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假意離心
第317章假意離心
如若當時就狠下心來,將這個母妃早亡的幼弟趕盡殺絕,想來,如今就不會有這麼些煩心之事了。
「這不過是幼時之事,竟不料,皇上至今還放在心上。」
提及這件事,敬王心中也有些感嘆。
自幼時起,他便知曉自己與皇上之間的差距,也知他性情善妒,容不得人。
所以,小小年紀的他,就已經學會掩藏鋒芒,處處為自己的皇兄讓出一條路來。
可是,這百般的委曲求全,到底還是不能叫他徹底放下疑心。
「青冥,當年父皇將你派往邊疆,十五年不得還朝,你可曾記恨過他。亦或者,記恨過朕?」
皇上對近日的事閉口不提,只與他閑話些過往之事。
「當日之時,父皇將我指派到邊疆經受歷練十五年,便是在為皇兄打磨一把鋒利的寶劍,以保皇兄的夜氏江山無虞。」
「臣生來就是為皇兄剷除荊棘的左膀右臂,即便沒有父皇的命令,也當是要做這些的。」
敬王的回答滴水不露,不過,皇上好似並不太相信他的這一番說辭。
他一直在盯著他的眼睛看,企圖從中尋找出一絲的不甘。
敬王一雙桃花眼幽暗平靜,毫無波瀾,任由他打量。
「倒是朕心胸狹隘了。不想,敬王心胸竟如此豁達。」
「皇上謬讚。」
敬王一句也不多說,這番你來我往,他俱是以三言兩語擋了回去,倒是叫皇上胸中憋了一團氣。
不管他怎麼循循善誘,他都只說些漂亮話來應對,實在是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近日來的傳聞,想必,你比誰都清楚吧。」
見暗地裡敲打無用,皇上便只能敞開天窗說亮話。
「此事民間傳的沸沸揚揚,臣自是聽說了。」
「好。敬王,今日這殿中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且與我交個實底,敬王府接連遭遇刺客擅闖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皇上掩口輕咳一聲,敬王一邊遞過案上的茶,一邊垂首說道:「實不相瞞,此事確實為真。」
「那,敬王是否也相信,這刺客是朕所派呢?」
皇上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茶,穩了穩心神。
「據刺客所說,確是如此。」
見敬王認的如此痛快,皇上只是冷笑一聲。
「所以,你便擅自將這事捅了出去,還將事實捏造的有鼻有眼,叫那些愚昧的百姓口口相傳,最後把皇室抹黑成這般模樣?!」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卻是叫敬王神色一怔。
緊接著,他抬手一撩身上的蟒袍,俯身跪了下去。
「皇上,此事雖生於敬王府,卻並非是臣傳揚出去。其實,臣也不相信刺客是皇上所派,只是,那刺客顯然是有備而來,不論臣如何拷問,他都堅稱自己的皇上的人。」
「好,那你說說,除了你,這事還有誰知道。敬王妃應當是知道的吧。」
啪的一下,皇上將上好的青瓷官窯拍在桌上,當即就碎了底,茶水順著方正的桌案流到地上,浸濕了敬王的衣袍。
敬王一言不發,巋然不動,像是毫無所察一般。
「此事王妃自然是知道的。」
敬王並沒有將此事全攬在自己的身上,那樣只會徒增皇上的疑心。
「既然此事不是你宣揚出去的,那朕倒是要把王妃叫來問問了……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敬王妃在民間的呼聲可是快要蓋過朕了!」
敬王微微垂眸,斂起眼中外露的情緒,只平靜道:「王妃做了什麼事,臣倒是不太了解。如若皇上想要了解一番,倒不如將王妃喚來,一問便知。」
聽他這麼說,皇上倒是眸色一深,眼底有幾分的疑惑。
坊間傳言,敬王和敬王妃可是十分恩愛的一對。
相傳,敬王為著敬王妃,院中可是無一其他妃妾,只日日對著敬王妃一人。
這傳聞,皇上起先是不信的,但日子一久,又加上上次當街遇上刺客之後,敬王以身相護之事,他倒是也信了幾分。
如若他真的在意王月桐,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可拿捏的軟肋。
不過聽他話里的意思,卻是毫不在意王月桐的安危,甚至還慫恿他將眼光挪到她的身上,有意將事情糊到自家王妃的身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愛意。
「罷了,敬王妃終究只是一女流之輩,此事想必與她也無干係。」
思索半晌,皇上終是改了口。
不管敬王妃的名頭如何響,這敬王府當家作主之人都是敬王,敬王倒了,敬王妃也就不足為懼了。
「那刺客如今可是還在你府中?不如將他押到宮裡來,朕當庭審問他一番,便可知他到底是誰的人!」
皇上還是疑心,那刺客只不過是敬王編造出來的一個假象。
「皇上,那刺客取來了信物之後,便已咬舌自盡……」
「信物?什麼信物?」
皇上眉頭一蹙。
就在這時,劉公公腳步匆匆的從外間進來。
「稟皇上,相爺前來求見。」
「他來做什麼?」
皇上眼中帶著一絲厭惡。
「相爺聽聞皇上身體抱恙,便急匆匆的從宮外趕來探望,順道,也為皇上帶來了些宮外的消息。」
聽到後面這一句,皇上這才肯見他。
「叫他進來吧。」
「是。」
劉公公才剛退出去,就見王邵楠一路小跑著進了殿。
「皇上,大事不好……敬王?你怎的也在此!」
看到敬王面色不卑不亢的跪在皇上面前,王邵楠倒是大吃一驚,一時間有些搞不清狀況。
「莫要管其他,你只管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哦……皇上,大事不好了。如今外面又有了新的傳聞,說是敬王府的刺客當夜留下了個皇上的物件兒,這物件正是您從不離身的鈭龍紋扳指!」
聞言,皇上只覺喉間一噎,猛地咳了起來,而後身形不穩,險些從床上跌下來。虧得敬王眼疾手快,及時將人一把扶住。
「你,你……」
「皇上,臣可是一直都陪侍您左右,怎可能有機會散布流言?」
皇上顫抖著手指著他,不等他指控,敬王就先發制人,出言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