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悔
徐福家的日子慘不忍睹,徐得勝被判了斬監侯,現在關著也就是等死。
一改往日的晴天,這幾日靠山村下起了大雪。
村民們都窩在了家裡貓冬,這麼大的雪,徐家的熱鬧也沒心思瞧了,凍得慌。
當然了,窩在家裡烤火一樣也不無聊,徐家鬧騰這麼一出足夠大傢伙兒嘮一年的嗑兒。
孫氏悔不當初,天天晚上哭,男人死了,最有出息的大兒子眼瞧著也要死了。
賭場的二兒子被攆了回來,家裡的銀錢被收刮光了,這會子一家人就靠著老二之前存在鎮上的銀子過日子。
只是,時間一長,老二媳婦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孫氏也就只能忍了。
她心裡恨江家,若是江家不鬧那麼一出,他們家就不會遭殃。
也不想想,是他們先打別人主意的。
這種人啊……就覺得天大地大,他們自己家最大。
誰都該讓著捧著他們。
憑啥啊?
你誰啊?
天老大你老二啊?
活該遭殃!
徐家的日子不好過,老林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寒冬臘月的吃不飽不說,也沒新衣裳穿。
一個個的都喪著臉。
天黑了以後,忽然有人敲老林家的門。
林發才開門后領進來一個老男人,男人瞧著跟林發才差不多年歲,走路一瘸一拐的,細看他的一條腿是外翻的。
「咋來的?」林發才問。
瘸腿老男人道:「趕騾車來的,今晚走不了,只能在你家歇一宿,明日天不亮出門。」
說完,他就將騾車牽進了院子,然後麻溜地將車卸了,然後給騾子找了個避風的地兒,又餵了草料。
林發才點頭道:「成吧,那那事兒……」
瘸腿老男人道:「現在吧,早辦早利索。」
「成,那你跟我來堂屋。」
兩人進了堂屋,林發才就去叫許氏,許氏說:「葯我都熬好了,這會子涼了,用不用熱一熱?」
林發才想了想就道:「熱熱吧,熱了藥效好些,順便把老二叫來。」
孫氏聞言就去了灶房,她將灶上的火撥弄旺了,把葯汁熱上,就去林琴的房間叫林槐花。
「老二,趕緊出來,你爹找你說點兒事兒。」
「啥事兒不能明天說。」林槐花不樂意,剛在被窩裡暖和了一會兒,她才不想起來呢。
「說搞錢的事兒,等不到明天。」知道自己閨女的尿性,許氏這假話張口就來。
「成,我馬上來。」錢啊!
只要是能搞錢,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起來啊!
「二姨,啥掙錢的法子一會兒你回來也跟我說說唄。」林琴羨慕的道。
林槐花一邊穿衣裳一邊兒嘲諷道:「跟你說?有啥好處?你還有啥能給我的?」
林琴被她堵得心口疼。
氣哼哼地拿被子蓋了頭,在心裡用小刀狠狠地戳林槐花。
林槐花想著沒事兒,麻溜的進了堂屋。
她進去之後就看到那老瘸子坐在條凳上抽旱煙,在她進門之後,拿眼睛上下打量她。
那眼神讓她很是不舒服。
就像是在打量騾馬一般。
「爹……這位是?」林槐花問。
林發才道:「秋祥,你喊秋叔。」
「秋叔。」林槐花想他爹說弄錢的法子應該跟這個人有關,所以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來。
秋祥沒應聲,這個時候,許氏端了一碗葯進來,接著林發才就轉身把門給反鎖了。
「爹……你們這是幹啥啊?」林槐花疑惑地問,沒由來的,她一陣陣的心慌。
這個時候,一直沒吭聲的秋祥起身了,他走到林槐花的身前忽然出手將她死死抱住。
「你幹啥,放開我!」林槐花驚怒交加,這個男人當著她爹娘的面就抱他,他簡直是……
可這老瘸子力氣大得沒邊兒,林槐花根本就掙脫不了。
而老瘸子這個時候說的話對她來說才叫晴天霹靂。
「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把葯給她灌了!」
「爹……娘……你們要幹啥?這是啥葯……不要……我不喝……」
林槐花恐懼地掙扎著,可林發才卻一把鉗住她的嘴巴,硬生生的把她的嘴巴給捏開了,然後許氏就將葯給她灌了下去。
門縫處,林琴透過門的縫隙瞧著裡頭發生的一切。
她看得發抖。
心裡害怕極了。
她看著林槐花被灌了葯之後捲縮在地上死命的掙扎,而她的手已經被那老頭狠狠地反剪到背後綁起來了。
她張口吐血,許氏嚇得問:「會不會把老二葯死了啊?
她要是死了咱們會不會被衙門抓起來啊?
殺人要砍頭的吧……」
秋祥不悅地看了許氏一眼,那冰冷的人滲人得很:「這是啞葯,把喉嚨燒了會吐點兒血,不過不會傷及性命。」
不傷命但是會毀掉嗓子,並且傷胃。
這碗啞葯灌下去,至少折壽十年。
「那就好,那就好,寫賣身契吧。」有賣身契約,林槐花不見了,就算是她們把人給賣了,賣了之後,生死就跟她們沒關係了。
林琴在外頭看得發抖,她爺奶竟然對自己的親閨女都能下如此毒手,更不要說是她了。
這次是林槐花,下次是不是就輪到她了?
一定會的。
絕對會的。
林琴失魂落魄的逃回屋裡,將門死死地拴著,她躲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住,躲在被子裡頭瑟瑟發抖。
一夜都沒敢合眼。
第二天她被許氏喊起來之後,特意四下找了一圈兒,並沒有發現林槐花,昨晚的那個瘸腿老男人也不見了。
林琴的心,徹底的涼了。
不行,她得想辦法逃離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