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答應你
冷杉拉著雪姬走了很久，一臉冷峻。
“君上幹嘛呢？”旱魃問。
“估計.……迷路了吧。”柳沉笑著搖搖扇子。
冷杉可太鬱悶了，九重天他從沒來過，剛才隻想著不讓雪姬和那個小白臉相處，拉著她就走了。但是拐來拐去的都不知道走到了哪裏，這周圍的建築看著都長得差不多，九重天誰設計的？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小鳳凰，你要帶我去哪裏啊，轉來轉去的我腦袋都暈了。”雪姬苦著臉說，冷杉停下來，鬆開她的手，還是不說話。
“剛剛那個駐顏丹，是你弄的吧？”雪姬湊上來，一臉篤定。
“你看出來了？”冷杉問。
“我聞到了鳳凰火燃燒後的灰燼味兒。”雪姬狡黠地眨眨眼，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小驕傲。
“你不生氣？”冷杉看著她。
“我為什麽要生氣？”雪姬一臉莫名，隨後又說，“不過你剛剛說的話有點嚴重了，那個司命星君看著挺老實的，估計以為冒犯了我，正傷心呢。”
冷杉剛剛緩和的臉色又冷下來，“你在乎他傷不傷心？”
雪姬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麽話，那麽多人看著呢，總不好讓人覺得我一個神尊欺負下屬吧。”
好吧，冷杉放下心來，看來她沒把那什麽狗屁司命放在眼裏。
“不過，這是哪啊？九重天我也不太熟，等下宴會要開始了。”雪姬四處張望，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稚嫩的童聲：
“尊尊！小鳳凰！”小紙人果果蹦蹦跳跳的衝過來，一把抱住了雪姬的腿。果兒的小臉本來就被紅鸞畫的很詭異的，這麽一笑，更恐怖了。
“果果啊，許久不見了，你是不是又胖了，你師父呢？”雪姬拍拍果兒的頭。
“果兒又長高了哦，果兒想死尊尊了！尊尊，你和小鳳凰怎麽在師傅的府邸前呀？”
“神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正是‘老紙人’紅鸞星君。
雪姬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些，微笑著打招呼：“紅鸞，你們怎麽來了?今年修吾這生辰可熱鬧。”
“回神尊，宴會即將開始，老夫帶著果兒回來梳洗換衣。今年老夫負責操辦帝君的生辰，帝君早前囑咐老夫，今年的生辰要辦的接地氣些，故而老夫加了一些曾在人間遊曆時見到的熱鬧場麵。”
“嗬嗬.……很好，很別出心裁。”雪姬幹笑著。
所幸遇到了紅鸞師徒倆，一會兒有人給他們帶路了。雪姬和冷杉坐在院中等師徒倆梳洗，沒一會兒，果兒穿著一身粉色的荷葉小裙，披頭散發，從她的房間噔噔噔跑出來，拉著雪姬的手，撒嬌道：“尊尊，果兒不會挽頭發。姐姐們都去宴會上啦，尊尊幫果兒挽頭發好不好~”
雪姬點點頭，站起身對冷杉道：“那小鳳凰你在這裏稍等一下。”隨後跟著果兒走了。
冷杉有些無聊，便在院中閑逛，他穿過一扇拱門，看到前方有一個不大的荷花池。荷花池正中，立著一個巨大的烏黑的石頭，有仙鳥環石而飛，石頭表麵光滑如鏡，倒映著滿池荷花。唯有正麵用篆書雕刻著三個金字：三生石。
紅鸞那日說這上麵出現了雪姬的名字，冷杉心中一動，走上前去想看個清楚，可惜除了“三生石”這三個字，他什麽也沒看到。
“魔君可是要求姻緣？”紅鸞星君的聲音在身後悠悠響起。
“你見過我？”冷杉也不慌，隻靜靜地轉頭，手中卻在悄悄捏訣，以防突然。
“嗬嗬，魔君不必緊張，老夫雖身處神界，但無意參與神魔兩界的糾紛。老夫管的是天下姻緣，憐的是天下蒼生，就如神尊一般。”
聽到他提起雪姬，冷杉猶豫了，鬆開了捏訣的手指，轉頭看了看三生石，問道：
“你上次說，她的姻緣要來了，那個人是誰？”
“天機不可泄露。”紅鸞摸摸自己的大胡子。
“你要知道，本座殺你易如反掌。”冷杉冷冷地說。
“魔君不會殺老夫，因為魔君已不是一萬年前的魔君，如今的魔君，心中已有所牽掛。”紅鸞意味深長地看著冷杉。
冷杉沉默不語，他說的對，一萬年前或許自己殺人不眨眼，可現在，如果他在神界妄然殺人，她會怎麽看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又會怎麽看他？他不敢想。
“老夫可以稍微施法，讓魔君親眼看一看神尊的姻緣。但魔君要回答老夫幾個問題，答應老夫一件事。”
冷杉思考了幾秒後，道：“說。”
“若石上顯示的姻緣是你，該當如何？不是你，又當如何？至於老夫說的那件事，就是魔界永不可擅自打破和平締約，占領人間和攻打仙界。”
牆上趴著的三人麵色凝重，“這老雜毛趁火打劫啊，君上他不會真的答應吧？”旱魃問道。柳沉眼神嚴肅，沒有說話，長纓眼中帶著隱隱擔憂。
“若君上答應，魔界那些人一定覺得這是奇恥大辱，恐會生亂。尤其饕鬄，他這些年……”長纓皺眉說。
“不管君上答不答應，那都是他的事，他才是魔界的尊主，我們沒有資格幹涉。”柳沉打斷了她，“神魔大戰之時，尊上已經為魔界的榮耀死過一次，他夠對得起我們了。我們這些人追隨他，是因為尊敬他，臣服他，敬仰他，是為了他這個人，不是什麽所謂的魔界榮辱。至於饕鬄，他若敢反，我親自剁了他。”柳沉的眼中迸射出寒光。
長纓不再說話，但眼中依然充滿擔憂。
就在紅鸞星君以為冷杉不會回答的時候，隻聽見一聲輕笑，“是我最好，不是我，我就把她牢牢地放在我身邊。你剛剛不是說天機不可泄露嗎？本座不信天機，隻信事在人為。誰敢來搶，本座就殺了誰。”
紅鸞笑嗬嗬的點點頭，有點無奈，“不愧是魔界尊主。可是老夫要提醒魔君，你和她仙魔不同道，神界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時，果兒和雪姬的笑聲隱隱約約傳來，冷杉的臉被溫柔取代，就要轉身離去。
“至於你說的最後一件事，本座答應你。不是為了你的條件，而是為了她。”她心懷天下蒼生，熱愛著這世間，那我就陪著她，即使我來自魔界。仙魔不同道？那我就偏要走出個殊途同歸來。
“魔君不看了？”紅鸞星君在身後問道。
“不必了。”冷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拱門處。
紅鸞星君滿意地點點頭，他回頭看著三生石，一揮袖，“三生石”三個字漸漸變幻成無數筆畫，最終換做成四個字。
“那石頭寫的什麽玩意？我不認字，柳哥你給我念念。”旱魃拽拽柳沉的衣袖。
“雪姬、冷杉”柳沉答。
“我操了……我真的**，君上還真和她是一對啊……那昨天我還說那女人壞話來著，回頭君上想起來，不會砍了我吧？”旱魃感覺自己特別倒黴。
“行了，看來你家君上不是來殺人的，用不著保護了，咱們回去吧。”柳沉笑著搖著扇子走了，哎呀，吃瓜的感覺真好呀。
紅鸞星君望著三生石，笑著摸摸胡須，砸麽著嘴，評價道：“神尊這未來相公還不錯嘛，對神尊癡心一片。我還給天界要了一張永久免戰牌，老夫可太厲害了。”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他明白，神尊這小相公何止不錯，還出爾反爾、腹黑不要臉呢，這就是後話了。