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只求一個機會
第107章 只求一個機會
納蘭容珩面容沉靜，眸光里正在升騰著某種不知名的東西。
那種眼神專註而深沉，卻幽邃得令人壓抑。
和平日里那個溫柔如水的納蘭容珩很不一樣，就像變了個人。
讓君洛汐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生出一種想要逃走的衝動。
她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就聽納蘭容珩繼續道：「我很不快樂，汐兒。自從你帶著小陌離開山谷，我就變得很不快樂。我想過要放你走的，我甚至想過就這樣一輩子看著你，看著你幸福，我就只做你的後盾，你的納蘭大哥。」
「可是……當你和夜冥樓在一起以後，我發現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我會嫉妒，會難過，甚至想要殺人！」
納蘭容珩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隱忍了那麼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不知道今日這番話后，汐兒會怎麼看待他。
可他不後悔。
他不想留下遺憾，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情。
他嫉妒夜冥樓。
也想像他那樣，有個可以正大光明留在汐兒身邊的機會。
哪怕結果不能盡如人意，至少他努力過了。
想到這兒，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一把握住君洛汐的雙臂，貼近她道：「汐兒，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不要求你馬上給我回應，只求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照顧你，照顧小陌，我們……」
「納蘭大哥！」
君洛汐沒有再讓他繼續說下去，而是選擇打斷了他的表白。
她從來都沒想過，納蘭大哥竟然會對她生出這種心思。
都不知道該說他隱藏得太好，還是她太傻，居然一點兒都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可有一點她很明確，她對他只有兄妹之情，沒有男女之愛。
既然從前不可能，那今後只會更加沒有可能。
她扒開納蘭容珩的手，長吁一口氣道：「對不起，我們不可能的。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如果有可能，也不用等到現在了。更何況，我的心已經給了夜冥樓，我們還有小陌。納蘭大哥，你明不明白？」
「汐兒，真的不可能嗎？我什麼都不在意，只求一個機會，也不行嗎？」
納蘭容珩覺得自己每說一個字，心裡都像刀割一樣疼。
疼得他都有些痙攣。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期盼著，祈求著，希望能夠得到一次靠近她的機會。
直到——
君洛汐搖了搖頭，態度堅決地道：「納蘭大哥，不要再等了。你不該把感情和精力浪費在我的身上，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去做。在我心裡，你始終都是我的哥哥。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哥哥？」
納蘭容珩輕輕呢喃著這兩個字，渾身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都被抽幹了。
他頹然地垂下頭，慢慢地坐回對面。
那種彷彿被全世界拋棄的蕭索，讓君洛汐看了都有些不忍。
五年的朝夕相處，她早已把他當成了最親近的親人。
不想看著他因為自己難過，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是錯，起不到任何作用。
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離開這裡。
給他留一個安靜的空間。
於是她起身站了起來，神色複雜地看了納蘭容珩一眼，轉身離開了包廂。
等到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氛消失，君洛汐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忽然想起了當初和夜冥樓吵架的那天。
那個時候夜冥樓說納蘭大哥對她有別的想法，她還不相信，覺得他只是在吃醋，亂髮脾氣。
還說他小心眼。
現在看來，沒發現的人可能只有她自己。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她也覺得奇怪。
明明納蘭大哥的容貌和修為都是一頂一的，為什麼自己就沒對他產生過想法呢？
好像從熟悉他開始，就自然而然地把他劃分到了親人的那一邊。
反而夜冥樓那個妖孽，自己起初一直看他不順眼，卻打著鬧著走到了一起。
不得不說，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玄妙。
她覺得，她和納蘭大哥，大概就是有緣無分的那一種。
現在這樣也好，早點兒說開，也能讓納蘭大哥早點兒放棄。
她不能再讓他因為自己的關係浪費生命。
思及此，君洛汐又長長吐了口氣，振作精神往樓上走去。
由於她有商不二給的玉牌，一路都很順暢。
可是當她走到房間門口，剛要敲門，裡面的談話聲卻讓她停了下來。
有些尷尬。
「商不二，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聽你說這些廢話的？你願意娶誰都好，以後，這些都跟我沒有關係了。你記住，婚是你們商家退的！」
白素心說到這裡，聲音突然揚高，「混蛋，你放開我！」
接著，商不二無賴的聲音響起道：「不放，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放！素心，你聽我解釋，其實退婚的事是我爹提出來的，我……我當時就想著能自由兩年，做點兒自己喜歡的事。誰知道他還打著別的主意，想讓我娶古若萱。那小丫頭才十三歲，我若是對她有什麼心思，不是禽獸不如嗎？」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白素心冷哼一聲，「現在不喜歡，也許以後相處相處就喜歡了，反正可以先成親嘛。算了，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放手！」
「啊！」
商不二一聲慘叫，接著是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房門才從裡面打開。
這時，君洛汐還沒走遠。
白素心一看見她，就開口叫住她道：「洛汐？」
這下，君洛汐不好再往前走了。尷尬地轉過身，訕笑道：「素心。」
「君洛汐？」
商不二跟著走了出來，靠在門口，一手拿著摺扇擋在胸前，另一隻手暗搓搓地揉著，嘴裡抽了口冷氣。
頓了頓，問道：「找我有事？」
「啊，本來是有點兒事的，不過，過幾天再說也行。」
君洛汐還是想離開，聽了人家的私房話總歸是有點兒尷尬。
白素心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拉住她道：「有事你就說，他幫不了你的話，還有我。你這麼支支吾吾的，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