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礙事的人,都得死
話說柳沉見過冷杉後，是又驚又怒，快馬加鞭地趕回魔界，一路上也顧不得跟他打招呼的魔界百姓，直直地就到了一座賭坊前。
這賭坊是魔界最大的賭坊，建造的十分氣派華麗，金黃色的琉璃瓦閃著耀眼的光芒。門樓上高高掛著燈籠，正中央有一塊牌匾，上書三個燙金大字：黃金閣，大門兩側，各有四字，左書“買定離手”，右書“落子無悔”。
魔界眾人都知，這魔界有一尊四城主。一尊指的自然是魔君冷杉，四城主即饕鬄、柳妖、旱魃、騰蛇。而黃金閣，正是二城主饕鬄的地盤。
柳沉抬腿而入，隻覺入眼絢爛。大堂中裝飾的金碧輝煌，人聲鼎沸，絲竹管弦聲不絕於耳。一尊由黃金打造的羊身人麵，虎齒人手的妖獸雕像立在正中。大堂盡頭有一台子，穿著性感的魔族女子舞動著性感的腰肢，各式各樣的賭桌前人頭攢動，眼中盡顯瘋狂，空氣裏充斥著情緒和貪婪的味道。
“柳城主大駕光臨，可要玩一把嗎~”貓妖裹著半透明的紗裙，扭著自己的腰，媚眼如絲地走過來，修長的手指在柳沉胸前畫了個圈兒，就想順勢靠在柳沉懷裏。柳沉強忍著心裏的惡心，心說饕鬄這都什麽品味，折扇一收，巧妙地躲開，笑著說：
“你家城主可在？我有事情與他商量。帶個路？”
貓妖撲了個空，差點摔倒，心裏暗罵柳沉，自己如此美豔，這姓柳的還不識抬舉。表麵卻還維持著嫵媚，嬌滴滴地說，“自然可以~請柳城主隨我來~”
柳沉跟著她來到二樓一雅間，貓妖輕輕敲門，裏麵淡淡地傳來一聲：“進。”她這才推門帶柳沉進去。
屋內，一名長相溫潤，十分討喜的紅衣公子正在品茶，他閉著雙眼感受那股茶香，在口中化開，飄散進五髒六腑，十分享受的樣子。
柳沉扇著扇子，輕笑道：“好雅興。”
饕鬄睜開眼，看到是他，嘴角勾起弧度，語氣非常親切，“柳弟來了？快坐下嚐嚐這茶，我從人間得來的，味道可真不錯。”
柳沉聽他說“人間”，看了一眼貓妖，貓妖知趣地扭著腰退下。
“席決，我昨日去見了君上。”柳沉開門見山。
如果說席決剛剛的笑隻是表麵客氣，那現在，他的眼中是真的閃過狂喜。“哥哥回來了？他沒有跟你一塊來嗎？”
柳沉說，“還沒有，君上有他自己的事。”
席決嗤笑一聲，有些抱怨地說，“他能有什麽事？還不是為了一個老女人。”
“席決！不要放肆！不管他有什麽事，都不是你我有資格過問的。”柳沉沉著臉。
“好了，他要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席決開始有點不耐煩。
“你如實回答我，你近日是不是去人間了？”
“是。”
“你吃了人，還吃了蜂後肚子裏的孩子。”
“不錯。”席決無所謂地把玩著手裏的茶盞。
“你是瘋了嗎？你忘了君上的規矩？魔界不許任意攻擊凡人，他最恨欺軟怕硬。這事君上已經知道了，蜂族找了雪姬去幫忙，廢了好大的勁才把蜂後救回來，君上就在旁邊！”柳沉簡直要氣死了。
“那又如何？不過是低賤的兩腳羊罷了，我吃了又怎麽了？蜂族又算什麽東西？君上是覺得我累著了他的心肝寶貝，讓你來興師問罪的？”席決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剛剛的溫潤，陰沉到了極點。
“二郎！”柳沉喝道。他們幾個從小跟冷杉一起長大，一起同甘共苦，並肩作戰。冷杉也拿他們當兄弟姐妹，按年紀排名，席決排第二，所以小時候，他們常常叫他二郎。
“二郎，即使你叫他哥哥，你也需明白，那是君上看得起我們。他並不是你的哥哥，他是魔界的尊主，他永遠都是我們的主子。你切不可尊卑顛倒，亂了規矩！”柳沉苦口婆心。
“他還說什麽了？”席決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眼神有些發呆。
“君上知道，神魔大戰之時是你派手下的魔眾擅自闖到人間屠戮，這件事他不想追究了，讓你好自為之。”看他這樣，柳沉到底也沒忍心對他講出，冷杉說再有一次，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幾個從小被冷杉撿回來，一同長大。饕鬄是跟著冷杉最久，也最崇拜冷杉的。冷杉剛把他撿回來那會兒他才不大點兒，都快餓死了。所以他從小就黏著冷杉，他覺得冷杉就是他的天神和英雄，雖然冷杉對誰都淡淡的。
話說到這份兒上，柳沉覺得席決要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再出去惹事兒了，且他向來最聽冷杉的話，也就暫時放心離去，接著處理公務去了。
席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發愣，不知道在想什麽。
貓妖從屏風後扭出來，滑嫩的腿半纏在席決的腰上，眼神輕蔑，嗲嗲地說：“柳沉可真是喜歡多管閑事呢~尊上也是，明明城主您跟他認識最久，對他最好，他卻對您一點都不親近，什麽話都和柳沉說。”
她看席決默不作聲，以為是讚成她的話，說的更歡了，“前些日子奴家把旱魃灌醉，從他嘴裏套出話來，君上似乎答應神界某個星君，魔界永不打破和平締約，不對人間和神界發起進攻，簡直是奇恥大辱。最有趣的是，那位雪姬神尊的姻緣居然是君上，您說這不是開玩笑嗎？”
“她也配？”席決淡淡地道。
“是呀，其實依奴家看，這些年，城主的神力大增，也不比他冷杉差。眼下他在人間，心都在女人身上，不如~城主找個機會………”沒等說完，下巴就被人狠狠地捏住，她恐懼地看著席決那嗜血的雙眸：
“城主……”
“你是個什麽東西，我腳底下的一條蛆而已，憑你也配提他的名字？”席決的臉上還是那種溫潤的笑，可貓妖卻覺得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剛剛的嫵媚渾然不見，渾身發抖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城主，屬下錯了，屬下再也不敢了！”
可惜已經晚了，席決倏地變成一隻巨大無比的凶獸，形態和堂中那尊黃金妖獸一模一樣，他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咬掉了貓妖的頭。
片刻，屋裏隻剩下席決一人，他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又靜默了許久，喃喃著，“原來你從一萬年前就不相信我了，你怎麽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呢~沒關係，我會幫你成為三界尊主，那個位置隻有你配的上，所有礙事的人，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猙獰麵孔爬滿了不顧一切的瘋狂，猩紅的雙眼中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對了，海水的味道，他最討厭天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