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紮心了啊
長纓聽完，讚許地點頭：“雪姬神尊是一個好神。”
“小鳳凰也是個不錯的君主。”水澤附和著。
於是這兩個一邊走一邊誇，像極了兩個小朋友在聊
“你家長不錯呀”
“哎呀你家長也不賴嘛”
相隔了一萬多年，他們卻一點都沒有生疏，解了誤會後，甚至比從前更加親近，仿佛回到了那年在天之涯的光景，隻不過，那個受人欺負的小姑娘不再唯唯諾諾，也沒人再敢欺負她。
還在夜市上流連忘返的雪姬冷杉二人絲毫不知道，那邊兩大一小正在算計怎麽把他倆搞到一起，另一對解開了心結，重新成為了好朋友。
雪姬忙著吃呢，她發現這魔界的夜市上有不少風味小吃，每個攤上都瞅兩眼。本來她是不想買的，因為她沒錢，小鳳凰也沒錢。可那些魔族百姓一看到她和冷杉，就把吃的往她手裏塞，說著：“神尊別客氣，不是什麽貴重的玩意兒，您拿著吃就行。君上你可別給錢啊，給錢就是瞧不起我。”
盛情難卻之下，雪姬隻好接過來，一一道謝。
轉身走的時候那些百姓還既欣慰又滿意地看著她和冷杉，來一句：“百年好合呀！”
雪姬先是一愣，轉而想到阿妍要和柳城主成親了，她是阿妍的好友，所以大家的意思肯定是“祝柳城主和金鳳百年好合。”於是很感激地回道：“一定一定。”
等他們走遠了，那些小販才偷偷說：“看見沒，雪姬神尊都承認了，估計柳城主娶完媳婦就該咱君上了。”
冷杉聽見了那麽一兩句，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他倒是想。
雪姬還抱著一堆吃的跟他傻樂呢，“哎呀魔界的百姓真熱情啊，我一開始覺得你在魔界人氣很高，原來柳公子也不差嘛，今天真是沾他的光了，白拿這麽多好吃的。”
冷杉臉色一黑：你確定是沾他的光？老子迷倒魔界萬千少女的時候，他特娘的還和尿泥呢！
“說起來，小鳳凰你真的很得民心啊，剛剛兔子大爺看著你的眼神，又感激又崇拜。”雪姬側臉看他。
冷杉臉色柔和下來，“我救過他家兒媳婦。”
“是嗎？”雪姬好奇地問。
“嗯，一萬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神魔水火不容，魔族各種被追殺，他兒媳婦大著肚子，就要臨盆了。被天兵抓住，當場就要殺了，他們一家子苦苦哀求都沒用。剛好我回礪風城，路上碰見了，就殺了那幾個天兵，把他們一家接到城裏，讓他們在這安家。”
聽到天兵連孕婦都不放過時，雪姬皺起了眉，“是該殺，一萬年前那會兒是不太像話了，要不是神界像他們這樣的人太多，兩界也不會開戰。修吾他娘還在的時候，就是性子太軟，被那群老東西牽著鼻子走。”
冷杉淺淺一笑，調侃道：“我的尊上，你可是神界的神尊，說這樣的話會不會有點胳膊肘往外拐？”
雪姬秀眉輕挑，理直氣壯，“這有什麽？隻要心地善良，不為非作歹，都有好好活下去的權利，跟出身和身份有什麽關係？那種為了鞏固地位，剿滅他族的神官，我見一個打一個。也不想想，爬上神壇之前，自己不還是這個精那個怪的。真要算起來，我還是龍妖呢！”
話音剛落，冷杉哈哈大笑，不是那種矜持得體的淺笑，而是露出兩排牙的開懷大笑，“說的好！真是痛快啊，誰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我當初不顧一切也要和神界鬥一場，就是為了魔族也能好好生活。他們不是神，也不是人，可這不是他們該死的理由，不是所有魔族都是壞人，他們也有血有肉，有親人，有感情……有活下去的權利。”
說著說著，笑容就不見了，兀自出神，低聲道：“可我的父母已經沒有了。”
雪姬看他上一秒還在大笑，白花花的牙齒恨不得在黑夜中晃瞎她的龍眼，下一秒就抑鬱了，心說小孩子情緒起伏就是大啊。不過小鳳凰剛剛提到了他父母，聽他的意思，他父母已經不在了，想必這是他的傷心事。
冷杉雙眼有些渙散，似乎掉進了一個不願想起的漩渦，突然有人掰開他的嘴巴，塞進來一根熱乎乎的烤玉米。
雪姬一副長輩口吻：“你晚上都沒咋吃飯，帥固然重要，那也不能為了臭美不好好吃飯啊，把它啃了。”
冷杉無語，他堂堂魔君，說出去也是讓神界抖三抖的人物，讓他蹲在大街上啃玉米？辦不到！
雪姬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樂意，一巴掌呼到他後腦勺：“幹嘛？覺得魔君在大街上啃玉米跌份兒是吧？給我好好把它啃完，這是你的子民親手種的玉米，是不用擔心被人追殺，安安心心種出來的玉米，你嚐嚐！”
其實雪姬有點虛，這特麽礪風城周圍都是黃沙，能不能種玉米啊？不過柳公子好像說過，他們在別的地方還有地什麽的，都按人口分給了百姓，應該能種地吧？
冷杉嘴裏還叼著玉米，似乎是把雪姬的話聽進去了，是啊，當初他們連活著都費勁，如今終於可以安穩地像正常人那樣生活，吃飯，睡覺，種地，甚至做買賣。
於是他就真的站在路上，啃起了玉米。
肩膀被人拍了拍，雪姬麵泛柔光，白皙的手指向前方，輕聲道：“你看。”
冷杉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已經距他們有一段的長街依舊鬧聲如沸，人影綽綽，他不太懂雪姬的意思。
“他們都在好好的生活，這樣盛享太平的熱鬧中，彌漫著安寧與幸福。這種幸福，是你給他們的。小鳳凰，你很了不起。”雪姬溫柔地說著，甚至踮起腳，有些吃力地摸了摸冷杉的頭。
那溫柔又有力量的話語，帶著溫度，一股腦兒的砸進了冷杉的耳中，砸進心髒，又湧向眼中，冷杉的眼睛有些發熱，他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雪姬剛想看清楚他是不是眼睛進東西了，怎麽還把眼睛閉上了呢？就被扯冷杉扯進了懷中，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冷杉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照亮心中那些晦暗冰冷的歲月，他輕輕地，無比清晰地說：“謝謝你，阿雪。”
“你先放開我。”雪姬的聲音有點不好意思。
“不，我不放。”冷杉固執道，害羞也沒用，他今天就要放肆一把。
“不是，小鳳凰你先放開我。”雪姬有點著急了。
“我不。”
“烤紅薯都拍你衣服上了，你快放開我，一會兒蹭我臉上了。”
冷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