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 大壯和老張
少女的冷淡言語使得邵佳一頗為尷尬，對著曾恪搖頭失笑一聲，出聲輕口喚道。
「大壯。」
曾恪頓時就震驚了，看看邵佳一，又看看埋首在櫃檯前的嬌俏身影，雖然因為腦袋埋著，看不清面目，但看身姿，也應該是一個極其秀麗的女孩，結果被喚作「大壯」，這……
果然，名叫「大壯」的女孩抬起了頭，一張清秀的臉頰赫然出現，約摸十六七歲，見是邵佳一之後，臉上露出了充滿青春的笑容。
「是佳一叔叔啊！」
大壯脆生生的喊了一聲，聲音清脆宛若鶯啼。
「過來的有些晚了，張哥應該還沒回去吧，你看，我帶朋友過來，能不能……」
邵佳一點頭笑著，熟人當面，少女也沒了之前冷淡的態度，笑盈盈點頭，「佳一叔叔來的巧，老張他剛好在廚房裡拾輟呢，你先坐著，我去跟老張說一聲，做幾個地道的中國。」
大壯說著，上下打量了曾恪一番，見曾恪一副茫茫然看著自己的呆愣模樣，抬頭挺胸，大咧咧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說著，還努力挺了挺自己並不雄偉的山峰。
「……」
曾恪苦笑不得，很想說我哪裡是看你這個還未成熟的小蘋果，MD，明明是你的名字太霸氣了，完全Get到我了！
還有，你這小妮子還有沒有一點中國女孩的矜持了，當著陌生人的面就展示兩團肉，這特么還真是……生活在國外的女孩就是比國內有氣勢啊！
這卻是不好解釋，曾恪將頭扭到一邊，裝作沒聽到。
大壯又看向邵佳一：「佳一叔叔，還是老樣子吧？你這朋友能吃得慣吧？」
「沒問題，你曾哥也是從國內過來的，吃的習慣。」
大壯點頭算是了解，然後轉身向著後面的廚房走去。
「我們先坐著吧，老張手腳很麻利的，菜很快就會端上來。」
邵佳一指了指角落裡的桌子，見曾恪還有些迷糊，笑著解釋道，「大壯是老張家的寶貝女兒，哦對了，老張就是這家中餐館的主人，手藝可是一絕。對大壯的名字很好奇？老實說，我才認識她的時候，也很驚訝，一個女孩子竟然有這麼……唔，霸氣的名字，是有點……不過老張說，他們要孩子那會兒想要個男孩，結果生的是個女兒，這也就罷了，不過大壯小時候身體不怎麼好，後來有個算命的說要取個男孩子的名字，命會硬一點，這不，老張就給女兒改了名字……唔，就是你現在聽到的這個。」
曾恪笑著說：「這老張還真是個妙人，起個如男，若男就可以了，偏生還這樣徹底。看來這老張是想要兒子想瘋了。」
「或許吧，那個年代人的想法不一樣，都想著養兒防老，其實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兒更好，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邵佳一在桌前坐了下來，給曾恪倒了一杯水，又給自己倒上，「不過話說回來，老張也挺溺愛這個女兒的，這不，養得兇巴巴大咧咧的……當然，女孩子嘛，凶一點正好，沒人敢欺負。其實大壯也是個挺好的姑娘，心地善良。」
「看得出來。」
曾恪點點頭，別看大壯剛才吼了他兩嗓子，但臨走時卻特意問了邵佳一，自己能不能吃的習慣地道的中國菜，細微之處見人品，這小姑娘確實挺心細的。
曾恪扭過頭，笑得有些詭異：「姑娘是好姑娘，不過……佳一哥，你說，我是叫你哥好呢，還是叫你叔呢？你這便宜佔得太明顯了吧？」
剛才大壯稱呼邵佳一為叔，結果邵佳一介紹曾恪的時候說的又是曾哥，這樣一想，曾恪可不是平白矮了一輩，成為了邵佳一的「子侄輩」？
邵佳一頓時就囧了，見曾恪不懷好意的看著他，連連擺手：「口誤口誤，哈哈，真是口誤……」
「佳一叔，來，我們叔侄倆親熱親熱！」
曾恪嘿嘿一笑，就和邵佳一鬧在了一起。
……
穿著黑色圓領T恤的老張端著餐盤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就見到角落裡兩個年輕小夥子正相互打鬧，自顧自的笑了笑，走了過去。
「佳一。」
老張走到了近前，邵佳一才反應過來，頓時有些臉紅。自己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偏偏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打鬧，跟個小孩子沒什麼分別，理了理自己亂鬨哄的鳥窩頭，瞪了曾恪一眼，乾笑道：「張哥。」
曾恪自然不會示弱，沒好氣的反瞪回去，我這霍村第一美男子，被你撓得頭髮亂糟糟的，我都沒說什麼，你還敢瞪我？
送了邵佳一一個衛生球，曾恪倒是很自來熟的對過來的中年人點頭道：「張哥！」
「……」
邵佳一翻了翻白眼，老張也是愣了一下，將手中的餐盤放在桌上，將幾個小菜一一拿了出來，這才笑呵呵的抬頭道：「叫張哥也沒錯，佳一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老張的朋友。咱們都是中國人，在異國他鄉啊，就是最親的兄弟姐妹。就憑你叫我這一聲張哥，今晚這頓飯就我請了。」
老張顯得很是熱絡，本就是爽朗的性子，乍見相同的膚色和面孔，更是親近。
卻是沒想到，曾恪比他更加「親熱」，一聽到有免費的餐食，頓時眉開眼笑，起身握著老張的雙手：「夠豪氣，張哥說的好，咱們中國人就是兄弟姐妹，那啥……我就卻之不恭了！謝謝張哥的大餐！」
邵佳一對曾恪的厚臉皮算是有了新的認識，鄙視的瞪了對方一眼，曾恪毫不在意，厚臉皮的將鄙視全部反彈。
「哈哈，哈哈哈，小兄弟說的沒錯，哈，來了這裡，就跟自己家一樣，別跟張哥客氣，客氣就是不拿張哥當自家兄弟。那啥，佳一，我還不知道這小兄弟叫什麼呢？」
邵佳一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介紹道：「張哥，你仔細瞧瞧這傢伙，會不會覺得很面熟？」
「面熟？」老張愣了愣，做思索狀。
曾恪也涎著一張臉，湊到老張近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鼻子嘴，說道，「對，瞧瞧，張哥你仔細瞧瞧，我這人別的沒有，就這張俊臉還算廣為人知，不是跟你吹，在我們那地方，坐公交車我都可以不帶錢，直接刷臉的！來來來，瞧瞧我是誰？」
邵佳一都快聽吐了，老張卻是很仔細的看了看，又很認真的想了想，接著一拍大腿，恍然大腿，興奮道：「難怪我說看著眼熟呢！聽小兄弟你這樣一說，那肯定是個大名人了！這樣我就更確定了，你就是那個……那個……」
曾恪一臉的得意，心想我好歹是個腕兒了，在德國老外們認不出來不要緊，那是老外都有臉盲症，覺著亞洲人都長一個樣，但是對於國人同胞來說，我曾哥可是大大的名人，妥妥的足球明星啊！
「你就是那個……那個東北的喜劇諧星……什麼陽的……對，叫小瀋陽！哈，我說得沒錯吧！」
邵佳一愣了一下，隨即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曾恪則是表情變幻，從震驚再到快要哭了，媽蛋啊，我這麼一張俊臉，你跟我說，我是那個誰誰誰？大哥，你是故意來膈應我的吧？
你再仔細瞧瞧，我這臉，這鼻子，這嘴巴，還有這眼睛，帥得簡直毫無人性啊，那誰誰誰能和我比？眼睛能有我大？
「……」
老張愣愣著無言，不明白邵佳一為何都快笑得在地上打滾了，也不明白曾恪的眼神為何如此幽怨。
邵佳一摸著肚子直起身，笑道：「老張，你這眼神……不得不說，我是真的服了……得嘞，前陣子我來這的時候，你還和一堆朋友聊足球聊得起勁，說曾哥給咱們中國人中國足球長臉了，結果現在真人當前，你卻……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小瀋陽？我瞧瞧，曾恪，還別說，你這還真有幾分小瀋陽的影子……要不你也改行去當小品演員得了，保管能火，說不得還可以上春晚呢！」
曾恪啞口無言，欲哭無淚：「……」
老張也終於回過神來，也知道自己是認錯人了，再仔細瞧瞧，可不是嘛，這鼻子這眼睛，可不就跟前陣子電視上看到的那個中國球員一模一樣嘛！
「哎呀呀呀，真是曾哥啊！瞧我這眼神，人老了，眼睛就不好用了，平日里看你的新聞報道和照片，看得多了，結果真人當面，卻沒有……都是我的錯，我老眼昏花了！」
老張連連表示歉意，越說越是興奮，叫道，「曾哥，哈，真是曾哥！媽呀，曾哥竟然來我的小餐館了，這可真是……蓬蓽生輝啊！我們這一帶的老夥計要是知道曾恪來了我這，還不得羨慕死啊！天哪，曾哥，你可是我的偶像，我老張這輩子沒追過星，但就是喜歡足球，你在德國賽場的表現，真的是為咱們中國人爭光啊……曾哥，我老家也是西南省的啊，我們還算是半個老鄉呢……曾哥，你可別叫我張哥了，叫老張，對，就叫老張，怎麼能讓我的偶像叫我張哥呢，讓那群老夥計知道了，還不得把我的小餐館給拆了啊！」
看到興奮激動的老張，曾恪總算是心裡平衡了一點，眨眼問道：「張哥，你真是我的粉絲？」
「是啊，妥妥的鐵杆！我還託人去辛斯海姆買了你的球衣呢，公仔也有。大壯都笑話我，說一把年紀了還追星，真是老不羞！那個小丫頭片子，哪裡知道我們這輩人對中國足球的感情啊！沒說的，曾哥，在中國球員中，你是這個！」
老張豎起了大拇指。
曾恪笑了：「既然是我的粉絲，那你還能把我認成小瀋陽？就我這顏值，你你你……」
老張尷尬，隨即乾笑，再然後，從嘴裡憋出了一句讓邵佳一都目瞪口呆的網路紅詞。
「論才華曾哥風.sao不敗，論顏值，曾哥千秋萬代！」
邵佳一：「……」
曾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