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吩咐靜虛四徒下去,各自掌理事宜不提。
轉回大殿的羅天看到了在大殿之中精修的瑤青、瑤雪,也沒有上前去打擾二人,徑直走到一個角落開始考慮這次的封神任務。
封九人為神,現在自己手中有一個前任青城劍派掌門任孤松,還有一個死去的弟子何定北,還差七人。
諸位看官看到這裡,也許就要說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隨便找個人都可以封神嗎?
這就錯了,封神一是要羅天修為做基礎,二是被冊封之人必須具備先天以上的修為,三是肉身也可以封神,不過需要修為達到元神境界才可。
羅天眼睛轉了一下,想到了五毒道人和立派時來的六個練氣之士,湊起來正好是九人。
羅天盤算了下,還有一個月左右就是奔赴莽蒼山的時候,到時候自己肯定要前去,自己那四個便宜師侄也要暗中去兩個以策萬全,這樣的話,去除後患,安定老巢就是重中之重了。
打定主意的羅天沒有告訴任何人,收拾身上的傢伙,悄悄的出了大殿,走到之前游龍子藏寶的密室。
仔細探查一番,將婆雅、毗魔召喚出來,吩咐二魔用迷蹤旗、散魄幡布置下陣法,將密室遮掩起來,做好了保密工作的羅天將任孤松和何定北的魂魄放了出來。
任孤松魂魄一放出來,混沌的眼神看到羅天的時候頓時變得兇惡和陰毒,何定北則驚慌不定。
羅天對於兩人的眼神和狀態毫不在乎,吩咐婆雅、毗魔將兩人罩住,自己將香案擺上,拿出三根香插在香爐之上,將真靈位業圖請出,拱手道:「今奉昊天至尊大聖敕命:爾任孤松昔為青城掌門,教化青城弟子,多賴其功;雖不識時務,遭殺戮之,著實可憫!今特賜寶籙,慰爾忠魂。今敕封爾為青城山神一職。爾其欽哉!」
話音一落,勾動天表,任孤松本來混沌不明的魂魄頓時天光加身,一陣光芒閃爍,任孤松頭戴山神冠,身著黃色青城山神袍,手持玉圭,走了出來。
任孤松此時已經明了一切,對羅天的怨恨之情幾乎全消,因為被冊封為神,只要位業圖不滅,他們便永存,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
這對江湖門派掌門任孤松來說,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對著羅天恭敬一禮:「尊昊天大聖法旨。」
羅田點點頭,示意其站在一旁,讓何定北走上前來。
羅天繼續道:「今奉昊天至尊大聖敕命:爾何定北昔為青城弟子,為保山門,多有其功;只因不慎被蠻女蠱殺之,著實可憫!今特賜寶籙,慰爾忠魂。今敕封爾為都江堰水神一職。爾其欽哉!」
隨著羅天的話音一落,天光降落在何定北魂魄之上,光芒閃過,何定北頭戴水神冠,身著玄色水神袍,手持玉笏,站來出來。
何定北跟任孤松就不同了,對羅天那是打心裡的感激和崇敬,長身施禮:「尊昊天大聖法旨,多謝昊天老祖。」
昊天擺擺手,示意不必,然後讓其會都江堰立他的水神宮去了,將任孤松留了下來,畢竟接下來的事情有了任孤松的幫助簡直輕而易舉。
帶著任孤松羅天將了一和尚、法元、凈月、葉鳴聲、妙真子,長風子全部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擒拿,然後一一封神了事,徹底了了後顧之憂,至於神位,青城山山神可是需要大把的屬神來輔助的,不愁沒有職位。
至於失了掌教和掌門的這幾派,除了東青派的分派有些不好處理,其他幾派只需刷個手段就可以收復了。至於東青派,等莽蒼山事了,便將其拔了就是,羅天有這個自信。
處理好一應事宜的羅天轉回赤城劍派,至於任孤松,羅天則安排他帶著六位屬神去建立山神陰地去了。
心情愉悅地迴轉了大殿之中,羅天見得瑤青、瑤雪依然盤坐入定不曾望來,也不知她倆是忙於行功不能分神,還是不願與自家多話,便不去攪擾,只自揀了個蒲團坐了下。
他也不忙著吐納鍊氣,先把這些時日發生的諸般事情一一回想了遍,而後搖頭忖道:「我雖也是合氣境界的修為,但到底是討巧借外力達成的,實難與五毒道人那等幾十年來一步步將鍊氣修為推升至合氣大境界的老鬼相比。便是有幾件法器倚仗,但此番來襲的五毒教人多勢眾,個個也有粗淺法器在手,更有蠱蟲助陣。若非得了一眾和尚來投,又有無雙、無對恰好領來三位師姐壓陣,這劍宗道場今日說不定就被破了去。」
長長出了一口氣,羅天心中自省道:「當初以太乙金蓮花奠基時,我便想到過自家根基不穩,也想過日後要把落下的功課補上。只是遇了冥河老祖,得他傳了血神之法和冥河劍法,又將我一身法力轉化為了太元血光,使我有了合氣境界的修為。短短時日里有了這般進境,饒是我心性已在冥河記憶和玉虛金章中受過磨練,卻仍不自覺地有了得意忘形之舉。」
想到因著通微子養的老鴉失蹤,未作多想便尋上晴雪峰去,以至遇了魔教高人;想到為堵那老魔的嘴巴立下赤城劍派,引來滅骨道人打上山門,五毒教圍攻道場,以及靜虛四徒前來索命的種種事端……
往常羅天也暗自抱怨過運道不好,甫入仙流不久,麻煩便接連找來。可如今靜下心來一想,他卻發現這些煩惱都是因著自家得意忘形之下失了警惕之心,這才由一樁小事引來諸多因果,若非他機運不差,又兼頭腦機敏口舌伶俐,怕已身死魂消與仙流絕緣了。
看了看眼前兩位無視外物一心修鍊的峨眉女徒,這青袍童子忽覺有些慚愧,心神恍惚之下便鼓盪法力祭出了冥河劍丸,化作一柄尺許短劍,隨即起身在大殿中央緩緩舞起了《少陰化劍真章》所錄的凡間劍法。
羅天在法力有成后得通微子道人調教過半月光景,於凡間劍術倒不陌生。只是他當時學的乃是臨陣機變之道,攻防間招式不拘一格,卻沒學過什麼劍法套路。這會施展出來,最初只是循著記憶依樣畫瓢,招式雖都中規中矩,卻只像劍舞一般,身姿美則美矣,只是個花架子罷了。
峨眉二人耳中聽得聲響,卻全然未作理會,只自顧修行鍊氣。
待到月上中天時,也不知得將這套劍法翻來覆舞弄了多少遍的羅天,心神漸漸與手中短劍相合,體內太元血光法力不由自主地按《少陰化劍真章》上所載的行功路線在經脈里運轉了起來。
他只覺帶有絲絲涼意的月華光芒循著周身毛孔往鑽入了體內,雖又轉化成了太元血光的法力,卻將太***氣中那種至陰至寒的氣息的留了下來,並與自家心神合併一處,最終寄托在了手中短劍上。
到這時,羅天便覺《少陰化劍真章》上的劍法忽地在他手裡活了過來,一招一式,劍身劃過的每處軌跡俱都深深烙印在識海之中,手中那冥河劍丸變化的短劍也輕微顫抖著,雖未有法力加持,卻放出了稀薄的一層清冷寒芒。
見此,他先是一喜,旋即停下了舞劍,心道:「方才是體悟到了太陰月華的陰冷之性,無心之下又以心神與之相合了,這才偶然在劍身上偶然凝結出了一絲劍意雛形。」
所謂劍意,乃是自身意念與法力、劍器結合在一起所演化而出的,因各人意念不同、法力不同,表象也各有差異。
便如通微子道人,他悟得了生死交纏、陰陽流轉的道理,劍意演化出是便是一隻象徵厚重的龜與一條象徵靈動蛇,對敵是每發出一招,也不用費心耗力,攻過去的劍氣、法力中便都會有剛、柔兩種力道相輔相成。
羅天旋又想到:「我修為進境過快,這劍意卻也是一樁落下的功課。心中雖知一門冥河劍氣之法,又將點蒼劍派的九種劍訣符籙與血神種子相合了,但施展出來,倚仗的到底還是法力的威能;沒有劍意加持其中,總是落了下乘。」
轉而由劍法想到鍊氣之法,他心中又恍然悟道:「便連以太元血光為基的血神之法卻也被我練出了差錯!使劍要有劍意加持,使用法術的話,自然也需有與法力相合的意念加持才能更見威力!我如今空在體內開闢了三十六處大竅,擬化了三十六處血海,卻也只是空有磅礴法力,對太元血光性質卻未有足夠體悟。」
苦笑著將短劍重又化作冥河劍丸收回丹田血海,羅天頗有些沮喪地坐回了蒲團。呆坐良久,他重新振奮了精神,一邊吐納天地元氣加深法力、擴張大竅,一邊將心神沉入丹田血海之中,去感受那太元血光的凶戾陰冷之性,以及血神子的凶邪奇詭之性。
鍊氣士行起功來,若非外力攪擾,心神便會入了定境。瑤青、瑤雪修行刻苦,羅天又自己專心彌補從前落下的功課,這三人互不理會,皆不知外間日月已變換交替了幾輪。
這一日,羅天正自將最初開闢的丹田穴竅擴充了一分,忽地聽到有破空之聲傳來,有感應到一股蓬勃法力正迅疾靠近。他停下鍊氣功法睜開眼來,朝大殿之外一看,卻見是莫雲霄駕著法車落了下來。
待要起身,卻見峨眉二女已自迎了上去,那瑤雪師姐道:「雲霄,你一走便是一月,可是謀得了五毒教的好寶貝?」
莫雲霄笑不答話,先朝羅天招手道:「羅師弟,該出發去莽蒼山守候了。」這才又轉向瑤青瑤雪說:「路上再與你們細說此番遭遇。」
「這便就過去一整月的光陰了么?我落下那許多功課,不知何時才能補足……」羅天頗有苦惱地站起身來,用四尊黑神王化作寶光頂在頭上,直接躍上了雲霄的青銅法車,說道:「我也不識得去莽山的路,便在師姐的法車上賴一程,順便參悟些個修行上不得解的煩惱。」說著又朝莫雲霄道:「師姐,五毒道人魂魄可在?」
莫雲霄雖然有些詫異,看了羅天一眼,卻依然把五毒道人的魂魄給了羅天,羅天結果五毒魂魄,朝莫雲霄施了一禮:「請幾位師姐等我一下,容我片刻!「說著,迴轉大殿之中,依前事將五毒道人封神了事。
很快出的大殿,躍上青銅發車,對莫雲霄跟瑤青、瑤雪一笑,便閉上眼去,又將心神投入了丹田血海之中。
瑤雪看了羅天一眼,也拉著瑤青上了法寶,邊對莫雲霄說道:「你瞧羅師弟,趕路也不忘修行,這才是鍊氣之輩該有的堅持,無怪小小年紀便有了合氣境界的修為;你卻太過貪玩了,如何值當為那五毒教的區區事物耽擱自家修行?」
莫雲霄一扯銅牛尾巴,使法車升了半空,駁道:「你家無缺。無命不是更貪玩?到現在也不見蹤影,說不得還會錯過這一場機緣。」
瑤青微一皺眉,剛要開口,卻覺身下法車猛地發動了起來,下方劍宗道場旋即縮成了一點。她搖了搖頭再不言語,只又頗為欣賞地看了羅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