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骷髏凶厲,血光擒拿
「拿我當活祭?」文抄聞言,心下有氣,罵道:「你家文抄公爺爺敢來看熱鬧,便不怕惹禍上身。莫說你那做了縮頭烏龜的師叔如今不在,便是他煉成法術鑽了出來,又能將我如何?」說著,他揚手發出一道太元血光去,又道:「先給你這偷漢子的破戒尼姑一個教訓!」
那三個尼姑受傷不輕,如今也只能勉強站穩,又如何能躲開法術?但見殷紅光芒一閃,先前恐嚇文抄那女尼便已被打中,身軀當即化作一灘血水灑落地上。另兩人見狀,被驚得向後跌倒,尖叫著爬了開。
文抄早在冥河所傳的記憶中見慣了各種生靈各種死法,此際把人化成血水,倒也沒甚感覺,左右不過是殺生罷了;只是他也頭疼,本想讓那女尼讓知道厲害,卻忘了她此際已無力絲毫力氣防護,一下都吃不住便死了。這回算是與五台劍派結下了梁子。
狠狠瞪了那被嚇壞的兩個女尼一眼,文抄轉看向場中激斗二人。只見那錦衣男子身周的五色劍氣已消磨殆盡,道人手中劍招卻使得愈發凌厲了。
「你殺我童子十二人,便是為了供給你那師叔練什麼『十二元辰骷髏』的法術么?」道人自也聽了那女尼的喊話,如今在斗劍中佔了上風,便分出力氣喝問了一句。
「不錯,那十二個小崽子的腦袋不久便要被我師叔煉成骷髏錘,到時候你們誰都逃不得一死!」錦衣男子也發了狠,一邊轉看了文抄一眼,罵道:「小狗!你敢殺我師妹,過會定擒你斬了,囚你魂魄打入地火中煉化,叫你魂飛魄散!」
文抄心忖:「五台劍派勢大,我卻只孤身一人,真箇被他們惦記上的話,日子可不好過了。還需將剩下倆女尼滅了口,等道人殺了這姓劉的錦衣漢子,再合力找找附近是不是真有『師叔』藏著。」有了打算,他便故意氣那錦衣漢子,口中說道:「好漢饒命啊,我這就求你另外兩個師妹去黃泉路上把那先前被殺的接回來。」說著,他又揮手放出兩道血光,把另兩個尼姑也了賬了去。
錦衣漢子見狀,心如刀絞,身上劍氣愈發不穩了。
道人殺得興起,把手中寶劍拋了出去,用了自家參悟出的凌空御劍之法去攻敵,叫道:「這般送你去見相好的!」寶劍脫離他手掌把持,便即竄上天際,眨眼間化作刺目銀光,又挾著分金裂石之勢刺向錦衣漢子。
眼見場中最後一個五台劍派弟子要喪命,院落卻地生出一股腥風,一連串白花花的骷髏頭陡然破開地面朝那劍光落處迎去。
見得這般狀況,文抄便知是那「許師叔」煉法有成出關來了。他早有準備,當下一拍手中冥河劍丸,喝道:「去也,去也!」一語落定,冥河劍丸化光,射出十餘丈遠去,一下便卷了三個骷髏頭化為血光滋補劍身了。
這一下文抄卻惹了禍,但見剩下那九個原本朝著道人飛劍撞去的骷髏齊齊回頭,放出無量磷火、幽光,徑向他撞去。危機之下,他催著手中劍丸,連擋連跳。許是那「許師叔」的法術沒有祭煉到大成地步,一串骷髏只知尾隨追擊,卻不懂得分頭攔截,文抄便只顯得有些狼狽,倒無性命之憂。
只苦了那劉姓的錦衣漢子,他久戰力疲,見到自家師叔施法出手相救,便懈了一口氣,卻沒想到骷髏反追別人去了!眼見道人那飛劍當頭劈下,他只來得及挪了下身子,旋即便覺肩膀一涼,卻是被斬落了一條胳膊。受此重創,他自是再也維持不住人劍合一的法術,「噗通」落到了地上。怨恨至極地瞪了道人一眼,他厲聲罵道:「過會要用你性命來賠!」便在這時,他聽得「嘎嘎」一陣鳥叫,隨後眼前一花,雙目劇痛傳來。
場中道人仰天大笑,高聲道:「好老鴉!不枉當初童子們投食喂你;回頭你便用這賊子的眼珠去祭他們吧。」言罷,他變換了一個指訣,盤旋於半空的寶劍便又落下,將錦衣男子斬成肉泥,這才又被他招回手中。
「道長!」一旁文抄被骷髏追得辛苦,無暇出手反擊,便在這時叫道:「你來把這拘命的骷髏接下,待我去將那藏在暗中施法之人揪出來。」
道人聞言展動身形,快疾之下,竟似多了八個分身,但見『九個』老道各自踏著曼妙步伐朝那堆骷髏挺劍刺去,邊喝道:「來來來,老道且看賊人練的是甚麼了不得的法術,竟要拿我十二個童子的性命來祭!」
文抄得以脫身,卻被道人身手駭得咋舌,自忖道:「原本以為凡間武學只是無用小術,可被這武藝精湛的道人使將出來,卻另有一般風采,觀之便見多有可取之處。假若我有他這般鬼魅身法,方才哪會被些個骷髏追得狼狽?有人使法術打來,只要稍稍挪移便可避開,隨即再去搶攻,便佔了先手。如今我雖有全套冥河劍氣的施展法門,可使用出來也未必有老道手中一柄寶劍靈動,只倚仗功法上乘才能占些便宜罷了。修行路上落下的功課實在是多了些,日後還要加緊彌補,否則遇了強人為難,卻沒甚手段能應付了。」
遇敵之際不容多想,文抄將諸般念頭壓下,便又使太元血光朝地下寸寸搜去。待法力伸展到那倒塌的庵堂之下,他便忽地發現一處有法力痕迹。細細感應,他便知那處另有奧妙,乃是有人用了個不知名目的迷幻陣法遮掩了些甚麼東西。
猜那「許師叔」九成九藏在陣法之後,文抄一拍後腦,丹田中那太元血光血光演化的血海忽地自頭頂囟門湧出,旋即化作一隻丈許大小的血爪朝那處挖去。這一手段在仙流中卻常見得很,有個名目喚作「一氣擒拿法」,禦敵時能憑心念如臂指使,可演化撈、抓、彈、擲、戳等等諸般技法,最是好用不過。文抄使出這技法便更見不凡,只因太元血光能消蝕萬物,若是活物被擒了住,更要化作血水失了精血、元氣,這才給法術平添了三分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