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河中女鬼

  「鍾情，鍾情！要啊，要啊！贈品，贈品！」


  胡一菲挽著鍾情的手臂飄來飄去，像個風箏，她感覺自己就像被賣掉的孩子，火車無情的行進，熟悉的親人越來越遠。


  「鍾情.……」胡一菲眼看撒嬌是撼動不了鍾情這部火車，只能講道理了，「那是贈品，供應商送給客人的目的是為了宣傳自家產品，我們不要，奸詐的老闆就會拿來賣給其他客人，損害了商家利益，我們是幫凶！屬於商業詐騙，坐牢的！」


  吃貨的世界觀是強大的！


  「胡一菲！不能要！（清明我買更好的給你！）」


  後半句鍾情沒有說出來，遙遠的承諾他不願意許下，反正清明給她買就是，也沒必要解釋。


  「知道！」


  胡一菲看著鍾情冷冰冰的眼神心裡打了一個寒顫，這個男孩在一個小時前幾乎將自己燒死，為了吃而死自己跟那撐死鬼有什麼區別，「我可是美女好么！」，胡一菲乖乖的跟在鍾情身後，默不作聲，雖然害怕，但作為美女，生氣的權力還是有的。


  買一根蔥送一斤白菜，這種出現在各大衛視推銷節目的童話故事，鍾情不會相信。


  「我跟李長庚素不相識，一個小時前他幾乎要用長棍揍我，現在卻給我好處給我好感值，這人不能交往，以後要敬而遠之！」


  鍾情的處世之道，令到李長庚在晚風中凌亂，他獃獃的看著鍾情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道：「這是他的東西，為什麼不要？難道我猜錯了，發出幽冥鬼火的另有其人？」


  鍾情有這種思想歸咎於五年前……

  那時候他十二歲，身體長得老高，開始知道自己不是小孩了，他每天都想著要離開孤兒院靠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


  一個冰冷的傍晚，胖虎把美味的芝士蛋糕放在同在孤兒院的一個小女孩手裡，小女孩只有六歲，小小的鵝蛋臉很可愛，鍾情到現在仍舊忘不了她那雙會笑的眼睛。


  她俏怯怯的端著小蛋糕，眼睛彎成了月牙將信將疑的看著胖虎，「吃吧！」，胖虎在她腦袋上摸了一下。


  小女孩厭惡的甩開小腦袋，狠狠的瞪了胖虎一樣，那目光足以築成一堵自我保護的城牆，而且城牆上布滿了強弓硬弩，胖虎打了個激靈後退一步，訕訕道：「好心遭雷劈……你.……你不要.……我自己吃了！」


  小女孩具殺傷的精華收斂水靈靈的俏眼扭過頭看著經過的鐘情，似乎在問：「哥哥，能吃么？」


  鍾情報以一個甜甜的微笑，胖虎很可惡，但男孩子是沒有任何欺負女孩的理由。


  「嗯！」


  這個沒有任何交談的小女孩似乎對鍾情很信任，彎起了月牙眼，笑得可愛到極點，「嗷嗚」，她一口幾乎把半個芝士蛋糕連同自己的舌頭都吞進口裡。


  「XX你把院長用來招呼貴賓的芝士蛋糕都偷吃了？」


  孤兒院的修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胖虎一臉正義的跟修女訴說著女孩偷吃芝士蛋糕的經過，身體卻不斷的瑟縮到修女身後.……

  小女孩滿嘴都塞滿了蛋糕，沒有吞下去也沒有吐出來，手裡的半塊蛋糕掉落腳下沾污了她烏漆漆的小皮鞋，她眼睛很空洞很冷能似乎眼神就能把胖虎冰封只是此刻的她怔怔的看著鍾情，「為什麼」，彎月眼帶出的信息只有這三個字。


  這一天鐘情懂得了一個道理，沒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延伸出來的道理就是，自己要想的東西還是要靠自己雙手去爭取。


  鍾情生平第一次動手打人，他如同一頭餓狼一般撲向胖虎，可惜，鼻樑給胖虎打折了，縫了八針，裡面填塞了不知什麼鬼東西，總之就像整輛火車都塞進鼻子里，他必須靠嘴巴來呼吸，這種狀態要持續兩天。


  那個晚上下了小雨，南方的春天陰冷刺骨遠遠勝於北方的冬天。


  小女孩被罰站在孤兒院門口，嘴巴里還是塞滿了蛋糕沒有融化也沒有吐出來，她的一雙彎月眼還是獃獃的看著鍾情。


  這個晚上鍾情也沒有離去，他摘了兩塊芋頭葉子擋在小女孩頭上，小女孩冰冷的目光令他不敢有絲毫的身體接觸，雙腳盡量的遠離她，雙手盡量的伸長靠近她。


  「救我.……救我……」


  孤兒院外面的小河裡傳來一陣陣凄厲的叫喊聲，是一個女人的叫聲。


  小女孩口中的蛋糕吐了出來，她搶過鍾情手裡的兩塊芋頭葉子作了傘，消失在孤兒院裡面。


  鍾情尋著叫聲走去，叫聲處是小河的盡頭，當地人叫埠頭，埠頭種滿了竹子中間有一處兩米左右的空位有三級青石台階可以走下去，只是一般人不會走這三級台階。


  這個地方是當地人用來「買水」的，「買水」是南方人的習俗，家裡有人死了，由他的長子嫡孫捧了容器到這裡向著小河撒入紙錢，然後把水買回去，這種水叫「天水」用來給死人洗刷身子，只有用這種水洗刷過的死人才能入土為安（有朋友問那沒有子孫的呢？小孩子呢？這就是重男輕女的起因之一了，也是為什麼嬰靈和獨身的鬼比較兇狠的原因之一，沒人給他們擔幡買水，身體髒兮兮的就下葬，怨氣自然濃厚，當然怨氣濃厚還有其他原因，往後的劇情會有說到）。


  叫聲就是從三級青石台階下傳來的，鍾情走了下去，月色下河水泛著琉璃光清澈見底，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在水裡掙扎，她充滿了驚恐和痛苦，用力的大口呼吸著，偏偏鼻子和嘴裡吸到的都是水。


  鍾情知道這個女人是鬼，不知為何，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鬼，可十分坦然，就像看到街上行人一般的平常。


  「救我，救我……」女鬼努力的向水面探出手來，只是無論她怎麼用力，手始終也不過那淺淺的水面。


  「我可以救你？」女鬼凄厲的叫聲直接打進鍾情的心窩，他十分不忍。


  「能！只有你能救我，只要你願意，你願意嗎？」


  「當然！」鍾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與其說他撞鬼了，倒不如說他那時候的感覺就像在夢裡，可就算在夢裡他還是很理智，正式說道：「但不能用我的性命去換你的性命。」


  「不敢！」女人充滿了喜悅，「你……」她嗆了幾口水，「你用靈力救我出來！」


  「我沒有靈力！」鍾情搖搖頭，這是他十二年來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有的，有的，只是你自己沒引動，聽我說，你不需要運行大周天，只要運行小周天就可以了，很簡單，用鼻子吸一口氣……」


  「我不能用鼻子氣！」鍾情老實道。


  「你是人不用鼻子吸氣難道用皮膚嗎？」女鬼聲色俱厲，「你……你不願救我，你騙我.……」


  來自羅小娟的好感值，+188

  「喂！小晴，怎麼了，傻乎乎的？撞邪了？」


  胖嬸關切的雙手抓著鍾情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


  「啊！！！胖嬸！」


  鍾情驚出了一身冷汗，緩緩神原來已經來到了胖嬸的和豐水果超市。


  「咦？我手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錢？」鍾情感到手上很厚實，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沓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