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願做你最虔誠的信徒
柳沉瞧見，有點擔憂地問灼妍：“要不要派婢女跟著月神啊，這人生地不熟的。”
灼妍擺擺手，一副見慣了的樣子，“不用，她就這脾氣，不願意跟自己看不上的人共處一室，出去也不喜歡別人跟著。”
這話大家聽了個清清楚楚，至於這位“看不上的人”是誰，他們都心照不宣。
芳璿卻顧不上這個，她隻知道蠶隱娘當眾拒絕了她，還想用她們族裏的小輩打發自己。以為她沒聽到雪姬說的天蠶族就數這二位族長手藝最好嗎？憑什麽給雪姬製衣就分文不取，還上趕著送過來，她卻花錢都買不到，她芳璿要就要最好的！
而且用小輩打發她就算了，竟然還要自己預約？！誰不知道她是魔君的義妹，冷杉能給她的都給她，從前她想要什麽東西，什麽時候等過？
“可是.……”芳璿啊還要再說，冷杉已經皺起了眉頭，打斷她：“小璿，你這是做什麽？兩位族長說的不是很清楚嗎，是因為雪姬神尊對她二人有救命之恩才破例的，你想要，回頭讓下麵的人去天蠶族預約就是，不要強人所難，毫無禮數。”
“午膳時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麽，你先退下吧。”
芳璿被斥責了一句，也覺得剛剛自己似乎太刻意了，不敢再多說，“杉哥哥說的是，是小璿失禮了，那小璿就先告退了。”
還裝模做樣地給蠶隱娘微微屈膝道歉，隻是兩人都像沒看見一樣，擺明了不願意多和她說話。
芳璿走到門外後，惡毒地瞪了門內一眼，什麽狗屁救命之恩，不就是因為雪姬是天界的神尊她們惹不起嗎？一群天界的舔狗。我倒要看看，等你們這位神尊死了，魔界一統三界，我成了三界至尊的夫人，你們這群低賤的種族會不會來求著我讓你們做衣服。
長纓淡淡嘲諷：“她剛才看見第二套衣裙，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怎麽說也是君上的義妹，魔界的公主，竟然如此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真丟君上的臉。”
水澤聽見了，也冷笑一聲，“她可配不起那套衣服，沒瞧見衣擺下繡著九條龍嗎，寓意眾龍匍匐於腳下，那是兩位族長專門給天龍之王雪姬做的，修吾都不配穿九龍，區區孔雀，妄圖壓在天龍之上，真是找死。”
冷杉聽見他們的對話，眸色暗了暗，芳璿比他想的，野心還要大。
芳璿一走，屋裏的氣氛又熱鬧起來，灼妍柳沉連跟蠶隱娘道謝，蠶隱娘笑著擺手說太客氣了。果兒覺得這兩位姨姨長得一模一樣很有趣，來回瞧著，蠶隱娘也喜歡她，心裏一動，什麽隻製兩次衣都是騙那討厭的公主的，倒是可以給這可愛的小丫頭做兩身衣服，沒辦法，討人喜歡麽。
雪姬收好衣服後，看了看蠶隱娘，“大隱，二隱，你們急著回去麽？”
蠶隱娘搖搖頭，“不急，怎麽啦？”
“不急的話，留下來喝喜酒吧，順便幫我個忙。”雪姬笑笑。
柳沉和灼妍也想邀請她們，聞言也趕緊點頭，隻是……幫忙？幫啥忙？
“做衣服啊？”二隱問。
雪姬搖搖頭，又有點猶豫，“族裏最近很忙啊？”
“不忙啊。”大隱二隱答。
眾人：？？？？剛剛不是說顧客多，忙不過來，做衣服需要預約的嗎？
雪姬抹了把汗，“這樣的話，那你們過來，我跟你倆說點事兒。”
大隱二隱湊過去，幾人就看雪姬她們三個腦袋擠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什麽，心裏好奇，偏偏他們還聽不見。
說了半天才完事兒，蠶隱娘拍拍胸脯：“交給我們吧。”
水澤幾個給冷杉使眼色——去問問啊，說什麽啦？好好奇哦。
冷杉輕咳一聲，走到雪姬身邊，問：“你要她們幫什麽忙？”
雪姬微微一笑，踮起腳拽著他耳朵又一陣嘀嘀咕咕，冷杉原本有些疑惑的臉，漸漸被笑容所取代，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
蠶隱娘等雪姬說完了，一人挽住雪姬一支胳膊，“神尊，我們都一千多年沒見啦，你是不是又有很多有趣的見聞了？走走走，快說給我們聽聽。”
這倆當年跟著雪姬那陣子，雪姬閑來無事就給她們講自己遇到的奇聞異事，兩個從來沒出過天蠶族，一出來就被抓了的小姑娘聽的津津有味，後來回族裏忙著潛心修煉，接任族長之位後更不便隨意出來，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撈著雪姬了，得聽個過癮。
果兒見有故事聽，也屁顛顛地跟去了。
剩下幾個齊刷刷看冷杉：“她說什麽啦？”
冷杉淡淡道：“不知道。”
眾人：？？？？那你聽個屁了？
冷杉直接無視他們的不滿，眼神意味深長地在灼妍和水澤身上來回看，給他們倆都看毛了。
他輕輕一笑，轉身走了，留下柳沉灼妍、長纓水澤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雖然有點離譜，但我覺得他剛剛在嘲笑我們。”水澤皺著眉。
“這兩個人怎麽都喜歡賣關子啊？討厭！”灼妍不滿地撇撇嘴。
——
冷杉去哪了？他去找雪姬了，不是因為想聽故事，而是她的過去，他參與不了，但都想知道。
所有人都在擔心席決圍城，可雪姬不擔心，因為她早就有了辦法，其實那晚她告訴了他大半計劃。
他記得自己問她，“這樣是能免去城中百姓的性命之憂，可你的性命之憂呢？”
雪姬無所謂地笑笑：“這城中幾十萬魔族百姓的性命遠比我一人之命重要。”說完還怕他擔心，“放心，你神尊命硬的很，沒那麽容易死。況且，這礪風城是你的心血，我不會讓席決毀了它。”
她不會知道，這幾句話在冷杉心中激起了多大的風浪，即使是現在，縱然天界不再對魔族趕盡殺絕，可冷杉知道，在那些神官的心中，仍對魔界嗤之以鼻。
可他眼前的這個人，是天界最尊貴的神尊，是睥睨眾生的天龍之王，卻輕描淡寫地對他說：“這幾十萬無辜的魔族百姓，要比我一人之命重要的多。”
在雪姬這裏，他第一次覺得，眾生平等不是一句可笑的空話，每一條生命都值得敬畏。
他輕輕在心裏說，你也很重要，特別特別重要，我不會讓你有事，即使拋棄我的生命。
就像他在月光下，曾無聲地對她承諾：
我願做你最虔誠的信徒，從此你保護眾生，我保護你，我唯一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