己這一條賤命,倒不如與皇后拼了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應該害怕的人是皇后。
「皇後娘娘口口聲聲稱我為害人兇手,可有覺得心中有愧?」
范賢淑長舒一口氣,死咬著牙,這聲音便像是從唇齒間擠出來的一般。
「賢淑,本宮自認待你不薄,可你卻不識好歹,硬是把自己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眼下,本宮對你也是愛莫能助,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認罪。」
「不過你放心,待你死了之後,本宮會照顧好你的家人,包括你的母親……」
聞言,敬王微微皺眉,眼光瞥向一旁的范賢淑。
不料,范賢淑卻只是冷笑一聲,彷彿對於她口中的母親感到十分不屑。
「皇後娘娘怕是不知,范家的三姨娘並非是我的生母,她只不過是我的養母而已,我的親生母親,早在我幼時就去世了。」
「三姨娘待我也並非真心,爹爹從小便未曾正眼瞧過我。所以,我的娘家人,還是不勞煩皇後娘娘費心照料了!」
聞言,皇后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她本以為,那范家的三姨娘便是她的生母。
她心中還想著,范賢淑就算不顧及自己家族的興亡,也總要顧及一下自己的生身之母吧。
可是卻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麼一出。
「怎麼,不能替我照料娘家人,皇後娘娘好似很失望?」
范賢淑扯起帶著血絲的嘴角,笑的頗為諷刺。
「你既然把本宮的好心全都當作驢肝肺,那本宮與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敬王,你究竟打算何時動手?」
皇后不再與她多做周旋,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切,免得她再說出更多的驚人之語,讓這件事再度變得棘手。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如此合適的替罪羊,又怎能輕易的叫她逃脫掉。
「我聽著她這番話,這裡面好似是有什麼冤情。不知皇後娘娘是如何查到了范賢淑的頭上,還請娘娘為臣解惑。」
敬王眉目謙遜,十分認真的再向皇后請教。
「很簡單,在當日的夜宴上,她便多次對敬王妃出言不遜,而後兩人又起了很大的衝突。」
「當時如若不是本宮阻攔,兩人說不定便會在殿上扭打起來,這一點,當時在場的宮人都可以作證。」
當日那個弩拔弓張的氣氛,彷彿還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