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除夕(1)

  關於除夕,漢高誘注《呂氏春秋季冬紀》上書:前歲一日,擊鼓驅疫病之鬼,謂之逐除,亦曰儺。


  可見除夕這天在老百姓心中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日子,這天不但要祛除邪妄,還要貼窗花,貼對聯,貼門神,給神仙上香,給祖宗上香。


  對聯是鴻博和鴻寧兩個人包了的,鴻博的字意外的好,完全不比那些個飽讀詩書的舉人秀才差。


  鴻寧的字差一些,林晚秋就讓他寫牲畜棚和灶房這些地方。


  兩兄弟寫對聯,林晚秋就坐在堂屋裡剪窗花,她學畫的,對窗花年畫這種傳統藝術也很感興趣,當初專門去鄉下找老藝術家學過。


  江鴻遠從小媳婦身邊走過,見她將紅紙疊吧疊吧就下剪刀,巧手捏著剪刀靈活地在紅紙上翻飛,不一會兒一副富貴有餘(魚)圖就大功告成了。


  五隻蝙蝠的五福圖、馬背上一個活潑可愛的小猴子的馬上封侯圖、艷艷的紅梅上一直回頭欲唱的喜鵲的喜上眉梢圖、一堆柿子和一個如意的事事如意圖……都在這雙白玉似的小手下翻飛著出爐了。


  他不禁想到晚間這雙小手同樣靈巧地握了他出鞘的劍,也是這般……


  漢子頓時就有些口乾舌燥起來,他吞了吞口水,喉結上下滑動著,帶著些許躁意。


  他忙去牆邊兒把自己的弓箭取下,轉身從後門出去,上山打兔子去了。


  等漢子打了幾隻野雞幾隻兔子回來,林晚秋已經剪了一堆的窗花了。


  「遠哥,我們去貼窗花!」林晚秋也很滿意自己的手藝,這麼久了沒碰,沒生疏,挺好。


  「嗯。」江鴻遠本想躲,可是想起那天他躲了之後小媳婦的反應,便瞬間慫了。


  老虎都不怕的男人很難想象竟然怕媳婦。


  足可以說明,媳婦比老虎可怕。


  目光隨著漢子將手中的獵物交給江寶,林晚秋心裡想,這後山真是老江家的後院兒啊,兔子和野雞跟家養的一樣,想吃了就上山去抓,沒一回空手不說他還耗費不了幾個時間。


  林晚秋當然不會覺得打兔子和野雞是容易的事兒,若是容易,這村裡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家一年到頭都吃不上肉了。


  她家男人就是厲害。


  漢子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裳。


  動手的活兒自然是漢子來,林晚秋負責站在一旁指揮他,只負責說高低左右就成了。


  江鴻博遠遠地看著兩人,在他眼中,兩人的背影就像是一幅畫,一幅旁人插不進去的畫。


  大哥能娶到嫂子這樣的女人,他挺替大哥高興的。


  是真高興。


  「二哥,咱們去貼對子!」鴻寧喊他,江鴻博這才收回思緒,拿了東西跟鴻寧去大門外。


  「遠哥,兔子你想怎麼吃?」林晚秋站在江鴻遠身側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問。


  漢子身形挺拔,你說他壯吧,他也就是身材比較勻稱,屬於多一分胖,減一分瘦的那種完美身材。只是人高了,看起來大塊。


  他穿著灰色的箭袖薄襖,筆挺挺地站在窗前,就像勁松一般。


  陽光從屋檐下斜斜的穿過,正好撒在他的側臉上,他臉部輪廓很立體,鼻子挺,眼睛正好,不是特別大也不算小,非常的有神,睫毛長長的,跟帘子似的垂著。


  他的唇微微的抿著,綳著的下顎線有些冷硬……還勾人。


  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他臉上的那道疤痕,在林晚秋眼中都是性感的。


  「兔子你決定,你我決定。」漢子專註著手上的動作,嘴唇微微張合,低低的,磁性的音兒就從他的嘴裡飄了出來。


  林晚秋愣了一下,吃兔子她決定,吃她……漢子決定……


  大污龜!

  一言不合就開車!

  惹不起,惹不起。


  林晚秋乾脆閉嘴了。


  江鴻遠將手上的窗花貼好,又倒退了幾步認真地瞧了瞧,感覺還十分的滿意。


  去年三十的時候,他們哥兒三個還在破土屋裡過的年。


  吃的是他從山上打下來的獵物,至於對聯窗花……呵呵,那都是距離他們很遙遠的東西。


  不過一年的功夫……想想以前過的日子,現在眼前的生活跟在夢裡似的。


  如果是夢,他希望一輩子都別醒來。


  「兔子咋吃?」江鴻遠轉頭看林晚秋,見她鼓著腮幫子,像是在生氣,心裡軟地一塌糊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然後垂首親了親她的臉和唇角。


  「在外面呢!」林晚秋慌忙抬手去推他,哪知道手搭在他的胸口隨便怎麼用勁兒都推不動,反倒被漢子抓了手腕兒,讓她掙脫不得。


  「那就去裡面!」漢子說完就躬身將林晚秋抱了起來,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這間屋子空著的,放著些雜物。


  他把小媳婦放下,一手撐著牆上,一手捏著林晚秋的下巴往上抬,垂頭把唇貼了上去。


  早上他就想了。


  無時無刻不想。


  想她。


  想親她。


  想曰她。


  她就是他的毒藥,沾染上了,就一輩子都戒不掉。


  「媳婦……過了年你就十五年。」半響,江鴻遠放了她的唇,臉微微側了下,貼在她耳邊低喃。


  「沒滿不算。」林晚秋忙道。


  漢子低低地笑了,這笑聲有些無奈,又有些隱忍。


  然後她的耳垂就被漢子猛然咬住,他還叼著她的耳垂磨了磨牙。


  「疼……」林晚秋打了他兩下就放棄了,這漢子的身體跟鐵板似的,手砸在他身上疼。


  「你要憋死老子。」漢子不甘心地鬆開她,手指撫上了她通紅耳垂上的牙印兒。


  他的手指修長,指腹粗糲的繭子跟有魔力一般,拂過的地方麻麻痒痒的轉瞬就通過神經傳遍了全身。


  林晚秋整個人都軟了。


  你才是要老娘的命!


  她在心裡說。


  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要不然……先想辦法避孕?

  想想又覺得這個辦法不成。


  算了,繼續憋著吧。


  林晚秋同情了下自己,又同情地看了眼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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